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密议瞒丑严管下人
周庸佑冷哼一声：“饶命？门风都被你们毁了，还想饶命！瑞香，重打二十大板，卖去偏远青楼；玉哥儿，送回你家，从此不许踏进周府半步，家族永不录用！阿兰，你知情不报，罚去厨房做粗活；小丫鬟，妄图靠卖消息获利，赶出府去！”话音刚落，家丁们便上前拖人，一时间，前厅哭声震天，众人吓得噤若寒蝉。
这一番雷霆处置，迅速传遍了整个周府。丫鬟小厮们听闻后，吓得日夜不敢懈怠，做事愈发规矩，生怕触了霉头。马氏在屋里得知消息，瘫倒在床上，她没想到周庸佑动作这么快，自己的筹谋全落了空，满心悔恨，却也只能暗自咽下这苦果，周府的氛围愈发凝重肃穆。
伍氏姨太一进屋子，立刻神色凝重得好似暴风雨前夕的阴沉天空，差人把冯、骆两位管家叫来，待二人到齐，她压低声音却又字字清晰地吩咐：“往后你们多留点神，把丫鬟们盯紧咯。天还没亮，就去她们住处巡查一番，听听有无异样动静，再查看门窗；白天时，花园、回廊这些地儿，也都给我留意着，稍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要是再出丑事，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冯、骆两位管家忙不迭躬身应下，眼神交汇间，皆是凝重。
打从这天起，天还没破晓，冯、骆二人就身着利落短衫，别着旱烟袋，眼神锐利似鹰隼，先悄悄摸到丫鬟住所外。他俩紧贴墙根，大气都不敢出，耳朵竖起，偷听屋内声响，时不时还故意咳嗽几声，惊屋内人一下，若没听出异常，才放心移步花园。起初，丫鬟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不轻，夜里时常从睡梦中惊醒，满心忐忑，黑暗里瞪大双眼，竖着耳朵捕捉动静。日子久了，也渐渐习惯了这般“特殊关照”，只是夜里睡觉都不敢睡得太沉，稍有风吹草动便警醒过来，像只受惊的小鹿。
彼时，周家的戏台工地正干得热火朝天。老爷嫌府里平日少些热闹劲儿，便吩咐修个戏台。请来的都是手艺精湛的老工匠，挑木料时精挑细选，不仅要用手摩挲感受木料的质地是否坚实，还要眯着眼端详纹理是否美观，更得考量耐腐性，稍有瑕疵便弃之不用；雕琢花纹时全神贯注，木屑簌簌而落，花鸟鱼虫图案渐渐鲜活灵动，匠人们的眼睛里仿佛只有手下的木料和心中构思的图案，手上的刻刀如同神奇画笔，赋予死物以盎然生机；小工们吭哧吭哧搬运物料，累得大汗淋漓，工头扯着嗓子催促工期，声音在空旷的工地回荡，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冯、骆管家巡查间隙，不时同工头唠几句。冯管家瞅着新立起的柱子，上前两步，伸手轻敲柱子，侧耳倾听声响，而后问：“漆料用得靠谱不？”工头拍着胸脯保证：“定是好漆，刷得又匀又平！这漆可是从城里有名的漆行采买的，品质有保障，而且漆匠也是老手艺人了，刷漆的手艺那是一绝，保证这柱子用上几十年都不掉色、不剥落。”骆管家看着忙碌又稍显杂乱的工地，目光敏锐地扫过各处，赶忙提醒：“都小心着点儿，注意安全！这么多木料、工具摆着，一个不小心磕着碰着可不得了，还有啊，高处作业的，一定要把架子搭稳咯。”工头听了，立马吆喝工人们留意，还专门安排了几个机灵点的小工在工地四处查看，以防意外。
有一回，一个小工扛着根粗大的木料匆匆走着，没留意脚下凸起的石头，一个踉跄，木料眼看就要砸向一旁正在雕花的老工匠。好在骆管家眼疾手快，大喝一声，声音如洪钟，众人纷纷侧目，那小工也在慌乱中稳住身形，才没酿成大祸。经此一遭，工头更是不敢懈怠，每日开工前都要着重强调安全事项，还制定了一些奖惩措施，若是一周内没出任何安全事故，就给大伙加些工钱，若是有人疏忽导致事故，当月工钱减半。
这般忙活三五个月，气派非凡的戏台终于落成。飞檐斗拱，檐角好似展翅凤凰，檐下风铃清脆悦耳，风一吹，铃声交织，仿佛奏响一曲美妙乐章；朱漆柱子光亮照人，凑近看能映出人的影子，琉璃瓦在阳光下璀璨夺目，折射出五彩光芒，周边亭台楼阁精巧别致，每一处栏杆、每一扇窗棂都雕琢着细腻的花纹，看戏场地宽敞舒坦，地上铺着平整的青石板，还摆着几盆精心修剪的盆景，透着股雅致韵味，盆景里的花草形态各异，有的似蟠龙，有的如卧虎，看得出花匠耗费了不少心思。
戏台建成，众人都兴奋不已，下人们私下里也在热议，猜测着建成典礼会有多热闹，会请哪些名角儿来唱戏。不过，冯、骆两位管家可没心思参与这些闲聊，他们深知伍氏的叮嘱，戏台建成，人来人往更要严防死守，不能让之前丫鬟私会的丑事借着这股热闹劲儿再冒头。于是，他俩又加派人手，在戏台周边巡逻，叮嘱负责洒扫的丫鬟小厮，眼睛放亮点，看到可疑人员立刻上报，那眼神仿佛在说，若出了岔子，绝不轻饶。
而此时，府里厨房也忙碌起来，为了庆贺戏台建成，厨娘准备大展身手，列了长长一串采买清单，从珍稀食材到各类调料，应有尽有。管家们忙着审核清单，又要安排人手去采买，还得盯着食材的新鲜度。这一边是欢庆的筹备，另一边是防丑事复燃的警惕，周家大宅在这热闹与紧张的氛围中，还发生了一件小事。一个负责搬运物料的小工，偷偷藏了一小截上好的木料，想带回家去，结果被眼尖的骆管家发现了。骆管家当场呵斥，声音冷厉：“你好大的胆子！府里的东西也敢偷！”小工吓得跪地求饶，哭诉家里实在困难，想拿点木料回去修补破旧的桌子。骆管家虽然心生怜悯，但规矩不能破，还是按照府里的章程，扣了他半个月工钱，又警告他下不为例。此事也在工人中间传开，让大家都明白，在周家做事，规矩就是铁律，谁也不能触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