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树皮破喉
又与刘二狗相谈了片刻后,何淼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何兄,千万小心啊。”刘二狗满脸关切地提醒道。
何淼笑着点头,千言万语,最终也只汇成一句:“多注意身体。”
房中央,老花子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草丝,嘴里不知在哼着什么小曲儿,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崔晓拉着白懿,嘴里的话匣子像是打开了就关不上,只是白懿好像并不是很爱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白懿,要不去我家冲洗一下,你一个女孩子这副模样可不太好。”崔晓热心道。
“太麻烦了,崔晓姐,你对我已经很好了。”白懿轻轻地摇晃着脑袋,扯起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一笑之间,牙清口白,嘴角还带着两个浅浅的凹陷。正巧这一幕被何淼看在了眼里,依照他的猜测,这个女孩年纪应该不大,而且以前家境应该颇为不错。因为普通乡民大多吃粗粮,又不注重漱口,时间一长,牙齿难免会泛黄。
“你这……”崔晓还想再劝说几句。
她也能看出来,白懿好像极为内向,总是害怕自己给别人带来麻烦,只是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又说了几句,见劝说不动,崔晓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只好不再提及此事,与何淼一同离开了。
二人走后,老花子翻身坐起,望着白懿,满脸忧心道:“妮子,当初那艘船上的事,都过去多久了,咋还忘不掉呢……”
见女孩沉默无言,老花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颅,叹道:“你花爷爷我反正是福薄,只希望你祸过福生喽……”
……
接下来几日,何淼并没有去徐胜家塘里探查,那地方是个凹塘,四面没有遮挡,还有人看着,根本摸不过去。
告诉赵玉杵,对方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他其实也明白,赵玉杵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毕竟只是杀几个承海会海匪,或者是惩治一个贩卖私盐,对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来说,并不能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上级不发话,他这个小喽喽也落得个清闲自在。
每日无事时便去钓钓鱼,跟着崔老爷子练练拳,日子过得倒也悠闲惬意,其间又献祭了一只异种鱼,得到了一个效果鸡肋的丹丸。
“何小子,就你这般气力,都可以举起二百斤的石锁了,你就安心等着几日后名额确定下来,前往武府报道吧。”崔老爷子坐在一旁,老神在在。
“老爷子,咋回事啊?赵大人咋还不动手呢?这徐胜不除,我心里确实担心啊。”何淼两腿发力,将石锁稳稳地放于脚下,气喘吁吁。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赵大人说了,今晚动手。正好左县尉今晚要查账,徐胜脱不开身。”
“要准备什么吗?”何淼振奋,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这个钓鱼佬还能参与打匪,心里感觉这逼格一下子就上来了。
“准备?”崔老爷子嗤嗤一笑,“赵大人带着咱俩,你告诉老夫需要准备啥?”
“赵大人也去?”
何淼一愣,随后心中涌起一阵亢奋。
本以为这会是一场需要自己全力出手的救场局,没想到竟然会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局!
晚间,在距离不过数百米的一座枯树林内。
何淼紧紧裹着衣裳,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崔爷,你不是说不用准备吗?你咋还带着重弓?”
“你小子,懂啥,我这是在给赵大人兜底呢,等会儿我要是瞅见有逃跑的,就是一箭!”
“您老这视力?能行吗……”何淼犹豫了两下,终究还是没敢把这后半句话说出口。
“二位久等了。”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赵大人。”二人齐声说道。
赵玉杵面色严肃,他虽是玉龍台的人,同时也是弥华水师军伍中的一员,凡是办正事的时候,自然会认真对待。
“赵大人,怎么打?”崔老爷子挺直了身子,显得极为兴奋。
“怎么打?你们跟在我后面就行,没打残的打残,装死的补刀就行。”赵玉杵嗓音浑厚,语气平静得毫无波澜。
说完,他当先一步,直直地走出枯树林,沿途顺手扯下一块手掌大小的树皮。
何淼与崔老爷子相视一眼,不明白对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抬脚跟了上去。
“谁在那?是人就吱个声,这里是私人的地方,不准靠近。”塘旁土道上一道火光亮起,由于距离较远,只能看见几个模糊的黑色人影,看不真切,那人高声喊道。
“妈了个巴子,听不懂……”见几人还想上前,男子怒骂一句,正准备动身过来查看,一块树皮却直直地卡在了他的喉咙里。
“额,噗……”
何淼瞳孔猛地一缩,他离得近,看得极为真切。
赵玉杵先前只是微微扭动手腕,像扔飞镖一般,树皮就飞了过去,天黑根本看不到轨迹,但下一秒那提着火把的人就倒地不起了,料想怕是直接死了。
这么牛掰吗?赵玉杵到底是什么境界?
何淼心中震撼不已,对于一个最多只见过闪电五连鞭的人来说,飞叶伤人这种事情,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没想到,今日,却让他亲眼见到了真的,树皮破喉,要知道三人距离那举着火把的男子可还有着百米远啊。
崔老爷子也是面色微震,但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便稳住了心神,只是拱了拱手,说道:“赵大人,佩服。”
随着那男子声音的戛然而止,塘下顿时传来一阵骚动。没一会儿,几名男子便从塘边的一处屋中匆匆走了出来。
原本的凹塘现在已经变成一块块盐田,旁边蒸发池中还有经过日晒的卤水不时灌入塘中。
这种比直接海水晒的盐品质要好上一些。
“妈了个巴子,傻柱吱个声!”其中一名高大汉子呼喊着。
见四下里没有任何回应,身旁一名瘦小男子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左青那老东西最近在怀水,不会是出事了吧?
“五当家前日被喊走,若真出事怕是……”另一名男子不太确定地说道。
“应该不会,大当家前些天还说了,调走五当家的是临南那边有急事。”
“估计是傻柱先前输钱,耍咱哥几个玩呢,上去瞅瞅。”几人一合计,从屋中各自提着一把砍刀,摸索着往坡上爬来。
只是刚爬到坡顶,火把的火光照在地上,映出了连成一排的三个人影。
为首的男子抬头,三张神色各异的脸庞低头正俯视着他们一伙人。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男子感觉怕不会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