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守夜之人
“真是的，您瞧瞧我这记性，跟席恩少爷聊着天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多米利克作势拍了拍脑门，随即又露出愧疚的表情：“布兰少爷的情况还好吗，给史塔克大人和夫人添麻烦，可真是让我过意不去。”
见维扬总管的表情并不凝重，他知道布兰应该问题不大，但出于面子上的维护，还是恰如其分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和关心。
毕竟是某个恶心家伙预定的载体，没那么容易崩溃的。
“感谢您的关心，布兰少爷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需要休息而已。”
果然不出所料，维扬总管充满善意笑着向多米利克点点头：“这还得多亏您的建议，据鲁温学士说，一开始布兰少爷还处于惊厥之中，胡乱打着摆子，但后来进入神木林就安静下来了。”
“只不过...他可能无法参加今天的晚宴，但您也不用失望，凯特琳夫人带了四个史塔克家孩子等着向您介绍呢。”
“那可真是太好了。”多米利克闭上眼睛，双手放在胸前作合十状：“果然，旧神不会抛弃每一个虔诚的北境信徒。”
“旧神保佑着每一个北境人。”多米利克的态度真诚，维扬总管看向他的眼神也更多了几分慈爱，接着催促道：
“我们快走吧，多米利克少爷，别让公爵和夫人等太久。”
“当然。”多米利克点点头，眼睛不动声色地瞥了席恩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率先走出酒馆。
席恩也连忙跟着他的脚步往外走，却被维扬总管伸手拦住。
“不好意思，公爵和夫人并没有邀请你，席恩少爷。”他的语气不算好也不算坏，就好像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
对于维扬总管这样的北境人来说，对葛雷乔伊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好感，更别提之前还听过多米利克那关于铁民的那番言论。
说完，维扬总管便自顾自地大步离开，没有去理会脸色阴晴不定的席恩。
“我...终究是一个外人吗。”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席恩站在原地握紧了拳头。
虽然已经习惯了，但他还是在心里再一次憎恨自己的血脉。
“不过...那个该死的私生子应该也没有受到邀请吧。”他这样想着，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
“席恩少爷...”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沉浸在屈辱之中的席恩回过神来。
转过头，侍女凯拉娇羞地红着脸，盘子里放着一杯小麦啤酒：
“快喝吧，席恩少爷。”
“沃斯老板去清点货物了，这是我偷偷从酒桶里接出来的，绝对没有掺水。”
说着，凯拉将酒杯递给他，她的手臂微微颤抖，似乎不太敢看席恩的英俊脸庞。
“哼！”但凯拉的好意却并没有得到席恩的感谢，反而冷哼一声，挥舞手臂打翻了杯酒：
“我可是尊贵的席恩少爷，你难道认为我连一杯小麦酒都喝不起吗，蠢女人！”
酒液洒了好心的凯拉一身，顺着她的发尖不断向下滴落。
“注意你的言行，葛雷乔伊！”
他的行为立即引起了酒馆内其他人的不满，一名胸前绣着冰原狼徽章的史塔克家骑士大步来到席恩跟前，右手放在剑柄上：
“对女士这么粗鲁可不是史塔克的风格，噢对了，我忘了并不姓史塔克！”
“这里不欢迎你，滚吧，葛雷乔伊！”
看着骑士不善的目光，哪怕对方毫不掩饰的嘲讽，席恩也没敢再放肆，灰溜溜地逃离了酒馆。
临走之前还不忘留下一句：“尊贵的席恩少爷不屑于跟你们这些下人一起用餐！”
“不知所谓的浑蛋。”骑士摇摇头，撇向一旁湿透了的凯拉，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
“擦一擦吧。”
“谢...谢谢，韦尔爵士。”
凯拉道了声谢，却并没有伸手去接韦尔的手帕，而是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酒杯，转身向里屋走去。
韦尔则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若无其事地继续喝酒。
......
校场。
这里介于客室和圣堂之间，只要一转头，就能很轻松地看见忙碌的仆人们把各色食物送进客室。
为了不打扰史塔克公爵和夫人招呼客人，琼恩非常自觉地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练剑。
隐藏在阴暗中，让他的身形几乎能够不被任何人看见。
“咚...咚...”
琼恩的心绪十分杂乱，手里的长剑不断挥舞劈砍在前方的木桩上，到最后几乎是用最原始的方式野蛮挥剑，抛弃了一切曾经学会的剑术套路。
“如果那是对手的话，我想他已经死上一百遍了，年轻人。”
一个沉稳却富有冲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显然在调侃琼恩的剑术简直烂透了。
“这个声音...”正在发泄情绪的琼恩先是一愣，接着迅速转身。
熟悉的面孔呈现在眼前，削瘦却挺拔的身形，玩世不恭的表情，额头上那一条伤疤，以及标志性的黑衣黑袍都在证明来人的身份。
“班扬叔叔！”
琼恩激动地上前，心里那繁杂的念头全都抛到一边，紧紧抱住了面前这个阔别已久的男人。
“哈哈哈！瞧瞧这壮硕的肩膀！”临冬城公爵的幼弟班扬·史塔克也同样张开双臂，给予琼恩温暖的拥抱，并且十分热情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感叹道：
“长得可真快啊，琼恩。”
“如果你参加守夜人的话，我这个首席游骑兵的位置恐怕就保不住咯！”
“别开玩笑了，班扬叔叔。”面对史塔克家跟自己关系最好的长辈，琼恩说话也直白许多：
“我可是要成为‘少龙王’戴伦·坦格利安一世那样，在战场上浴血拼杀建功立业的男人，只要史塔克大人一声令下，我随时都将作为他手中最锋利的剑刃！”
“守夜人...恕我直言，那只不过是一群强奸犯和小偷的聚集地罢了。”
琼恩笑了笑，却又突然反应过来，慌忙解释道：“我...我不是在说您，班扬叔叔。”
“你知道的，我一直最尊敬的就是您...”
“不用多说什么，琼恩。”班扬打断了他，无所谓地摆摆手：“你说的也是一部分事实。”
接着，他灰蓝色的双眸盯着琼恩，不死心地继续试探道：“所以...守夜人才更需要像你这样，接受过正规训练的战士，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