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点魔鬼啊
看着宛乐蓉一直抿着嘴的样子，李肖恩呼出一口气，还是放弃了继续解释的想法。
坐在操作台前，吕志业心里已经骂了娘，就连此时看向电脑的视线都气得模糊了。
一开始，以为可以跟宛乐蓉单独相处他还有点激动来着，谁知来了李肖恩这个死鸭子嘴硬的臭小子，不仅破坏了他的美梦，假惺惺的作态还在他面前跟宛乐蓉打情骂俏的作态。
一想到这，吕志业终于是忍不住调转椅子回了身。
“我说小伙子，你想要面子哥可以理解，但哥还是劝你一句，要想装的话还是尽量在不知道的人面前装，免得在关公门前耍大刀，那就丢脸了。”
吕志业语重心长地看着李肖恩，告诫道，“虽然说这设备操作不难，但其中的原理，出了任何问题需要从什么方向进行一步接着一步的分析，都需要不断的学习的。”
“也是哥深知这里面的水深，当你是亲近人，才跟你说这话。换作其他人，我就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笑话了。”
说罢，吕志业未能李肖恩作何反应，自顾自地又转回了椅子，重新操作起电脑。
至于宛乐蓉怎么想，他不用去看，任任何有过大学经历的人都知道，单是大三，还是跨专业的电子工程专业，哪怕李肖恩真的十分优秀，要想真正研究FMRI设备也几乎是没有任何机会。
将心中积攒的闷气尽数吐尽，吕志业心中畅快无比，嘴上不自觉挂起了笑容，却没成想，身后的一句话瞬间又让他的表情僵硬了下来。
“学弟，学姐相信你，肯定是研究过，只是要说面面俱到的精通，可能还有点距离。”宛乐蓉给了李肖恩一个鼓励的目光。
“不是，你们还真就不信吗？”
李肖恩有苦难言，无力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不说了。”
实验的扫描有条不紊地进行，不知过了多久，第一只可怜的猴子才终于结束折磨，由宛乐蓉进去带它出来，顺便喂食。
眼看着吕志业抱着脑袋靠在椅子上休息，李肖恩便坐到了他的身旁。
“给我看下实验结果。”
“不是，你一个电子工程的学生看得懂吗？”宛乐蓉不在，屡次吃瘪的吕志业彻底不装了。
面对吕志业的挑衅，李肖恩反而笑了起来。
“我看不看得懂没关系，重要的是，我是客户。”
吕志业冷笑着淘气了胳膊，不做任何动作，“我们机构的客户是你们学校，或者说你们工作室的老师，别拉着鸡毛当令箭。”
“不好意思，还真不是。”
李肖恩给了吕志业一个可怜的目光，将手机那则确认预约的信息递到对方面前，“现在，可以叫我一声上帝了吗？”
'“……”
仔细地看了信息好一会儿，吕志业这才不得不承认事实，只好动手调出刚才扫描的结果。
“你要看就看吧，任你也看不出什么花来。”
李肖恩看了吕志业一眼，还是懒得跟对方计较了。
虽然他一直对学历没有滤镜，但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高材生表现出这么不堪的一面还是忍不住叹息。
学历高，学校好都不代表人品高，但若能让这些人替换下去，换上人品好的人上来，兴许才能达到教育资源的最大利用。
毕竟，高考过滤的是学习能力，而一点不涉及人品。
撇去心中的杂念，李肖恩看起了电脑屏幕上的扫描结果，目光看向时间序列数据那边，不由皱起了眉头。
鼠标滚动加快，李肖恩看的速度加快，表情上的凝重让吕志业不禁看了过来。
“我说，你又看不懂，在装什么呢？还在装你研究过啊？”吕志业不耐地撇了撇嘴。
来回不断比对图像信号变化和任务提示触发的时间点，每一组都正好错开了两秒，李肖恩心里回忆着吕志业操作时图像结果的扫描时间，这才惊呼地站起身来。
“不好……”
怒骂一声，李肖恩朝着宛乐蓉所在的静室跑了过去。
“不好什么啊？”
见到李肖恩着急的动作，吕志业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连忙问道。
“任务时间和图像采集时间对不上啊，傻逼！”
李肖恩毫不客气地骂了一声，这才闯进了静室。
“学姐，你还没给猴子喂食吧？”
冲到宛乐蓉身旁，李肖恩看了那只猴子一眼，见对方正细嚼慢咽地咬着东西，不禁仰头长叹。
“学弟，你没事吧？”
宛乐蓉从未见李肖恩这幅样子，吓得连忙扶住了他的胳膊。
“不是我有事，是我们扫描的结果出了事。”李肖恩苦笑地解释了下看到的结果。
正常来说，FMRI设备就是需要扫描实验对象思想一个行为时的脑部图像，对于非认为能控制的动物，则需要一定的任务提示触发，使其产生特定方向的思维。
对于猴子，则是给它放食物图片，提示它进食，在他产生这个思维的时候由设备扫描，两者的时间应该是要对得上的。
而李肖恩看到的结果，却是有两秒钟的差异，这对于本就噪声极大的图像数据来说更增添了不确定的因素。
身为林老师的代理人，宛乐蓉自然很快便听懂了李肖恩的说法，虽是心中对李肖恩知道这项知识感到震惊，但还是宽慰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
“其实，要现在复测，也不是不行。”
“可是，你不是给这它吃东西了吗？”李肖恩无奈地指了指乖巧啃着食物的那只猴子。
“它还没吃饱，吃到它原本食量的一半进行扫描，兴许可以让我们的图像更准确一点也说不定啊。”宛乐蓉笑着跟李肖恩眨了眨眼睛。
性格一直偏向冷漠，一心醉心于科研的学弟，在她面前表现出更多的情绪，自己又能轻松地解决他的困境，给到学弟一个放心依靠的印象，这又何尝不让她感到心情愉悦呢？
相比于那日晚上，李肖恩似是例行公事一般地跟那女孩子吃饭，她无疑赢得多得多了。
一想到此，宛乐蓉露出一个好整以待的笑容，却逐渐注意到李肖恩脸上奇怪的意味，不由问了声。
“学弟，怎么了？”
李肖恩还沉浸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有些迟疑。
“让猴子吃饭吃到一半就停了，让它去做实验，学姐你笑着说这话好像有点……魔鬼啊……”
“……”
只是话刚说出口，宛乐蓉俏丽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吓得他连忙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