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没有133页
吴小凡打开房门，意外地看见老爸坐在沙发上。
“爸，你今天没去跑单？”吴小凡问道。
最近一段时间，吴可方总是早出晚归。不等吴小凡起床，他便早早出了门。吴小凡进入梦乡，吴可方还没回来。
“爸爸这两天接了不少优单，挣得也比平时多。”吴可方故作轻松，沙哑着嗓子道，“今天打算休息休息。”
吴小凡轻轻“哦”了一声，没有觉察到一夜没有合眼，让吴可方脸上的皱纹变得更深了。
吴可方却仔细注视着眼前快高过自己半个头的儿子。
一两个月的时间，吴小凡原本圆润的脸庞变得瘦削，颧骨微微突出。此刻他神色憔悴，情绪低落。
“我昨晚半夜回来，还听见你在房间里学习。”吴可方既心疼又担心，小心翼翼试探道，“最近学习很紧张吗？”
“还行吧。”吴小凡心不在焉地敷衍道，走向卫生间准备洗漱。
“再紧张也要注意身体。”吴可方提高了声音，“有什么不开心，或者想不通的事情，千万要跟爸爸妈妈说啊。”
卫生间的门“啪”的一声合上。
吴可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儿子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等吴小凡一出家门，吴可方就迫不及待地骑上电瓶车，朝着临杭大学附属医院的滨湖南路疾驶过去。
一夜的时间，吴小凡却好像过了几辈子。眨眼间，自己成了超强大脑，昨晚他翻过的英语课本、强化训练、优品、满分作文4本书，从词汇表到阅读理解，从语法解析到课后习题，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如同被精雕细琢的画卷，清晰地展现在他的脑海中。
如果记忆力的异常增强，是自己天赋异禀或偶然所得，那应该是件让人欢呼雀跃的事情。
可是，一想到这是黑客做的手脚，他的内心瞬间被复杂的情绪所淹没。
一种被侵犯、被玩弄的屈辱。吴小凡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走到那个熟悉的岔路口，吴小凡停住脚步，稍微犹豫片刻，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咦，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下楼看见吴小凡站在过道边出神，米佳既惊讶，又欣喜，一颗心“扑扑”直跳，“你是在等我吗？”
吴小凡从沉思中回过神，略微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米佳见吴小凡面色憔悴得厉害，精神有些恍惚，关心道：“你晚上没睡好吗？”
吴小凡不接她的话，反问道：“你知道黑客吗？”
一路走一路听吴小凡说完他昨晚令人难以置信的经历，米佳不可思议地反问道：“你是说黑客黑进了你大脑里的芯片？”
吴小凡点点头。
“然后通过某种方式，大大提高了你的记忆力？”米佳接着复述刚才听到的内容。
“没错。”吴小凡道。
“可是，要保证黑客能连上你大脑芯片，前提是这个芯片接进了网络。”尽管吴小凡在描述这件事情时，一脸严肃，看不出半点开玩笑的意思，米佳还是将信将疑，“陈教授说过，那个芯片跟中班小朋友小指甲盖一样大小，哪有比它还小的sim卡呢？”
米佳知道，不管是手机还是汽车，要想上网都要插卡。
“还有，哪来的电源给芯片供电呢？”米佳的脑子里又冒出一个问题。
吴小凡被米佳的问题难住了。不过，他很快就有了答案。
“这么高级的芯片都能造出来，增加一个上网的功能，就更不难了。”吴小凡说完，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黑客既然选中他，很有可能知道芯片的型号、规格和参数。
知道自己大脑植入芯片的人很多，可清楚这颗芯片型号、规格和参数的人，那就屈指可数了。
吴小凡眼前浮现出陈教授的身影。那个黑客难道就是他？
“你在想什么？”米佳见他停住脚步不说话，感到有些奇怪。
“哦，没什么。”吴小凡继续往前走。陈教授究竟是不是那个黑客，还需要进一步证实。在毫无根据之前，他不想乱说，即使对米佳也不行。
“至于电源，现在芯片在我脑子里能正常工作，说明电源不是问题。”吴小凡接着刚才的话题。
米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觉得吴小凡的说法确实有一定道理：“那帮你提升记忆力的，究竟是那个黑客，还是芯片呢？”
“目前还不清楚。”吴小凡摇摇头，这也是他想了一个晚上的问题，“有一点可以肯定，即使芯片具备提升记忆力的功能，这个不可思议的开关，也是那个黑客打开的。”
“不错。”
米佳突然退后一步，斜着头上下打量起吴小凡来。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吴小凡有些糊涂，他低头看了看前胸、双腿，并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了？”吴小凡困惑道。
“你是说，你一晚上把英语课本、强化训练、优品、满分作文4本书的内容，全都记下来了？”米佳问道，脸上是不太相信的神情。
吴小凡又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遍，那些清晰的画面又浮现出来。确信没忘掉后，吴小凡才肯定答道：“千真万确。”
“好，那就考考你。”米佳眉毛一挑，直接选了一个还没学过的单词，“语言的英文单词。”
“language。”吴小凡脱口而出。
“餐馆、餐厅。”米佳继续道。
“restaurant。”吴小凡不假思索。
米佳一口气报了二十几个单词、短语，都没有难倒吴小凡。于是她使出了一个终极大杀招：“my floating school这篇课文在哪一页？”
“77页。”吴小凡想都没想。
“课本第55页是什么内容？”米佳不给吴小凡喘息的机会。
“语法练习，第一题是关于play、swim词形变换的表格。”吴小凡从容应对。
“133页呢？”
“课本到125页就结束了，没有133页。”
米佳没再继续追问，而是从书包里拿出英语课本。最后三个问题是她随口乱编的，答案她自己也不知道。
接连翻过55页、77页，米佳惊呆了。吴小凡说得全对。她又翻到课本最后一页，果然就像吴小凡说的那样，页码显示的是125页。
“天呐！”米佳惊疑不定地看着吴小凡，手中的课本垂落下来。她从未见过有人能够如此精准地记住整本书的内容，甚至包括那些细微的页码和练习题目。
“我一直以为你那些黑客入侵的话，都是胡编乱造的呢。”米佳喃喃自语道，“想不到竟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