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黑水湾
就在罗伊与兰斯商讨如何激发士兵斗志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大人！”一个卫兵慌慌张张地闯进书房，“瘟疫之翼率领大军已经抵达城外三十里处！”
兰斯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多少人？”
“根据斥候回报，恶魔军团约有三万，其中反刍者和惊怖者占大多数。”卫兵声音颤抖。
罗伊皱起眉头，没想到瘟疫之翼会来的这么快。
“立刻召集所有领主和军骑士团首领开会！”兰斯当机立断。
很快，黑水城城主府的大厅里挤满了人。除了各地逃来的领主和军队将领外，还有一些有分量的猎人也被请来参会。艾鲁伊作为白露城猎魔人工会的主教，自然也在其中。
“诸位，”兰斯站在大厅中央，“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瘟疫之翼莎格丝的军团即将抵达。我决定在此固守，凭借黑水城的城防与哈姆河的天险，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话音未落，大厅里就响起一片反对声。
“不可能！我们连首都都守不住，还指望守住这里？”
“凯尔公爵都战死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里送死？”
“是啊，趁现在还能跑，赶紧撤吧！”
“黑水城的城墙根本挡不住恶魔统领！”
各种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站了出来，罗伊认出他是临近城市的一位子爵：“加拉哈特公爵，您的赤诚之心我们都明白。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一腔热血就能解决的了。”
“我们手里还有将近一万人马，如果在这里决战，一旦失败就全完了。”另一个将领附和道，“但如果撤退的话，至少还能保存一些实力。”
兰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作为莫里斯公爵的继承人，他深知黑水城的重要性。一旦放弃这里，公国境内再无险可守，恶魔就能长驱直入，一举拿下全境。
就在兰斯准备发作的时候，罗伊拉住了他。
“我同意诸位的看法。”罗伊突然开口，语气轻松，“我们确实不应该在这里决战。”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兰斯在内。罗伊是兰斯最信任的副官，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同兰斯唱反调。
“但是，既然大家都认为应该撤退，那不如我们一起行动。”罗伊继续说道，“分散逃跑的话，很容易被恶魔的小股部队各个击破。我们应该集中兵力，这样至少能互相照应。”
这个提议立即得到了在场大多数人的赞同。单独行动的话太危险了，而且他们手下的士兵们也需要战友的鼓舞。
“我们可以退往黑岩山脉，”罗伊说着便打开地图，“在那里即使是恶魔也不好轻易攻占。”
然而，黑岩山脉是公国的最南边，退到那里意味着将几乎整个公国拱手相让。
兰斯愣住了，但他很快从罗伊眼神中看到了一些意味深长的示意，配合着说道：“那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想，那就按罗伊副官说的办。明天一早，我们带着所有人一起撤退。”
这个决定立即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赞同。
散会后，兰斯把罗伊叫到一旁：“罗伊，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罗伊神秘地笑了笑，在兰斯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兰斯的表情从疑惑渐渐变成惊讶，最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你这个主意...”兰斯犹豫了一下，“风险是不是太大了？”
“反正横竖都是死，”罗伊耸耸肩，“不如赌一把。你觉得呢，'美德骑士'大人？”
当天晚上，罗伊找来了艾鲁伊，并唤出了芙兰，向她们透露了自己的计划。芙兰听完后若有所思，艾鲁伊则是一脸难以置信。
“你疯了吧？”艾鲁伊瞪大眼睛，“这简直是...”
“嘘！”罗伊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点。别让别人听见了！”
第二天一早，黑水城的大门缓缓打开。数千名士兵和猎人组成的队伍鱼贯而出。领主们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看起来如释重负，仿佛已经看到了存活下去的希望。
然而，队伍前进的方向却让一些细心的人感到疑惑。
“咦？这不是去南边的路啊？”有士兵小声嘀咕。
“好像是往东北方向走的...”
但是没有人敢质疑。毕竟现在的情况，谁也不敢轻易打乱队形。而且，大家都觉得领主们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一整天的行军后，天色渐暗，队伍在一片开阔地上停了下来。这里靠近哈姆河边，河水在这一段极其湍急，发出轰鸣般的声响。
“这里叫黑水湾。”兰斯对几个将领解释道，“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扎营。”
营地很快就搭建起来。但是一些精明的士兵注意到，他们的领主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又不太确定。
或者说，不太敢确定。
艾鲁伊带着一队猎人在四周布置警戒。她现在完全明白了罗伊的用意，心中不禁有些佩服。这家伙不是正经的人，但正经起来真TM不是人。这种阴间的主意都能想的到！
当然，她心中的佩服肯定是不会说给罗伊听的。
芙兰则漂浮在高空，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夜色中，她的银发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
“还有最后的准备工作。”罗伊对兰斯说道，“你那边的安排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地交给我吧。”兰斯微微一笑，“我可是'美德骑士'。”
“得了吧，”罗伊翻了个白眼，“你要是真有美德，也不会答应我这个计划。”
“这叫为大义舍小节，你这个凡夫俗子懂什么？”
就在这时，营地里突然响起一阵骚动。有人发现，北方出现了声音与光亮。
“是恶魔！它们追上来了！”有人惊慌地喊道。
但是奇怪的是，罗伊、兰斯、艾鲁伊，都显得异常镇定。他们的眼神中甚至带着一丝期待，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哈姆河的水流在夜色中咆哮着，仿佛也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情而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