第53章 要不……去我房间？

【降谷视角】

“辛苦了，波本。”

“……不，辛苦的是你，纳雷夫卡。”

我旁边的男人已经倒下，他的背部正中一发子弹，直接贯穿了心脏。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身体喷涌而出，溅满四周，逐渐浸透了地板。

那是真正的血，不是刚才用来伪装的血浆。

它看起来更红、更稀，带着刺鼻的腥味，仿佛在侵蚀整个空间。

而站在不远处的纳雷夫卡，胸口同样被染得鲜红，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依然保持着平静的模样。

他的目光与我的相遇时，我的心脏不由自主地紧了一下。

我努力压下快要出口的叹息，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话。

我到底是怎么了？

对地上真正消逝的生命，我竟然没有任何触动。

但面对这个用假血染红胸口、依然轻松自若的男人，我却感到一阵寒意。

或许，我的感官和情绪已经因为这些年经历的一切而逐渐麻木了。

每天看到不想看的画面，听到不想听的声音，我的理智已经濒临崩溃。

但不行，我不能崩溃。

我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格沉溺在这种疯狂中。

“好了，该回去了。”

“嗯，是啊。”

纳雷夫卡检查完尸体的生死后，毫不犹豫地站起身，似乎对方已经从他的视线和记忆中完全消失了。

他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吗？

我还没疯到像他这样冷漠。

虽然为了伪装，我必须隐藏自己的情感，作为“波本”活下去。

但此刻，内心深处的“降谷零”依然在抗议。

我跟着纳雷夫卡穿过房门，身后的血腥味仿佛还在追随着我。

而纳雷夫卡胸口的“血”映入我的眼帘，让我感到一阵不适。

“把上衣脱了吧。”

我试图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

“嗯？”

纳雷夫卡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发现胸口确实染得鲜红，于是爽快地把外套脱了下来。

脱掉外套后，他抬起双手，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证明自己没事。

他那毫无防备的动作，让我感到一阵错愕。

他到底在想什么？

现在我的手上还拿着他的枪，如果我抬起手，再扣动扳机……

我可以轻而易举地结束他的生命。

当然，我不会这么做。

如果纳雷夫卡死在这里，第一个被怀疑的肯定是我。

接着，NOC的身份也会暴露，到时候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波本，你是不是累了？”

“嗯？”

“我感觉你没什么精神。”

“是吗？其实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是这样吗。”

我当然知道自己不对劲。

我本以为掩饰得很好，但纳雷夫卡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从来都观察得很仔细，我隐藏的疲惫、眼下的黑眼圈，甚至是情绪波动，恐怕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即便如此，他没有拆穿我，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接受我的敷衍。

他的体贴让我生出一丝依赖的念头。

或许……

就一点点也好。

我知道斯科奇曾经和纳雷夫卡一起喝过茶。

斯科奇和我提起那段时光时，脸上带着一抹难得的宁静笑容。

那样的时间，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慰藉。

也许，我也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依赖他一会儿。

“……其实，我确实有点累了。”

“……哈？！”

纳雷夫卡猛地转头看向我，那错愕的表情让我不禁有些生气。

“干嘛这种反应？”

“因为……你居然会说这种话啊。”

“我也是人，当然会累。”

“……也是。”

面对纳雷夫卡满脸惊讶的模样，我一时语塞。

明明我只是说了句实话，为什么他会这么反应过度？

正当我不知如何继续时，他突然低声说道：

“要不……去我房间喝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