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贩私
此等华贵之物，皆是西域而来。霍骥察觉到这些来源定不简单，其中不少是西北亡国突轶样式的珠宝。
霍骥与突轶人交战多年，对于此等样式，更是敏锐。
“这些珠宝都是突轶样式，自大靖所灭后，应尽数收缴朝廷，怎会出现于此。”霍骥正色问道。
阿尔吉“哼”一声，倒是先道：“你知道的还不少。”
“曾去过西北几趟，机缘见过突轶遗物，其珠宝装饰精美华丽，比起外域他国，更多了分中原独有的精致，印象格外深刻。说回来，这些珠宝多为金玉玛瑙，所见应是突轶贵族遗物，你们怎又会储存于此。”
阿尔吉听闻霍骥之言，一向粗犷豪迈的他神色忽然落寞下来，接着又转为愤怒，却无法显露表面，而是压制于心底说道：“自突轶大势所去时，不少上层权贵败类知国之将灭，不少选择逃亡中原，手中珠宝尽数变卖。我们也是借此机，才得如此珍宝。不然，像你这样的商贾之徒，怎能所见如此珍宝。”
“所以，你们是事走私贩私？”霍骥直言不讳。
阿尔吉倒也没隐瞒：“确实，给你们的羊。京中黑市里流通的突轶珠宝，大多都经我们手来。”他话语中甚至还带有几分骄傲。
既然如此，那羊肉为何会被分割成块状，也是为便于隐藏运输罢。
薛斯蔓闻言，不由担心几分，便同霍骥低声道：“这样，若是官府查处，我们岂不是罪加贩私一等？”
“放心，孤不会让他们查到的。”所知羊肉真实来源后的霍骥格外自信。这些走私贩不最需要隐蔽安全的交易吗，五皇子很有自信能给他们提供如此庇护。
“你们这些珍品既然还堆砌于暗库，所见你们应是还未找到卖家。这不巧，我正好认识几个喜爱这些玩意儿的买家，不妨为你们搭个桥？”霍骥带笑，心中早就盘算好了。
阿尔吉听罢，不屑回：“凭什么相信你？”
“你们既然都已经将这暗库和来源暴露给我们，所见你们也应急于出手吧。况且，若是我们被你们藏在暗中的人手所杀，你们连羊肉生意的下家可都没有喽。”
霍骥话音一落，几个隐匿于黑暗的带刀西域汉子，纷纷从黑暗中走出来。薛斯蔓见此，不由向霍骥那儿缩了缩。
阿尔吉对于霍骥的敏锐略有惊讶，不过很快又展现出一道狠厉的目光，说道：“怎会有如此好心之事，你们想要什么条件？”
“此事重要，我看你不妨先请示一下你们老大才好。”此地阴险，霍骥想尽快带着薛斯蔓上去。
阿尔吉思考片刻，手一挥，示意那些汉子收刀，接着带着他们回到地上。
……
听完阿尔吉解释的老大怀疑的抬额看看了霍骥他们，所见，他仍无法就此信任。
“我们与长住甲等套房的客官私交甚好。他们曾有言，喜西域珠饰，却苦于无处得购。若是阁下有意，我很乐意为您牵线搭桥。”霍骥道，“当然，只要你们还能以原价供货羊肉，这个买卖我三你七。”
老大皱眉，又问道：“仅凭此就认定此些人真心有意？”
“当然不能完全保证，但试问天下又何处有毫无风险的交易。阁下从外域转运至京想必是花费不少，眼下有潜在买家不妨紧紧捉住才好。”霍骥即答。
“什么？！”未等薛斯蔓反应过来，霍骥就谈下这单。
“哈哈哈……好！只要您能给我们找好下家，羊肉的事好说。不过，你们此前说酒楼羊肉有人怀疑来源不正，此事，若是牵连……”
“您放心，此事我们有人能通气，保不会牵扯您。”霍骥爽快回答。
“好！只要不会牵扯我们，羊肉生意和珠宝生意，我们都应了。”老大也很是爽快。
达成一致，霍骥和老大不谋而合的爽朗的大笑。而阿尔吉和薛斯蔓则对此仍带有几分担心和忧虑。
“时候不早，店中还有生意，先走一步。”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憋在阿尔吉心中的疑惑还是被问出：“老大，真能信那小子的话？这些兄弟们花了不少力气才平安送抵京中的。那小子怎么看都……”
老大刚刚的笑容渐渐放缓，气定神闲回答：“我信的可不是那小子，你没看到他那夫人耳上的血玛瑙吗？方才我仔细打量过了，此等秘宝，绝不会是一名普通的商贾之妇会拥有的。”
阿尔吉反应一会儿，惊愕道：“老大，难道那夫人是……”
老大神情中带有一丝惆怅，缓缓道：“所以，无论如何，这单生意是必须要谈下的。”
……
与此同时，马车上。
“你怎能如此轻易的就应下。”薛斯蔓置气霍骥于鲁莽冒失。
“孤最近听闻突轶反军有部分藏匿于京中，这些人竟有如此突轶之遗宝，定不简单，不如借此生意之机彻查一番。”
对于突轶之事，薛斯蔓并不有过多了解，不过生意虽重，但家国之事更为大。国定，才能生意兴，既然有涉国事之嫌，薛斯蔓也相信霍骥的考虑。就像霍骥相信薛斯蔓一般。
府中，迎夏见薛斯蔓一入门，就匆匆跑到她跟前。
“夫人，昨日那生事的夫妇，今日一早便报了市司，现在市司的人正在店里呢。”
听罢，薛斯蔓所见就要转身上车冲回店中，霍骥一把拉住她。
“慢着，若是我们出面，经营之事定会暴露。”
市司的突然造访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过以此也更加确定那夫妇应是受人指使，不然怎会迅速报官搜查。
“那怎办？”
霍骥沉思一会儿，“此事紧急，孤先去弄买卖原料的文书，店面那儿先拖住市司的人，千万别叫他们查到原料那。”
霍骥言罢，匆匆踏上马车，朝官署处疾去。
薛斯蔓深呼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同念春吩咐道：“念春，你口齿伶俐，先速去趣膳阁稳住局面。记住，没有证据，不能让他们带走店中任何一个人。”
念春点点头，便急忙赶去。
薛斯蔓思考片刻，同迎夏道：“待念春到后，再备车。”
迎夏不由忧心道：“夫人，您还是别出面为好。”
“我不去，念春那丫头虽嘴快，但独自面对此难免势单力薄。放心，不会让他们看出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