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观邪

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陈默跌跌撞撞地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左臂的毒素还在蔓延，皮肤下隐约能看到黑色的纹路在蠕动。大腿的伤口还在渗血，每走一步都像是刀割。

夜色中，这栋建于上世纪的老旧公寓楼显得格外阴森。据说这里曾经是某个寺庙的旧址，地下还埋着不少佛像。更奇怪的是，这栋楼的房租特别便宜，却总有住户莫名其妙地搬走。陈默以前觉得这些都是都市传说，但现在......

刚才那个怪物...系统称它为“异常眷属“。陈默回想着战斗的细节。那个能附在人类身上的黑色生物，有着六根蜘蛛般的肢体，能在墙面和地面间自如移动。如果不是太古观邪之眼，他甚至都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走进楼道时，陈默注意到墙上的应急灯在不正常地闪烁，忽明忽暗的。这栋楼的住户他都非常熟悉——三楼的王婶经常给他送饭，说他像自己早逝的儿子；二楼的李大姐总爱和他聊天，分享年轻时的故事；还有隔壁的张大叔，退休厨师，经常给他带些剩菜。

但今天，楼道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应急灯的光线像是被什么东西扭曲了，在墙上投射出古怪的影子。空气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甜腻香气，闻起来让人昏昏欲睡。

五楼，对现在的他来说简直像是一场折磨。每爬一层，陈默都能听到住户们若有若无的说梦话声。他们的声音透过薄薄的墙壁传来，内容却出奇地相似——都在说着自己最怀念的过去。

“儿子，你终于回来了......“

“那时候我还年轻......“

“要是能重来一次......“

这些呢喃声让陈默头皮发麻。更糟的是，他发现自己的记忆也开始变得模糊，脑海中不断闪现一些不属于自己的片段。那是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和母亲一起吃饭的温馨场景。

“不对，那不是我的记忆......“陈默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借着疼痛保持清醒。作为一个穿越者，这反而成了他的优势——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反而帮助他保持了理智。

一番挣扎之下终于回到房间，陈默此时觉得都快没有力气呼吸了。

“叮咚！“

“检测到宿主生命垂危。“

“建议立即使用抽奖机会。“

陈默努力回应：“开...启抽奖...“

金色的光芒在眼前绽放：

“获得：驱散香“

“使用说明：点燃后可驱散F级异常眷属的毒素，一次性道具。“

一支暗红色的香出现在手中，散发着淡淡的药香。陈默赶紧点燃驱散香，青色的烟雾缓缓升起，环绕全身。体内的毒素开始被一点点被驱散。

解毒之后陈默终于好过一些，他瘫坐在床上，仔细检查着伤势。左臂的黑色纹路褪去了大半，但还有一些残留；大腿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却隐隐作痛。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抽奖系统说明：

1.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可开启抽奖

2.抽奖可获得道具或者技能，分为一次性和永久性。

3.道具和技能抽奖几率：普通（60%）、稀有（30%）、史诗（9%）、传说（1%）

4.部分技能可通过使用提升熟练度

5.高级道具可能引来异常眷属注意

休息片刻回复体力后，陈默开始思考今晚的遭遇。那个异常眷属已经被他消灭，但这显然只是个开始。系统的存在、太古观邪之眼的能力、这些隐藏在人类世界中的怪物...一切都表明他已经卷入了某个未知的世界。

而现在，他唯一的依仗就是这个神秘的系统和右眼的能力。

在房内休息了三天，陈默才恢复过来，这几天他连摊都没出，只跟夜市的管理人员打了个电话说自己生病了需要修养。

此时的陈默正躺在床上思考该何去何从，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一阵异响。

陈默一愣，想起隔壁住着的张大叔。那个总爱给他带剩菜的老人，最近好像已经几天没见到了。上次见面时，张大叔还说要教他几道拿手菜，说他一个人在外要学会照顾自己。

右眼突然传来一阵灼热感，像是某种示警。他闭上左眼，透过墙壁望向隔壁房间。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隔壁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黑色雾气，像是某种能量场。房间中央，张大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却能感觉到微弱的生命迹象。更诡异的是，无数细密的黑色丝线从他身上延伸出来，在空中编织成某种古老的符文图案。

在太古观邪之眼观察下，陈默看到那些黑色丝线中流淌着点点光芒，像是在传递着什么。每一个光点，似乎都是一段记忆碎片。

“得去看看。“

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陈默强撑着起身。刚准备开门，就听见楼梯间传来脚步声。是三楼的王婶，边走边在和另一个人说话。

“这两天睡得可真香，“王婶的声音透着一种不正常的愉悦，“我梦见儿子回来了，还和小时候一样......“

“我也是，“是住二楼的李大姐，声音中带着迷醉，“昨晚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年轻时候，还是那个舞蹈队的台柱子。那感觉太真实了，醒来都不想醒。“

“对了，张师傅最近怎么没见人啊？“

“他挺好的，我昨晚梦里还看见他了。他说他回老家开了家饭店，生意可好了......“

陈默心头一紧。这些梦境之间似乎有某种联系，每个人都梦见了自己最怀念的时光。而且，他们的梦境竟然会互相出现，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连接在了一起。

等脚步声远去，陈默轻轻走到隔壁门前。破旧的防盗门上贴着一张福字，已经发黄。门缝下不断渗出黑色雾气，在地板上蜿蜒爬行，形成诡异的图案。

“张大叔？在家吗？“

他试探性地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但观邪之眼却捕捉到门内的黑色雾气突然涌动了一下，像是有意识般。那些悬浮在空中的黑色丝线也随之颤动，编织成的符文图案开始缓缓旋转。

更诡异的是，陈默注意到，那些符文图案的形状，和楼道里应急灯投射的影子竟然完全一致。而所有的黑色丝线，最终都是通过天花板延伸向上的。

就在他思考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房东老刘，拿着钥匙站在楼道里。在太古观邪之眼的视角下，老刘的身影有些扭曲，像是被什么东西寄生了一样。

“小陈啊，这么晚还没睡？“老刘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苍白，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那笑容让陈默想起餐馆里那个被异常眷属附身的服务员。

“嗯，刚回来。“陈默注意到房东说话时，一缕缕黑雾正从他的七窍中溢出。更糟的是，他的身上也缠绕着那种黑色丝线，编织成和张大叔房间里一模一样的符文。

“对了刘叔，张大叔最近怎么没见人？“陈默试探着问道。他需要更多信息。

“哦，他啊...“房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眼神变得空洞，“他很好，我昨晚还在梦里见过他。他说他终于回老家开了饭店，实现了年轻时的梦想......“

一行信息立即出现在右眼：

“F+级异常眷属：蛊梦魔“

“特征：梦境控制、群体寄生、记忆重构“

“危险程度：高“

陈默心头一紧。F+级，比他之前遇到的F级异常眷属更危险。而且这东西已经开始在整栋楼里扩散，用住户最珍贵的记忆编织着一张大网。

“那我改天再来看他。“陈默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转身要走。

“等等，“房东突然叫住他，声音变得异常温和，“小陈啊，你最近是不是很累？要不要也好好休息一下，做个美梦？“

说着，一缕黑雾从房东身上飘向陈默。在太古观邪之眼的视角下，那缕黑雾中包含着一段记忆片段——是这具身体原主人最怀念的场景：和母亲一起吃晚饭的温馨时光。

陈默强忍住内心的悸动，装作没看见那缕黑雾：“我...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回到房间后，他立刻反锁房门，大口喘息。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被那段记忆吸引。虽然那不是他的记忆，但那种温暖的感觉却是如此真实，几乎让人无法抗拒。

正平复着呼吸，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呻吟，是林阿姨的声音。但那声音听起来不像痛苦，反而充满了欢愉，仿佛沉浸在某个无法醒来的美梦中。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发布任务：消灭F+级异常眷属：蛊梦魔“

“任务时限：2小时“

陈默开始整理目前发现的线索：张大叔失踪三天，房间里却有诡异黑雾；整栋楼的住户都在做“美梦“；所有人的梦境都是最珍贵的记忆；黑色丝线编织成古怪符文；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楼上......

时间只有两小时，他必须尽快找出蛊梦魔的本体。但现在整栋楼都被控制了，稍有不慎就会陷入那些记忆编织的陷阱中。

就在这时，房间的温度突然开始下降。陈默看到自己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墙上的黑色雾气开始蠕动，形成一个个扭曲的人脸。

那些人脸，都是住户们年轻时的模样。

“来吧......“空气中回荡着若有若无的低语，“沉浸在最美好的记忆里......“

陈默感觉一阵强烈的睡意袭来。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浮现出一个温馨的场景：一个普通的家庭餐桌，母亲正在摆放热气腾腾的饭菜，空气中飘荡着熟悉的香味......

“不对！“陈默猛地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这不是我的记忆，这是原主人的记忆！“

太古观邪之眼突然传来剧烈的灼痛。通过它，陈默看到了更诡异的一幕：那些黑色丝线正在整栋楼里编织成一个巨大的法阵，中心点就在六楼的杂物间。

而更让他心惊的是，每条黑色丝线中流淌的记忆碎片，正在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吸收。就像是......在榨取住户们的精神能量。

陈默强撑着站起来。他必须上六楼，但是......该怎么过去？现在整栋楼都被控制了，那些沉浸在美梦中的住户随时可能变成敌人。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手无寸铁，之前的伤还没完全好。对付F+级的异常眷属，光靠一双眼睛可不够。

就在这时，他想起了什么，目光落在之前获得的驱散香上。虽然只能驱散F级的毒素，但或许......能派上其他用场？

陈默仔细观察着那支驱散香。在太古观邪之眼的视角下，香上隐约能看到一些古老的符文，和蛊梦魔编织的符文有几分相似。

“如果这些符文真的相关......“

他的思路被楼道里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打断。不只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而是很多。透过门缝，他看到住户们正排着队，整齐划一地向楼上移动。

他们的动作出奇地一致，脸上都带着幸福的微笑，眼睛却是紧闭的。黑色丝线从他们身上延伸出来，在空中交织成网。

“像是某种仪式......“陈默皱眉思考，“但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这栋楼？“

突然，他想起房东说过的话——这里曾是座古寺的旧址。而最近这片区域正好要拆迁，这栋楼可能是最后一栋保留着旧时痕迹的建筑。

难道......“

他的思绪再次被打断。房门被敲响了。

“小陈，“是王婶的声音，却透着一种诡异的温柔，“出来吧，大家都在等你。你不是一直想念你妈妈吗？她在楼上等你......“

“是啊，“李大姐的声音也响起，“上来吧，我们都在这里。多热闹啊，就像以前一样......“

更多的声音响起，都是熟悉的邻居。他们说着蛊惑的话语，声音中带着不正常的愉悦。但在太古观邪之眼下，陈默看到他们的身体正在被黑色丝线操控，像木偶一样。

“砰！“有人开始砸门。

陈默快速思考着对策。现在他被困在房间里，外面全是被控制的住户。而真正的威胁还在六楼等着他。最重要的是，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空调外机的位置。这是一栋老楼，外墙凹凸不平，而且布满了各种管道和线路。如果运气好的话......

“砰！“门板开始变形，显然坚持不了多久了。

陈默深吸一口气，点燃了驱散香。青色的烟雾升起，在空气中形成一个个奇特的符文。这些符文和黑色丝线接触时，竟然产生了某种抵消效果。

“有用！“陈默眼睛一亮。虽然驱散香的力量不足以完全驱散蛊梦魔的力量，但至少能创造一个短暂的机会。

“得赌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