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逼入绝境
在钢铁产业委员会的总部会议室内，委员会的成员都黑着脸听取着市场部经理的报告。
作为卡特尔形式的垄断组织，钢铁产业委员会的组织架构相当明确。
由各个大型公司轮流担任委员会轮值主席，遇到任何大事都需要开会协商、统一步调。
委员会甚至还有一个统一的市场部和技术部，用于协调各成员的生产、销售和研发行为。
“你说大盎格利亚铁路公司拒绝支付尾款并不再接收我们的钢轨？”
委员会轮值主席皱着眉头，审视着眼前的年轻人问道。
“没错，这已经是第五家铁路公司了。”
通过关系刚升职当上市场经理的年轻人点了点头说道。
“他们的理由是什么？我想客户总不会无缘无故地毁约。”一旁的委员会成员问道。
“他们的说辞很统一，所有退货的客户都指责我们通过政治手段进行不正当的商业竞争，想要垄断市场抬高钢铁价格。”
市场经理在一众委员会成员的注视下一边解释原因一边不停地擦着汗。
“他说我们不正当商业竞争？”
“没错。”市场经理点了点头。
“统计过这次的损失了吗？”
“目前造成的直接损失大概是六万镑，钢轨、建筑钢梁、机械加工使用的碳素钢等均有被直接退回的情况。”
“不，已经不是六万镑了，勃兰登堡人取消了他们为北法兰克大铁路订购的钢轨和建筑钢梁，那是整整十万镑的订单。我们现在的直接经济损失已经达到了十六万镑。”
委员会轮值主席摇了摇头，黑着脸说道。
“什么，你说我们损失了将近半年的利润？！”
原本一言不发的委员会成员们听到轮值主席的话，顿时炸开了锅。
“该死，当初投票的时候我就说过不要听信那帮政客的一家之言。”
“保守党和共和党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居然让我们蒙受了如此惨重的损失。”
“都是米拉·范德梅尔搞的鬼，肯定是她联合其他公司集体向我们退货的，该死！”
“不要找借口了，联合精密机械公司难不成还能控制勃兰登堡人不成？这是威廉的反击，这该死的内阁常务秘书，议会那帮议员完全拿他没有办法。”
钢铁产业委员会的成员们吵作一团，当初支持趁机捞一笔的成员和当初反对参与政治争端的成员们互相推卸责任，指责对方的过错。
“够了，现在的重点在于怎样挽回损失。”
轮值主席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声音有些低沉地吼道。
被这样一吼，众人也纷纷冷静了下来，重新坐回各自的座位，思考着该如何挽回损失。
“我觉得，不管会不会也没关系？反正等现在的首相下台了一切肯定会恢复原状的。”
市场经理像是找到了表现的机会，站出来说道。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靠关系坐到这个位置上的废物！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给我闭嘴！”
听到市场经理的话，轮值主席暴怒而起，指着市场经理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
“什么都不做是绝对不行的。”一位成员适时地站出来分析道。
“没错，虽然不知道威廉和联合精密机械公司是什么关系，但他们肯定是一伙的。”轮值主席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不管不顾，最后这些损失肯定是一分钱都追不回来的。
至于这些企业不采购自己的钢铁怎么办，那不是还有联合钢铁公司么。
联合钢铁公司和勃兰登堡的钢铁工业走得很近，到时候勃兰登堡的钢铁只需要借联合钢铁公司换层皮就能堂而皇之地在巴斯菲尔德流通。
更别提勃兰登堡人了，如果真的让威廉辞职，他们是绝对不可能重新回来购买钢轨的。
勃兰登堡人宁愿放弃本土的钢材转而采购巴斯菲尔德的钢轨，一定有外交和政治上的原因。
如果威廉辞职了，那失去外交约束的勃兰登堡人肯定更喜欢用自己生产的钢轨。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立刻撤销对伊丽莎白首相的指控，让不信任提案失效。
或者什么也不干，损失半年的利润让联合钢铁公司赚得盆满钵满，并让议会的那群议员把好处全都吃了去。
如果说这样强硬地和伊丽莎白政府作对到底，能让一个政党立刻上台，或许轮值主席还会考虑其他可能性。
比如让成功当选新首相的议员提供政策上的优待。
可问题是这次是保守党和共和党的议员们联合起来想要推翻伊丽莎白首相。
等到他们推翻首相之后，究竟会是谁上台？会不会遵守承诺给予钢铁产业委员会政策优待？
一切都是未知数。
钢铁产业委员会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等等，你们现在不能进去....”
就在众人讨论着该怎么体面退出，挽回损失时，会议室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外面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听上去像是一群穿着靴子的人。
大门被粗暴地打开，进来的正是霍雷提奥元帅，韦尔斯利将军跟在他身后也一起走进了会议室。
“诸位先生，我有打扰到各位的商务会议吗？”
霍雷提奥元帅环顾了一圈会议室后开口说道。
“霍雷提奥元帅，请问您有什么紧急的事吗？”
“我怀疑在场的诸位涉嫌威胁国家国防安全，本次来是希望和在座的各位聊一聊，是否存在什么误会。”
“涉嫌威胁国防安全？怎么会呢....霍雷提奥元帅您是不是搞错了？”
轮值主席看着眼前那一排荷枪实弹的士兵，满头大汗的强颜欢笑道。
“是吗，我还以为你们对海军采购勃兰登堡的特种钢铁有意见，要通过政治手段威胁军队妥协呢，看来是我搞错了啊。”
霍雷提奥元帅走到轮值主席面前，熟络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开玩笑般说道。
“哪有的事，我们还以为是政府收受了勃兰登堡人的贿赂，想用质量不合格的装甲钢来威胁共和国的海防安全呢。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你看这事儿....”
“原来确实是误会啊，那我就放心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吧。”
“收队！”霍雷提奥元帅带着和善的笑容喊了一声，随后便带着荷枪实弹的士兵离开了。
啪嗒啪嗒，军靴的声音逐渐远去，在场的众人一言不发。
“快去发电报，让议会取消不信任提案！”
直到军靴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彻底消失，轮值主席这才焦急朝着市场经理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