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魅影新娘
“原来如此...“
陈默顺着能量最强的方向走去。在太古观邪之眼下，那些试图迷惑陈默的假镜像全都无所遁形。镜中的新娘还在不断扭曲变形，但已经不能影响陈默的判断。
转过一个拐角，陈默看到走廊尽头的墙壁上有着不同寻常的能量波动。表面上那里什么都没有，但在太古观邪之眼中，却能看到一道若隐若现的门形轮廓。
陈默推开那道隐形的门，眼前的景象让陈默愣住了。
这不是普通的房间，而是一个六边形的房间，墙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大大小小的镜子。每一面镜子都年代久远，镜框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有的已经锈迹斑斑，有的却还在泛着幽幽的光。
房间正中央，一张红木梳妆台前坐着一个白衣身影。她背对着门口，正在慢慢梳理着及腰的黑发。烛光在她身边摇曳，在无数镜子上投下重重叠叠的影子。
感应到陈默的进入，那个身影开始缓缓回头。
先是露出一截惨白的脖子，脖子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扭转着；然后是下巴，皮肤上布满了青黑色的尸斑；接着是嘴，裂开到耳根，露出一排漆黑的牙齿；再是鼻子，只剩下两个漆黑的空洞；最后是眼睛...
那哪里是眼睛，分明是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腐烂的组织向外翻卷，里面蠕动着无数细小的蛆虫。她的整张脸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由内而外地啃食过，只剩下一层摇摇欲坠的皮肉。
但在太古观邪之眼下，陈默看到了她的真实形态。那是一个人形怪物，全身布满细密的裂纹，就像被打碎后又强行拼接起来的瓷娃娃。每个关节都扭曲变形，隐约能看到裂缝中流动的黑色能量。她的四肢以不可能的角度弯折着，整个身体像是被某种可怕的力量扭曲过。
这就是它的真身！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突然响起：
“任务发布：消灭F+级异常眷属：魅影新娘“
同时一行字出现在右眼之中：
“F+级异常眷属：魅影新娘“
“能力：镜像空间穿梭能力“
陈默死死盯着眼前的怪物。在太古观邪之眼下，陈默能看到那些黑色能量正从魅影新娘体内的裂缝中渗出，顺着地面蔓延向四周的镜子。
每一面镜子都在微微震动，像是在回应着什么。整个房间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魅影新娘站了起来，她的动作不连贯，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动的破碎玩偶。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转向陈默，嘴角裂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新...郎...“
沙哑的声音从她喉咙深处传出，伴随着骨骼错位的“咔咔“声。她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四肢以不可能的角度弯折，像是要把自己揉成一团。
就在这时，魅影新娘突然消失在原地。陈默猛地转身，看到她出现在身后的镜子里，然后是左边的镜子，右边的镜子...
每一面镜子里都有她的身影，像是某种病态的万花筒。更可怕的是，这些倒影开始不约而同地伸出手，苍白的手臂从镜面中探出，带着腐烂的气息。
危险预警疯狂示警！
陈默本能地向后跃去，堪堪避开几只抓向陈默的手。但这个六边形的房间根本没有死角，到处都是镜子，到处都是那些扭曲的身影。
“新郎...别跑...“
破碎的语句从四面八方传来。那些从镜子里伸出的手臂越来越多，有的已经探出大半个身子，带着浓重的腐臭味。
陈默必须找到逃生的路。但这里的每一面镜子似乎都连通着不同的空间，太古观邪之眼下能看到无数条黑色能量在镜面间来回流动，错综复杂得让人眼花缭乱。
更糟的是，那些镜中的身影开始融合，变成更加扭曲的形态...
陈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些镜子里的身影虽然可怕，但似乎都只是幻象，真身只有一个。
陈默故意放慢脚步，装作被吓得手足无措的样子。果然，那些镜中的身影开始慢慢收回，只剩下正前方那个最为扭曲的形态。
“新郎...害怕了吗...“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
陈默颤抖着点点头，慢慢后退。陈默注意到，当自己表现出畏惧时，魅影新娘的动作变得更加放松，甚至有些得意。
这种扭曲的怪物，大概最享受猎物恐惧的样子吧。
“乖...跟我来...“她伸出一只布满裂纹的手，“我带你...去个地方...“
陈默装作犹豫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向前迈了一步。陈默的右眼看到那些黑色能量的流动似乎有了某种规律。
但就在这时，魅影新娘的动作突然一滞。她歪着头，用那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死死盯着陈默。
“你...在骗我...“
下一秒，所有镜子同时炸裂！
无数道裂纹在镜面上蔓延，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每一块碎片中都倒映着魅影新娘狰狞的面容，她的表情比之前更加扭曲，像是被彻底激怒了。
“骗子！“
“骗子！“
“骗子！“
无数声音重叠在一起，震得人头晕目眩。碎裂的镜片开始在空中飞舞，像是一场致命的玻璃风暴。
陈默拼命躲闪，但还是被划出了几道血痕。这些镜片似乎带着某种诡异的力量，伤口处传来剧烈的灼烧感。
更可怕的是，每一片镜子碎片都在不断分裂，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密集。整个房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
而在风暴的中心，魅影新娘的身体开始剧烈扭曲，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她的四肢完全扭曲，像是被揉成了一团，又重新展开。
“我要...撕碎你...“
就在这时，一只布满裂纹的手臂突然从陈默脚下的镜面中伸出，一把抓住陈默的脚踝。冰冷的触感瞬间蔓延全身，陈默感觉自己正在下沉。
太快了，连危机预警能力都来不及提醒。
在无数碎片的反射中，陈默看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拖入镜中世界。
坠落的感觉。
等陈默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完全由镜面构成的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镜子之间反射出无数倒影。
观邪之眼在这里似乎受到了某种干扰，所有的能量都变得混乱不堪。但陈默依然能看到，在某些镜面的夹缝中，有着比其陈默地方更加浓郁的黑色能量。
魅影新娘的身影在无数镜面间闪现，她似乎在这个世界里无处不在，又似乎哪里都不在。
“这里是我的世界...“
“你永远找不到我...“
“成为我的新郎...“
“永远留在这里...“
无数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分不清方向。但陈默注意到，每当她说话时，某些镜面的能量波动会特别剧烈。
就在这时，陈默的右眼观察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每当魅影新娘在镜子间穿梭时，总有一面镜子会比其陈默镜子要更快的显示她的身影。其陈默镜子的显示就明显慢了半拍。
但还没等陈默仔细观察，周围的镜像突然剧烈扭曲。无数只手从镜中伸出，想要将陈默撕碎。那些手臂上布满裂纹，从缝隙中渗出黑色的液体。
“你在找什么...“魅影新娘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没用的...已经晚了...“
镜像世界开始崩塌，无数碎片在空中飞舞。每一片碎片中都倒映着她扭曲的面容，像是要将陈默彻底淹没。
陈默在坠落，在旋转，分不清上下左右。所有的镜子都在陈默周围疯狂旋转，要将陈默彻底迷失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
但陈默的右眼中，那个快半拍的镜子依然若隐若现。
就在这时，陈默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每次陈默快要接近那面特殊的镜子时，魅影新娘就会引发一场混乱，用无数镜像来分散陈默的注意力。这不是巧合，她是在保护那面镜子。
但现在，她的举动反而暴露了最重要的秘密。
镜像世界在不断崩塌，碎片风暴几乎要将陈默撕碎。魅影新娘疯狂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她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你永远...也逃不出去...“
陈默在风暴中艰难地保持平衡，观邪之眼死死锁定着那面特殊的镜子。现在陈默终于明白了——那不是那面镜子快了半拍，而是其陈默镜子都在模仿那面镜子的影像！
那面镜子就是日记中提到的“镜子“，原初之镜！
但就在陈默想要接近时，无数只手臂从四面八方伸来，要将陈默拖入不同的镜面。
“抓住你了！“魅影新娘尖锐的声音响起。
那些手臂缠住了陈默的四肢，要将陈默撕成碎片。陈默能感觉到那些冰冷的、布满裂纹的手指正在收紧，带着腐烂的气息。
但这正是陈默等待的机会。
“你说得对，“陈默突然开口，“你抓住我了。“
魅影新娘的动作微微一滞。她没想到猎物会突然这么说。
“但是...“陈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也找到你了！“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魅影新娘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所有镜像都开始疯狂扭曲。但在这短暂的混乱中，陈默清楚地看到了她的本体——就在那面原初镜中，一个破碎的身影正在不安地扭动。
她在害怕。
陈默死死盯着原初镜的方向。现在陈默终于明白了，这些镜像世界不过是障眼法，真正的魅影新娘一直被困在那面镜子里。
内心的恐惧并未消失，但更多的是一种冷静的愤怒。一个无辜的生命被囚禁了五十年，只因为发现了一个不该知道的秘密。这种扭曲的“家族传统“，让陈默感到作呕。
所有的手臂还在试图撕碎陈默，冰冷的触感让陈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陈默注意到，每当自己接近那面特殊的镜子时，那些手臂的力道就会变得更狠。魅影新娘在害怕，她在慌乱。
“你在害怕什么？“陈默强忍着被撕扯的剧痛，冷笑道，“害怕我发现，你其实被困在那面镜子里，根本出不来？“
“闭嘴！“
尖叫声震碎了周围的镜面。更多的手臂从四面八方伸来，有的掐住陈默的脖子，有的撕扯陈默的四肢。剧烈的疼痛让陈默几乎要失去意识，但陈默知道，不能在这里倒下。
“五十年前，你发现了塔纳通家族的秘密，“陈默艰难地开口，每说一个字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但还没来得及逃走就被关进了这面镜子里，对吗？“
“住口！“魅影新娘的尖叫中带着一丝绝望，“我要撕碎你！“
就是现在！
陈默看准时机，猛地挣脱那些已经开始崩溃的手臂。皮肤被撕裂的痛楚让陈默差点叫出声，但陈默顾不上这些。朝着原初镜扑去时，陈默的脑海中闪过这几天看到的所有画面——那些失踪的年轻人，那本染血的日记，还有管家眼中的恐惧。
在太古观邪之眼下，陈默能清楚地看到镜中那个破碎的身影正在剧烈颤抖。她的恐惧如此真实，让人不禁想到她生前最后的时刻，是不是也是这样无助地颤抖。
“不！不要！“
千钧一发之际，魅影新娘做出了最后的挣扎。所有镜像世界的碎片突然涌向陈默，像是一场致命的玻璃风暴。尖锐的碎片划破陈默的皮肤，温热的鲜血顺着手臂流下。
但已经太迟了。
陈默的右眼在剧烈灼烧，太古观邪之眼似乎在回应着什么。那些黑色能量正在疯狂波动，像是即将崩溃的大坝。这是最后的机会，错过就再也没有了。
陈默咬紧牙关，强忍着全身的剧痛，抓起身边一块较大的镜子碎片。锋利的边缘割破了陈默的手掌，但陈默顾不上这些。瞄准原初镜的位置，陈默用尽全身力气掷了出去。
“砰！“
原初之镜碎了。
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整个空间，那声音中包含着太多情绪：痛苦、解脱、不甘、释然...所有的镜像开始崩塌，那些手臂化作黑色的烟雾消散。
魅影新娘的身影在镜子碎片中不断破碎，重组，再破碎...陈默看到她的表情在不断变化，有狰狞，有哀伤，有解脱，最后定格在一个平静的微笑上。
直到最后，只剩下一具破碎的人偶，躺在满地的镜子碎片中。她的身体布满裂纹，黑色的能量正从缝隙中流失。那张扭曲的脸上，似乎带着一丝解脱。
“安息吧，“陈默低声说道，“一切都结束了。“
系统提示响起：
“目标已消灭“
“获得抽奖机会：1次“
镜像世界开始崩塌，陈默感觉自己正在上升，意识逐渐模糊。在失去知觉前，陈默似乎听到一个微弱的“谢谢“，但那声音转瞬即逝，像是错觉。
当陈默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古老房间的地板上。
根本没有满墙的镜子，屋子的正中挂着一面镜子，不、准确的说应该是镜框，孤零零地挂在墙上。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在满地的碎片上反射出微弱的光。
陈默挣扎着站起来，看到梳妆台前只剩下一堆黑色的粉末。那是魅影新娘最后的痕迹，五十年的怨恨和痛苦，最终化作这一抔黑灰。陈默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得到了解脱，但至少，这个扭曲的循环终于结束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塔纳通老爷站在门口，脸上的慈祥荡然无存。陈默死死盯着满地的镜子碎片，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陈默注意到老爷的手在微微发抖，不知是愤怒还是恐惧。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老爷的声音冰冷。
“我倒想问问，“陈默直视着老爷，“五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把她困在镜子里？“
老爷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她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最终，陈默缓缓开口，“这个家族...有些秘密必须被保护。“
“所以就把她囚禁在镜子里五十年？“
“这是她自找的，“老爷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如果她安分守己，好好嫁进塔纳通家...“
“够了，“陈默打断陈默，“我不想听这些借口。“
老爷盯着陈默看了许久，突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年轻人，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这是你的工资，拿着它离开吧。“
老爷递过来一个信封。
信封里是十万泰铢，崭新的钞票上还带着油墨的香气。
陈默接过信封。陈默知道，再问下去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但有一点陈默可以确定——这个老宅里的秘密，远不止一个魅影新娘...
走出别墅大门时，陈默回头看了一眼。月光下，这栋老宅显得格外阴森。二楼的一扇窗后，塔纳通老爷的身影正在注视着陈默。
管家送陈默到门口，欲言又止。
“小心些，“最终，老管家还是低声说道，“别再回来了，也不要多管闲事。“
陈默点点头。陈默明白管家的警告——塔纳通家的秘密不是那么容易碰的。但陈默也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多像魅影新娘这样的存在，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真相等待揭开。
走在夜色中，陈默摸了摸口袋里的十万泰铢。这笔钱足够还清房租，还能剩不少，但陈默总觉得这钱沾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街角一闪而过。
是那天在楼下看到的黑衣人。
但等陈默追过去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一张纸片在风中打转。陈默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
“欢迎来到这个世界的阴影面。如果想知道更多，来唐人街的地下黑市。记住，只有在午夜时分，才能在红灯区的第三个路口找到入口。“
陈默攥紧了纸条。地下黑市？看来，这个世界比陈默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