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诚信
“找我的麻烦？”吴小凡有些错愕，他与米佳面面相觑，“我没犯什么错误啊！”
“你是怎么知道的？”米佳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
“千真万确！”周神有些气急道，“刚才王老师有事叫我，回来从老郑办公室经过的时候，听见他在里面大发雷霆，嘴里还不断重复着‘这个吴小凡真是太不像话’。”
吴小凡见周神说得煞有介事，不由得不信。周神从来不对自己撒谎，他既然听见老郑这么说，绝不会添油加醋来忽悠自己。
不过吴小凡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清楚自己怎么就触了老郑的逆鳞。
“老郑为什么发脾气？”米佳追问道。
“天知道！凡哥，不是兄弟不够意思，没帮你打听。只是老郑的性格你也知道，发起飙来，就是神佛挡道，他也要跳上去砍三刀。”周神头摇得像个拨浪鼓，随即又表忠心似的继续道，“我耳朵听到他这么一句，就停住脚顺着门缝往里看，想帮你探探底，却被他看见。幸好我跑得快，才没像上次一样，被揪着耳朵拖进办公室。”
说完，周神拍拍胸口，仍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吴小凡刚想安慰几句，却只见门口的光线暗了下来，老郑魁梧的身子将教室门堵得严严实实。
“吴小凡！”老郑面色阴沉，毫不费力便能挤出一碗水来，“你出来下！”
那声调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中突然炸响的雷鸣，让吴小凡心头一紧。
全班更是鸦雀无声，刚才还追逐打闹的那几个，像是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法的仙女，停在原地迈不动腿，脸上吓得面无人色。等回过神来，明白老郑的目标是吴小凡，随即忙不迭地矮着身子溜回座位。
在一片疑惑不解、幸灾乐祸交织成网目光的注视下，吴小凡定定心神，困惑地走出座位。
趴在课桌上的周神，张大嘴巴，无声地喊出：“凡哥，淡定！”眼神却不幸的与老郑在空中相遇，电光石火间，周神吓得将头藏进了面前的一排书本工事下，觉得还不安全，又拿起英语课本竖着将头挡住。
老郑侧身让吴小凡走出教室，又抬手指了指米佳，声音冷峻道：“你也来！”
还在百思不得其解的米佳，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不由得心头一跳。不过想着待会说不定还能帮吴小凡辩解几句，又转忧为喜，快速起身追上去。
看着老郑的背影消失在教室后门的窟窿眼里，闭着一只眼睛独目放哨观察的同学，清脆地打了个响指：“警报解除！”
“看老郑这脸色，可没什么好事啊！”朱子龙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他冲周神喊道，“难不成吴小凡又给你做贡献了，把你从倒数第一的坑里挤出来，他蹲进去了？”
周神厌恶地别过脸，没有说话。
走进办公室，吴小凡见老郑一屁股窝在椅子里，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随后眯缝起眼睛，在自己和米佳脸上来回扫视着。
吴小凡和米佳对视一眼，都觉得心里直发毛。
“诚信，是做人做事的根基。”好半天，老郑才摘下老花镜，一字一句道，“它就像一座桥梁，连接着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没有了诚信，这座桥梁就会崩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会变得脆弱不堪。”
吴小凡和米佳本以为老郑会开门见山，暴风骤雨般输出，却不想老生常谈诚信，这个他平时没少唠叨的话题。
米佳忍不住插话道：“老师，有事您直接批评，再不说就要上课了。”
老郑脸色一寒，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茶水晃出杯口，打湿了桌上被盖着的试卷。
“米佳没有听懂，我不知道你听懂了没有。”老郑盯着吴小凡道。
吴小凡茫然地摇摇头。
老郑脸上的寒意更盛了，他瞪着吴小凡，大有恨不得一口吞掉吴小凡的架势。
真是冥顽不灵，死不悔改。老郑心里恨恨道。他不再说话，翻开被盖着的试卷，“啪”的一声拍在吴小凡面前。
吴小凡定睛看去，不等他看清楚，只听米佳欣喜地叫道：“小凡，你英语考了87分！”
87分？
吴小凡怀疑听错了，仔细看试卷上的得分栏，确实不错，87分。再看左边的姓名栏，是自己熟悉的“吴小凡”三个字。
千真万确，自己考了87分！
吴小凡也是一阵激动。
看到吴小凡和米佳欢呼雀跃的样子，老郑更生气了，苦口婆心说了半天，这个吴小凡是一点都没有领会到自己的意思，难道非要把抄袭、作弊那几个字点出来，他才会主动认错？
老郑冷若冰霜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表格，角对角、边对边地跟87分试卷放一起，表格上有红笔很醒目地圈出了一个分数：43分。
吴小凡顺手拿起那份表格，被圈出的是自己上次的英语考试成绩。
米佳又跳了起来：“上次43，这次87。小凡，你一下子进步了40分呐！”
吴小凡也是惊喜交加：“要不是你平时经常给我辅导，不会有这么快的提高。”
见吴小凡、米佳毫无做作、完全是有感而发的反应，老郑反倒有些嘀咕了。不过这只是一刹那的动摇。
老郑确信，就算吴小凡在正常情况下，也不能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能把英语成绩提高40多分，更不要说现在他还在术后恢复期。眼前就有确凿无疑的证据在支撑自己的观点，这次考试数学、科学，吴小凡全都倒数第一，英语怎么可能单单一枝独秀？
“米佳，考试时候吴小凡怎么抄你的？”老郑图穷匕见道，因为熬夜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逼视米佳，目光锐利，让人不敢直视。
“抄？”米佳一怔，“吴小凡没抄我的呀？”
她生怕老郑不相信似的，转而问吴小凡道：“你抄了吗？”
吴小凡这才明白老郑找他的原因，不由得涨红了脸。他慢慢摇了摇头：“没有。试卷是我自己做的，没有抄任何人！”
“就是！”米佳力证道，“吴小凡虽然成绩不稳定，但我从来没发现他抄袭过。”
说完这句，像是觉得力度不够似的，米佳又郑重其事地补了一句：“一次都没有。”
老郑一言不发，锐利的目光在吴小凡和米佳的脸上移过来扫过去，试图发现两个人做贼心虚的蛛丝马迹。
可吴小凡和米佳两人表情坦然坚定，眼神不闪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