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金阳城的江湖
“你小子当真不走？”
云秀酒楼内，汪老头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打算带着宁诗绣先回一线天那边看看情况。
这一次贺清雅的大手笔，饶是让他也叹为观止了，为了对付一个绣衣阁，竟然把三教九流都给卷了进来，甚至拿白牧之的后人当鱼饵。
不得不说，这老东西是真的胆大包天了。
宁诗绣担心自己爷爷的安危，毕竟一线天才是她的家，她必须得回去查看情况，连她二叔的消息都送不过来，她已经开始慌了。
本想着带林坏一起走的，可林坏偏偏不打算走了。
“我要去闯荡江湖了！”
林坏哈哈大笑道：“钱已经还清，往后我就安心当一个杀手好了，要不了多久你们就能在江湖上听到我的名字。”
见到这小子是铁了心的要去江湖上闯荡，汪老头似乎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身影。
当年的他也是这边的楞头青，一股脑的冲入了江湖之中，靠着一双手打拼出了名声。
最后为了所谓的天下第一的名头，和贺清雅斗到了一起，还牵连了那头戴木簪子的姑娘。
这么多年了，他藏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去见一见木簪姑娘了。
“哈哈哈，老头子我知道你小子的脾气，既然决定了就好好保重，金阳城的事情还没结束，你最好别掺和进去了。”
汪老头看了眼酒楼内坐着的那一大一小的儒生，沉声道：“到了江湖上，和三教的人保持距离，这群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照顾好自己听到没？”
孟汝贤面露苦涩，面对这位境界跌落的前辈贬低，他又不敢开口去反驳。
一旁的荀鱼儿低头不语，也是不敢多说什么。
“放心，小爷我可是很惜命的。”
林坏当即便拍着胸口保证自己不会冒失，也会记住他说的话。
儒释道三教的人他虽说都没见识过，但也算是初步了解了一下儒家的情况，可以说这群读书人才是让他长见识的存在。
看上去都是柔弱可欺，可实际上呢？
一个比一个的狠。
单单那个远在京城的国师，就已经让他心生忌惮了。
宁诗绣眼眸之中也有担忧和不舍，本想着大家一起走的，但林坏铁了心要留下了，她也不好强行带林坏离开。
往后的路终究是要林坏自己去走的，她也说不上太多。
“保重。”
千言万语到嘴边终成两个字。
林坏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将包袱递给宁诗绣后，便挠了挠头哈哈笑道：“宁掌柜安心，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一定去一线天找你！”
“我等你来。”
宁诗绣点了点头，拿起包袱便跟着汪惊蝉一同离开了云秀酒楼。
偌大的酒楼，瞬间便是空荡了起来。
站在门口目送他们二人离开的林坏沉默不语，外面积雪已经开始消融，冷风刺骨，夹杂着远处的厮杀声，像一曲破阵，送人离别。
人生便是如此，走走停停，离别相聚……
孟汝贤也在这个时候缓缓起身，来到门口冲着早已消失的两道身影方向拱手行礼。
重新站直身子的孟汝贤好似一柄出鞘利剑，正直不阿道：“小友不打算离开吗？这金阳城的乱局也快结束，我与小师叔也得离开了。”
“走啊，为何不走？”
林坏没心没肺的笑道：“我本就不属于这里，这里也留不下我，先生既然都放我离开了，哪有不走的道理？”
孟汝贤含笑点头：“那汝贤也就等小友名震江湖的那一天，希望我们有缘再见。”
“会再见的。”
林坏笑道：“云海书院我会去的，道家的龙虎山我也会去瞧瞧，还有佛门的三大寺也会有我的身影，甚至是那座巍峨的京城，我也终有一天会踏足！”
这一刻，他身上尽显洒脱之意，整个人仿佛是对江湖充满了兴趣。
孟汝贤看着他，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诗词：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坦然一笑后，孟汝贤又对着林坏拱手行礼，道：“还望小友能帮我照拂一下师叔，金阳城的乱局由我师兄引起，也该由我这个师弟来结束了。”
话音落下，一股浩然正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好似是那天顷而下的银河，瞬间便席卷了整座金阳城。
只是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这股威压。
“无量天尊，孟汝贤，你好大的胆子，当真是想要和我们撕破脸皮吗？”
“孟施主还请收手吧，城内有不少的百姓，何必要用这等手笔，儒家想要人，贫僧退出便是。”
“他娘的孟汝贤，你儒家还真是会挑时候啊，这个时候才出手，真是够阴的。”
“白牧之的后人谁都能得到，孟汝贤你一个人还想从我们这多人手中抢人？”
“……”
金阳城四处传来一声声的暴喝之声，有愿意低头认栽退出的，也有联手其他人打算和孟汝贤这个天下第七掰手腕的。
可孟汝贤却含笑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如今危墙将倾，汝贤愿一手撑起，望诸位莫要自误了。”
话音落下，孟汝贤身形一闪而过，已然是消失在了酒楼的门口处。
在客栈内啃鸡腿的荀鱼儿眨了眨眼睛，盯着目瞪口呆的林坏笑道：“这是我们儒家的缄口之法，缄口省意对于你们武夫来说重点在省意二字，可对于我们来说，‘缄口’也是很重要的。”
林坏回头看了眼这个小孩子，转了转眼珠子，上前就坐在了对面，伸手给了这位儒家辈分最高的小师叔一个脑瓜崩。
“你年纪轻轻的还懂得不少。”
吃痛的荀鱼儿伸手捂住自己的发红的脑门，瘪嘴道：“孟师侄让你照顾我，你怎的能动手打我？言而无信非君子所为。”
“我不是君子。”
林坏耸了耸肩笑道：“我是一个杀手的，你忘了？”
荀鱼儿哑口无言。
从小到大，他哪里吃过亏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被眼前这个年轻人给欺负，现在连说理都说不过。
许久后，他才委屈道：“我师父都没打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