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中弹”
“砰！”
伴随着一声低沉而有力的枪响，我的耳膜被震得微微发麻，胸口则传来一股强烈的冲击。
正中心脏的位置。
即便波本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动摇，但他的枪口却没有丝毫偏离目标。
“不愧是波本，果然厉害。”
这样的感叹闪过脑海，我强忍住那让人窒息般的剧烈冲击，身体倒在了地上。
温热的液体从胸口缓缓流下，顺着地面逐渐扩散。
我微微睁开的视线正好捕捉到这些流动的“血液”。
啊，大家应该都看出来了吧？这，全是演技！
我和波本的演技是不是足够精彩？
感觉我们俩可以直接去拍电视剧了吧？
不得不说，志保特制的血浆效果真的很惊艳，无论是触感还是气味，都和真血几乎没有区别。
……不过，这不会是真血吧？
哦，等等，真血会迅速凝固，应该不可能。
但是，流在我身上的，不会是我的血吧？毕竟“中弹”的位置痛得厉害……
深吸一口气。
嗯，能正常呼吸，说明内脏没事，也没有真正受伤，最多留下些淤青。
糟了！我现在是在装死，怎么能深呼吸？！
这下肯定又要被波本训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被他骂的次数还挺多……
等等，先不说这些，我可是前辈吧？！
这念头以前好像也闪过，我肯定是前辈没错啊！
即使闭着眼，我依然能感受到波本的视线正盯着我。
他的目光中有什么我不敢去猜，但我确定他在观察我。
有点怕了。
我默默地躺在地上，努力让自己不要乱动，直到空气里多了一种新的气味——掩盖在古龙水下的腐臭。
根据资料和波本的情报，我知道这是个害死过无数人的骗子。
他身上的气味恶心得让人难以忍受。
你们知道吗？骗子也有气味。
我的鼻子似乎天生能嗅到犯罪的气息，那是一种类似腐烂橘子的味道，而且骗子越恶劣，气味就越刺鼻。
现在，这股恶臭让我几乎想皱眉，但我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否则就会暴露。
而且，一旦露馅，波本又得骂我了……
幸好戴着口罩，至少脸的一半被遮住了。
不过，听说仅仅是眼神，也能轻易泄露情绪，所以必须更加小心。
“请这边走，波本先生。”
声音比预想的要近，看来那家伙离我非常近。
怪不得味道这么刺鼻。
波本也应该离我不远，但在这种味道面前，他的存在感几乎被完全掩盖了。
随着气味逐渐远去，我缓缓睁开眼，视线捕捉到那个背对我的男人和紧随其后的波本。
确认对方没有回头，我轻轻地起身，尽量避免发出任何声响。
“接下来让我们好好谈谈，我相信这会是一场非常有价值的对话。”
“嗯，应该会很有意义。”
男人愉悦的声音伴随着波本平静的回答，两人一前一后向门口走去。
波本的视线轻轻一转，用余光瞥见了我的动作。
我没有慌张，而是给了他一个微不可察的眼神，意思是：“放心，我有分寸。”
接着，我慢慢地将手伸进口袋，握住那把备用手枪。
枪口对准那个男人的后背，稍微偏向心脏的位置。
“每次扣动扳机的瞬间，都是令人厌恶的时刻。”
我心里闪过这样的念头，果断地扣下了扳机。
“砰！”
低沉的枪声再次在空气中回荡，那个男人的身体猛然一震，接着无力地倒下。
鲜血从他的心脏位置涌出，浸透了他的衣服，带着刺鼻的铁锈味。
波本注视着倒下的尸体，轻轻眨了下眼，然后转头看向我。
他的眼神中似乎闪过复杂的情绪，但他很快掩盖了这些波动。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一切顺利。
接着，我垂下手中的枪，向他走去。
“辛苦了啊，波本。”
“不，纳雷夫卡，辛苦的应该是你。”
“我是不是‘死’得很像？”
“难道你还会像刚才一样用血浆来糊弄人？”
“这倒不会啦。”
我若无其事地走向波本，注意到他微微眯起的眼神，锐利得像刀刃一样。
当然了，刚刚才“干脆利落”地杀了一个人的组织干部，他警惕一点也是正常的。
这种程度的反应，在其他人看来完全合理，甚至不会引起怀疑。
我装作没看到波本的反应，蹲下身检查倒在地上的男人。
指尖触碰到他的皮肤，还有些温热，看上去和活人的体温差不多。
然而，当我沿着他的血管摸索时，完全感受不到脉搏的跳动，连呼吸的气流也彻底消失。
我凑近检查了一下他瞪大的双眼，瞳孔已经完全放大了。
“唔……”
我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他的眼睛合上。
“不管再怎么混蛋的人，最后还是得让他安静地闭上眼睛。”
这是我的一种执念，大概也是某种心理阴影吧。
不过，波本此时正低头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一丝微妙的探究。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纳雷夫卡”也会有些普通的情感啊，给死人一点尊严不算过分吧？
“好了，走吧。”
“嗯，该结束了。”
任务就到这里结束了。
根据命令，尸体会被留在原地，大概是用来做某种“示威”。
死后还要被利用，真是只能说一声“可怜”。
我站起身，转身走向波本，他已经站在门口等我了。
我和他一起跨出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房间。
“抱歉啦，下次有机会的话，给你献束花吧。”
“纳雷夫卡，你最好把外套脱了。”
“嗯？”
我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外套已经被“血”染得一片鲜红。
波本的话让我意识到，如果我穿成这样走出去，肯定会被人报警，甚至会直接叫救护车过来。
于是我听从他的建议，将外套脱了下来。
毕竟血浆全都洒在外套胸口的内袋上，里边的T恤因为是黑色，稍微脏一点也看不出来。
“没问题吧？”
我张开双臂让波本看了一下，他盯着T恤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纳雷夫卡。”
“嗯？”
波本突然伸出手，我一愣，盯着他的手——难道他要和我握手？
当然不是。
他手里握着我的枪，那是刚才借给他的。
我伸手接过枪，把它包在脱下来的外套里，避免引人注目。
波本今天话似乎比平时少很多，我稍微留意了一下他的状态。
“波本，你累了吗？”
“什么？”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
“感觉你今天没什么精神。”
“是吗？我觉得我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啊。”
“……哦。”
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我总觉得他不太对劲。不过既然他不愿多说，我也没有继续追问。
正当我转头打算离开时，波本突然开口：
“……其实，确实有点累了。”
“……啊？！”
他这句话让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我立刻转身看向他，他却有些不满地瞪了我一眼，似乎对我的反应很不满意。
“喂喂，波本，这可是你说的啊。你居然会对我说这种话……”
“我也是人，当然会累。”
“呃，嗯……也是。”
对啊，就算是“非人类”的降谷零，也是个人嘛。
他会疲惫、会有情绪，这很正常。
“要不，去我房间喝杯咖啡？”
……等等，我为什么要邀请他去我房间？！
明明可以去酒吧坐坐啊，怎么一时嘴快就……
“好。”
波本没有一丝犹豫，干脆地点了点头。
“啊？”
他答应得太快，反倒让我愣住了。
平时的波本可不像会随随便便答应组织干部邀请的人啊……
难道是为了“探查”什么？或者刚才的疲惫只是为了套我的话？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也太心机了吧。
不过，波本的眼底藏着淡淡的黑眼圈，我知道他确实很累。
即便他用了遮瑕膏，我还是看得出来——毕竟，我一直在观察他。
等等，这样一说，我是不是像个跟踪狂？
不对不对，我只是一个尽职的“前辈”啊！
……唉，不管怎么解释，这说起来都很奇怪啊。
……
后来，回到组织据点的我们，果然在我的房间里喝起了咖啡。
不过，也就是单纯地喝咖啡而已。
没有特别的对话，也没有什么偷听器或者偷拍设备被偷偷安装，真的只是喝了一杯普通的咖啡。
咖啡壶、杯子、咖啡粉这些东西，原本就在我的房间里。
不过，泡咖啡的是波本，不是我。
不是我不想泡，而是波本自己主动提出来，说由他来泡。
大概是因为在他看来，如果是我这个黑衣组织的干部亲手泡咖啡，戒心自然会更重吧。
换做是我，恐怕也会怀疑对方会不会在咖啡里下点什么东西，比如自白剂、催眠药之类的。
不过嘛，我的鼻子能分辨得出来任何异样的气味。
即便咖啡里真的被下了什么，也逃不过我的感知。
于是，当波本泡好的咖啡散发出熟悉的香气时，我心里稍微有点愧疚。
“对不起啊，降谷。”
虽然我还是抱着些许防备，但泡出来的咖啡确实完美无缺。
至于偷听器和偷拍设备，我也怀疑过波本会不会趁机在房间里布置些什么。
毕竟波本这种人，总让人觉得他会不经意间留下一点“礼物”。
但就算他真的留下了，我也能通过气味察觉到——毕竟安装监听器和摄像头也是犯罪。
降谷啊，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不如找个时间跟诸伏聊聊天，调整一下心态吧。
你的安静让我有点不习惯，总觉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有点吓人。
哦对了！说回咖啡——那杯咖啡真的超级好喝！！
这就是未来会成为波洛咖啡厅“帅气店员”的人泡出来的咖啡吗？
在还没正式当咖啡师之前就已经有这样的手艺了……
如果再经过一段时间的打磨，那得好喝到什么程度？
“有点想去波洛尝尝他的手艺啊……”
话刚出口，我自己都忍不住摇头苦笑。
如果真跑去的话，不仅会被降谷狠狠瞪一眼，事后可能还会被追着骂一顿吧。
更何况，波洛咖啡厅离那位“主角侦探”的活动范围实在太近了。
和名侦探扯上关系，简直是自寻死路。
毕竟这个世界的侦探们推理能力离谱到不讲道理，光是靠直觉或者所谓的“运气”，都能把人搞得灰头土脸。
再加上主角光环的加持，靠近了就很可能被发现点什么。
所以还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吧，离那家咖啡厅远点比较好。
不过转念一想，我干嘛非跑去波洛喝咖啡？
让降谷在这里给我泡不就行了！
嗯！这主意不错，改天再让他给我泡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