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黑袍之死
按理说，作为北境最有权势的贵族史塔克一家正在开宴会，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会敢来打扰。
但偏偏这个陌生男人阴阳怪气的话语，却并没受到任何人的呵斥，甚至就连一向严肃认真的史塔克公爵，都激动地站了起来，眼眶里似乎有些微微湿润。
“班！”
“班扬叔叔！”
“班扬叔叔！”
看着班扬·史塔克熟悉的脸庞，活泼的艾莉亚第一个冲了上去，紧紧抱住他的大腿。
“哟呵，艾莉亚！”班扬将艾莉亚高高举起，在空中转了个大圈。
在艾德所有的孩子里面，这是最让他喜爱的一个，她热情且充满精力在，具有强烈的探索精神，在艾莉亚身上，班扬仿佛能够看到自己那个早已死去姐姐的影子。
如果能够重来一次的话，班扬发誓自己一定不会在比武大会上，因为姐姐莱安娜听到雷加·坦格利安的歌声哭泣而嘲笑她。
但人生没有如果，也无法重来。
“还记得我们的暗号吗，小子！”放下小侄女，班扬把右手平举在胸前，掌心冲着艾莉亚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艾莉亚伸出手掌重重击打在班扬的手上，接着双臂微微弯曲做出强壮的样子，粗着嗓子吼道：“谁是‘自由民’的灾难？”
“——班扬·史塔克！”
“哈哈哈哈！”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相视大笑，仿佛一对忘年至交。
史塔克一家也走向班扬，孩子们纷纷向他问好拥抱，公爵和夫人走在最后头。
“你看起来可真老，史塔克大人。”看着久违的哥哥，班扬脸上依旧挂着洒脱的笑容调侃道。
“瞧瞧你那张老脸吧，守夜人。”
公爵先是板着脸，难得地开了一个玩笑，接着同样露出笑容伸出宽广的臂膀，把他紧紧搂在怀里。
在两兄弟拥抱的时候，凯特琳在公爵背后向班扬报以善意的微笑。
“噢，对了。”
男人之间的感情表达总是比较内敛，仅仅数秒之后，两人的拥抱结束，公爵拍着班扬的肩膀指向跟在他们身后的多米利克介绍道：“这是卢斯伯爵的嫡子，多米利克·波顿。”
“我听琼恩说起过。”
班扬点点头，看向安静站在一旁没有打扰他们的年轻贵族：“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依偎在沃顿的怀里。”
“您的记性真好，阁下。”多米利克微微欠身，同时打量着这位选择主动投身黑暗守护北境的史塔克，心中却在暗暗思忖。
按理说，这个守夜人的首席游骑兵现在应该在长城以外巡游才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回到临冬城。
“北边出什么变故了吗，班扬？”这时，公爵为多米利克道出了心中疑问。
但班扬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拍打着自己腹部坚实的铁质腹甲，苦兮兮地开口道：
“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史塔克大人。”
“能供应一些冰冷到硌牙的小麦面包给可怜的守夜人吗，我可是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很抱歉，小麦面包已经停止供应了。”史塔克公爵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尽管在班扬看来，他严肃的脸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不过我们还有各种肉类和热汤，有兴趣尝尝吗？”
......
时间临近深夜。
除了罗柏以外，其他三个史塔克家的孩子在公爵和夫人的命令下，由侍者带着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
尽管珊莎和艾莉亚一个看着多米利克，一个看着班扬，十分不舍，但还是无法违抗父母。
原本热闹的宴会随着班扬的到来而变得冷清，整个客室之内，只剩下他狼吞虎咽的声音。
他真是饿了。
看着班扬一个人吃下了差不多两斤烤羊排，以及一大块松软的烤面包，现在正端着硕大的汤盘毫无形象地吞咽，多米利克着实有些被震惊到。
这是个豪爽的北境汉子，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甚至比史塔克公爵更为直率。
浓稠的汤汁顺着嘴角缓缓流下，附着在班扬浓密的胡须上，但他却丝毫不在意。
对常年生活在绝境长城以北的守夜人来说，温热的食物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最为奢侈的东西。
“嗝~~~”
重重放下盘子，班扬喉咙里发出满足的打嗝声。
“如果还没吃饱的话，我去让盖吉再为你单独做一份。”公爵夫人适时地询问道。
“不必了，凯特。”班扬挥了挥手，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毛巾擦拭纸着胡子上的食物残渣，感慨道：
“还是城堡里的食物美味，那些笨手笨脚的事务官的手艺，简直足以毒死北边的巨人！”
“临冬城最近有没有犯了事的厨子，我顺便带回去几个，奈德？”
“没有。”公爵言简意赅。
史塔克公爵的公正和严厉是出了名的，在他的管理下，北境的治安还算稳定，更不用提厨子这种只要不作死就能吃饱的职业，脑子有病才会犯法。
“真可惜...”班扬把脏了的毛巾扔在桌子上，表情有些遗憾，左右和公爵拉着家常，就是不打算说正事。
这是点我呢？
见班扬有意无意地总是用眼神瞟向自己这边，多米利克微微皱眉，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多少变化，仍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屁股就像生根了一样。
你不说，我就不走，看谁耗得过谁。
反正以吸血鬼的精力，再加上今天得了一些坦格利安的龙家之血，他就算三天三夜不休息也丝毫不感觉疲惫。
端起酒杯再度抿了一口，嗯...史塔克家的红酒的确比波顿家的好，回去之后让老波顿买一些。
反正那些钱迟早都是自己的，总是抠抠搜搜，死了又带不走。
“波顿家的小子....真没眼力。”
看着似乎在专心品酒的多米利克，班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心里一阵腹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还是没耗得过多米利克，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机密...
抄起面前的小麦啤酒，咕咚咕咚一口饮尽，班扬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开口：
“威玛·罗伊斯死了，奈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