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抓捕
江家府外，此刻气氛剑拔弩张。
一众衙役手持刀枪，围堵于江家各处出口左右，周围的百姓远远围观，交头接耳，面露惊恐之色。
林如海、林瑾父子也在这里。
见衙役与江府家丁对峙不下，林如海走上前去，朗声说道：
“江老太爷，莫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江家这些年来贩卖私盐、草菅人命的罪证已悉数被我掌握。
早些认罪伏法，才不至于累及全家，还请思量，莫要自误！”
看林如海活生生地站在这里，江老太爷面色一怔，心想幼子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但他还要为身后其他家人计。
“林如海，你这是何意？我江家向来奉公守法，你为何污蔑我们？”
他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怒目圆睁地瞪着林如海，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冤枉。
见此情形，林如海也不再废话，对身旁一位佐官使了个眼色。
那人走上前去，微笑着对眼前老人说道：“江老太爷，我这儿有些有趣儿的，您且仔细听着。”
说完，也不管江老太爷反应，便自顾自说了起来。
“隆治二年，江家次子江豹，偶遇民妇柳氏，见其容貌出众，心生歹意，当街指使恶仆将她掳走，其丈夫一家人前来寻找，被当街打死。
隆治三年，为抢夺一处盐井的控制权，江家长子江虎指使手下，打杀该户盐民全家。
……”
听闻这些，江老太爷虽心里一惊，但面上仍是如常。
佐官继续说着。
“隆治四年，江家于运河南岸芦苇荡私设盐场，制作私盐。
同年，江家私自组织船队，伪装成商船，从私盐场偷运私盐共计两千余石，运往两淮各地高价售卖，严重扰乱盐政，致使朝廷税收大量流失。”
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看着脸色已然大变的江老太爷，微笑道：“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这是污蔑！你们有何证据？”他已经有些失态了。
“江家私盐场的位置已经被我们所知，你说我们会不会有证据。”林如海淡淡说道。
听闻此言，江老太爷长长叹了口气，知道这一关他江家恐怕是过不去了。
但这又如何，他江某从幼时贩卖私盐起家，到如今成长为两淮盐业巨擘，靠的就是刀口上舔血的胆量。
如今既然抄家之罪在所难免，那何不鱼死网破，如此，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想至此处，他扫了眼周围衙役的数量，心中一定，然后也不再多言，退回府内。
不一会儿，一阵喊杀声在江府中响起，然后就见一众披甲执刀的家丁自府中冲出，甚至还有人手持弓弩，往林如海这边射来。
林瑾见状，心中一惊，扭头朝父亲看去，却见林如海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随后，就听后方也是一阵喊杀声响起。
转身看去，只见更多的盐捕、衙役从街角巷末涌出，朝江家狂奔而来。
“父亲，您刚刚是故意示敌以弱，让江家反抗？”林瑾反应过来。
林如海微微一笑，“没错，若他们老实受捕，依本朝律法，贩卖私盐者只能判处徒刑，只有那几位真正有人命官司的才会被处死。”
“到时若他们继续疏通关系，肯大出血，或许还真能被他们逃过一劫。现在么，持械拒捕者斩。”
听闻此言，林瑾暗道父亲的处事老辣，但仔细观察双方激战后，又觉得有些不对。
“父亲，就算这么多人，也只能和对方打个有来有回，还是得去借兵才是。”
“兵已经在路上了。”林如海看着远方说道。
然后，他转身看向林瑾：
“瑾儿，你那天所言借兵之事很有道理，但有些事情，我们可以变通着来。
在盐商反抗之前借兵不合规矩，但我们可以事先和参将府打好招呼，让他们做好准备。
这边战事一起，那边参将府军士即刻出发，如此，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说完这些，他又补充道：
“当然，这是在形势不那么危急时的做法。如遇紧急关头，自然不必再追求尽善尽美。”
林瑾闻言，暗自点头，觉得受益良多。
不一会儿，杨参将率领兵士赶来。
见此情形，江家家丁瞬间没了斗志，然后摧枯拉朽一般，战斗很快结束。
待战事平息，有人快步走上前来，“大人，不知江家人如何处置？”
“江老太爷及其三子，于激战中被杀，其余人押回衙门。”说完，林如海带着林瑾，朝黄家的方向赶去。
……
黄家府外，林如海、林瑾、许进三人并排站着。
因马家家主之前已于盐院衙门被捕，那边形势更简单一些，所以林如海便派许进，去马家府外指挥抓捕事宜，如今那边也已被处理妥当。
但黄家这边却出了意外。
此时此刻，看着老老实实配合衙役搜查、抓捕的黄老太爷，林如海很是无奈。
搜查完毕，属下前来汇报。
而结果也自然不出林如海所料，府中并无其他罪证。
“如此，倒是麻烦了。”林瑾喃喃说着。
“先行押回衙门吧。”林如海无奈下令。
回到盐院衙门，他们先安顿处理好所捕犯人，又放了先前于灵堂抓到的余下五家之人，然后一起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几人正皱眉沉思着。
忽然，林瑾想到了什么，“之前的黄二郎可曾抓到？”
“没有，刚刚讯问黄家大朗时，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黄二郎的消息。”
说完，林如海顿了顿，然后又继续说道：
“我怀疑黄老太爷派他去和盐商背后之人联络去了，正因如此，黄老太爷才会这么镇定。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难办了。”
说完，他深深叹了口气，虽然已将三家一网打尽，但黄家却很有可能无法彻底铲除。
一旁林瑾还在想着黄二郎，总觉得似乎可以从此人身上入手，但又抓不住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感。
正在这时，管家匆匆来报。
“老爷，贾家琏二爷被抓了！”
“什么？”林如海和林瑾齐齐一惊。
“被何人所抓？”林瑾率先问道。
“不知，凶手只传给了我们一张纸条，和一截琏二爷的衣服，纸条上约老爷明日午时，前去江家府外的巷子里赎人。”管家低声回着。
听闻此言，林瑾和林如海脑海中齐齐想到了一人，然后眼神一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