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装死兔
方卓有点懵。
他抬头瞧了一眼。
郭昕童今天穿着一条黑色A字百褶裙，上身是一件BURBERRY白色T恤，T恤下摆扎进裙口，完美衬托出她的身材，活脱脱一个‘腰精’。
郭昕童的父亲，几年前靠着水泥建材生意发家，她的母亲，在琴岛市一所中学担任副校长，家庭条件很好。
从初中开始，郭昕童的日常穿搭便已经开始出现奢侈品，方卓知道这并不是郭昕童的要求，而是她母亲的选择，从他记事起，郭母就是一个走精致路线的女人。
方卓对此早已习惯。
但他此刻，还是不禁一愣。
与30岁的郭昕童相比，现在的郭昕童明显更为耀眼，进入体制后，她的衣着打扮都是深色居多，处处透着一股子严肃。
还是现在的样子更有味道。
郭昕童有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眼角微微上翘，且是天生的冷白皮，本就彰显气质。
这个比他早生几个月的女孩，如今更是只有19岁，正是浑身散发青春气息的时候。
方卓看着她那目中含怨的样子，居然很想上前捏捏她的脸，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手感肯定很好。
“郭昕童她妈的眼光果然不错，给小郭挑选的搭配，既能凸显郭昕童那种清冷美，又不会产生一种距离感，怪不得能跟我妈玩到一起去。嗯……我的眼光也很不错，怪不得从小就想娶郭昕童当老婆。”方卓默默想着。
郭昕童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却不答话，再次抬高声音发问：“方卓，你聋了？”
方卓把抹布往桌上一丢：“你话都不说明白点，让我怎么回答你？什么叫我怎么搞的？”
他完全摸不准状况，记忆里，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招惹过郭昕童了，她这副兴师问罪的姿态又是为何？
郭昕童走到桌旁，面无表情盯着方卓：
“我是问你，为什么会考成这个样子。”
她毕竟身材高挑，双臂抱胸昂起头来的样子，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方卓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
高考都已经结束一个多月了，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
再说了，自己考成什么样，跟她有什么关系？苏女士都没说过什么，郭昕童管得有点太宽了吧？
方卓无所谓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又不是什么大事。”
郭昕童听他这句话，眼角微翘的眼睛瞬间一眯。
方卓有点心惊肉跳，记忆中郭昕童一旦露出这种表情，大概就是要动手了。
不过，郭昕童已经不再是小孩子，她没有再对方卓施展拳脚，而是忽然又问：
“你不是报过海大的自主招生吗？要是算上自主招生的额外加分，有没有希望？”
即使加上那十几分，也达不到海大的招生要求，重生后方卓对此心知肚明。
但他没有实话实说，而是故作不经意扫了眼郭昕童胸脯，不确定道：
“现在还说不好，多少能有点希望吧。”
他心中却在想着，以前穿着校服都没有注意，郭昕童不声不响竟然长这么大了。
郭昕童一瞬不瞬盯着他的脸，注意到他目光飘了一下。
她意识到了什么，便稍稍缩了缩身子，让T恤看起来不会那么紧绷，继续道：
“你志愿都填完了吧？加分专业不要选错。”
方卓无奈道：“填完了，肯定没错。”
他本来还准备安慰郭昕童来着，可这位青梅看起来，好像不太需要他的安慰，反倒还有心情来关注他。
郭昕童因为缩着身子，已经失去了刚刚那种压迫感，她轻轻点头，高马尾也随之微微摇晃。
忽然又话头一转：“你去打开志愿申报网站，我帮你检查检查。”
说完就要走向方卓卧室。
方卓大为无语，他十分肯定自己不可能填错，而且他是一定考不上海大的，郭昕童现在的行为纯属多此一举。
他还想要打电话给老妈询问些事，有关于他的赚钱计划，时不我待，真没工夫陪着郭昕童瞎弄腾。
“诶诶诶！大姐！”方卓把郭昕童叫住，“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郭昕童转过头来，秀眉一蹙，高翘的马尾一荡。
方卓赶紧改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早上起床没有收拾，内裤啥的都还丢在床上，你看我这都还没有洗脸刷牙呢。而且我可以跟你打包票，那些专业代码我都仔细对照过了，绝对没有问题。”
郭昕童听到‘内裤’二字，抿抿嘴，横了方卓一眼：“那你晚点截图发我。”
“行。”方卓赶紧应下，“也别说我了，你考的怎么样啊？清北有没有戏？”
郭昕童最后是被海大录取，对她来说，属于发挥失常，方卓当然得假装不知道。
郭昕童微微垂眸：“还行吧。”
方卓见她硬撑，也就顺嘴往下说：“什么叫还行吧？”
“还行就是还行，问那么多干嘛？”郭昕童不耐道。
方卓心想，只准你来管我，还不准我问一句了是吧？
我偏要治治你！
他向前一步，轻叹口气道：“看你这样我都能猜出来，其实你也不用逞强，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不了就再次来过。”
说着伸出右手，想要拍拍郭昕童的肩膀。
什么叫再次来过！郭昕童立马闪身，瞪他一眼：“方卓你又想讨打！”
方卓眼角一抽：“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这么暴力？以后谁还敢娶你。”
郭昕童闻言一滞，不由想起了小时候被眼前这个混蛋喊“老婆”的一幕幕，俏脸微红回呛：“用你管？”
方卓笑了笑：“我不管谁管？”
郭昕童张了张嘴，准备怼回去，却在这时，有一道金色身影窜了过来，冲到方卓跟前直摇尾巴，尾巴末端来来回回，正好扫在郭昕童细长的小腿上。
“哎呀大麦！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没看哥哥正在跟昕童姐说话吗！”
肖楚玥手中拿着狗链，气呼呼的看着金毛。
然后，又朝郭昕童道：“昕童姐不好意思啊，我准备下去遛她呢，但她只听我哥的，我根本管不住她。”
郭昕童后退小步，摆摆手：“没事。”
她根本不知大麦每天只需要晚上下楼遛一次，肖楚玥是自己不方便，就准备派大麦出来赶人了。
郭昕童看不懂，方卓还能看不懂？
他没有戳破妹妹的这些小心思，只觉得还挺有趣。
这时肖楚玥走近前道：“哥，你帮大麦套上链子呗。”
说完朝方卓递出狗链，又指了指自己小腿，教训起大麦：“你看你昨晚上给我绊的，摔得我多疼！今天可不能那样了！听到没有！”
“汪！”大麦这只狗在外人面前，倒也愿意配合肖楚玥表演。
郭昕童见此，赶紧道：“方卓你别让楚玥去了，大麦长这么大，楚玥肯定拉不住。”
随即走向门口，开始换鞋。
“我没什么事了，一会还得回家，就不在这边打扰你们了。”
“行，路上慢点。”方卓乐得清静。
郭昕童出门前没忘记叮嘱一句：“记得把截图发我看看。”
“知道了。”方卓应道，还好小时候那句戏言没有成真，要是真把郭昕童娶回家……
他不禁打个哆嗦，光是一想都让人害怕，他可不想被人管着，尤其是这个女人，从小就学会了使用‘女拳’。
房门关上，肖楚玥小声嘀咕：“坏女人终于走了。”
“什么？”方卓没有听清。
肖楚玥笑嘻嘻道：“没什么。”
方卓知道肯定是与郭昕童有关，而且不会是什么好话。
他掂了掂手中狗链笑道：“这件事怎么解决？”
肖楚玥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哥你再把她送回阳台呗。”
方卓翻个白眼，蹲下身揉了揉大麦的头：
“大麦啊，你看你这姐姐，把你放出来就不管你了，这个家里也就只有我对你好喽。”
“汪！”大麦渴望地看着那条链子，欢欣跳跃着来回打转。
它很聪明，知道这是通往自由的缰绳！
不过一分钟后，金毛又回到了阳台上。
只能眼巴巴望着那条缰绳渐行渐远。
“哥你真坏。”肖楚玥笑弯了眼。
“胡说！”方卓严肃回道，“我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啊？”肖楚玥有点好奇。
“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成，我要去给妈打个电话。”方卓说着，走向卧室，“你先去玩会电脑，暂时不要打扰我，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
……
方卓从卧室出来已经接近中午。
他面带笑容，手中拿着一张白纸，上面还绘有几个标注着尺寸的图画。
方卓去卫生间洗漱完毕，敲了敲肖楚玥房门道：“我得出去一趟，你午饭想吃什么？我下楼去给你买点。”
“啊？”肖楚玥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出，然后就是“咚咚咚”几声由远及近，房门敞开。
“哥你不在家吃饭？”她光着脚丫，应该是从书桌前跑过来的。
方卓点了点头：“我要去一趟春阳区。”
“去那么远干什么？”
“去大舅家建在那边的工厂。”
肖楚玥疑惑地皱皱眉头。
方卓稍作解释：“我琢磨出来一个赚钱的好主意，想去跟大舅商量商量。”
“但是大舅开的那个皮具厂，不是已经快要倒闭了吗？上次去姥爷家，大舅还说工资都要发不出来了。”肖楚玥更困惑了。
肖楚玥来到这个家的时候已经八岁，早就懂事了，她一直都是喊苏玉颖阿姨，对于苏玉颖娘家那边的亲戚，则随着方卓称呼。
她知道大舅在春阳区有家皮具厂，不过规模不大，好像一直都不怎么赚钱，更不用说现在都即将倒闭了。
哥哥去那边，能找到什么赚钱门路？
方卓笑而不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展开让肖楚玥看。
纸上画着一个玩偶的正背侧三面，详细标注着尺寸，旁边还有各种部位的拆解，以及所需材料的备注。
这是一个皮质毛绒玩偶，圆滚滚的，眼睛隐在绒毛之内，两条大大的耳朵耷拉在身体两侧，四条小腿遮挡在身体前方，绒绒的腿脚下方，露出四个可爱小脚。
给人一种像是在偷懒，又像是在打瞌睡的感觉。
细细观察一会，肖楚玥小嘴圆张：“小兔子好可爱，这是你设计的？”
“那还能有谁？”反正现在市场上还没有这东西，方卓吹起牛逼来，也脸不红气不喘。
“你可以叫它装死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