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亚元
贡院跟前，人声鼎沸。
一万多名读书人加上亲人以及看热闹的，人数足足超过三万。
决定着无数人命运前程的关键时刻，到了！
一旦考中，不说是鲤鱼跃龙门，至少也是前途远大。
要知道，大梁为官的最低标准，便是乡试考中举人呐！
“中啦，我中啦！”
人群前方，有人在刚张贴出来的第三个榜单上面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噫，我也中啦！”
人群一阵欢腾。
有的激动的蹦跳，有的当场泪流满面，浑然不在意什么狗屁形象。
因为人太多，李铮好不容易才挤进去。
他立刻飞速的从上向下阅览，奈何人太多，才刚站定，就被挤了出去。
而就在榜单即将脱离视线的瞬间，他忽的看到榜单的最后一名，赫然写着他的名字。
“中了！”
他的双眼立刻瞪大，满是惊喜！
“我中了，哈哈哈！”
他大喜过望，也不在意拥挤的人群，跌跌撞撞的退了回来，再一看，李序正站在不远处。
“小子，如何啊？”
李铮走到李序面前，昂首挺胸，满是轻蔑：“没想到吧？小爷我中了，你呢？”
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快意。
当日，在醉梦楼跟前，他被李序贬低的快到土里了，甚至被骂做废物。
现在，他中了！
用实力证明了自己！
“你能中，我序哥哥当然也能中。”
旁边的萧瑾霜不忿道：“只是中个举人而已，便如此忘乎所以，不知情者还以为你中了第一名的解元呢。”
“你……”
李铮气息一顿，暗自愤然。
在一万多考生中杀出重围，考入前三百名，还不够厉害吗？
他本能的想驳斥萧瑾霜，但考虑到这位毕竟是当朝阁老最宠爱的孙女，只好将矛头对准李序。
“现在，你再说，谁是废物？”
“显而易见，是你啊。”李序淡淡道。
“你……”
李铮气的直咬牙，又跑回去查看第三张榜单。
这个时候，第二张榜单已经贴了出来，大部分人都聚集过去，所以这张榜单附近的人并不多。
他快速扫视，并没有发现李序的名字，便折返回去。
“事实胜于雄辩，你甚至都没有上榜，还不认输？”
“哦？”
李序来了几分兴致：“输了又当如何？”
李铮顿了顿，不禁想到诸多耻辱以及父母对李序的态度变化。
如果不是这家伙，父亲怎么会动鞭子打他？
从小到大，父母可是一根手指都没动过他啊！
这一切的一切，皆怨李序。
于是他心下一狠：“当着天下读书人的面，说三声我是废物，并且……学狗叫！”
这惩罚不可谓不重。
一旦那么做了，几乎相当于名声尽毁。
日后，若朝廷严格一些，甚至可能连功名都给剥除，无法参加春闱。
“可以。”
李序答应下来：“既然你不想做人了，我便成全了你。”
还不认输？
李铮微微错愕，旋即明白过来。
“你该不会指望着考入前五十名吧？简直笑死个人。”
他很清楚，这家伙的数算实力还不错。
可秋闱考的是三个科目，即便数算再厉害，其他两个科目不行，也考不上啊。
“最后一张榜单应该贴出来了，你不去看看？”李序道。
“好好好，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看你等会怎么说！”
李铮转身跑去看榜单了。
第二个榜单只有四十多个名字，因为大部分人看完了，所以附近聚集的人依旧不多。
他很快扫视完毕，正准备回去。
可就在这时，他忽的发现本热闹至极的人群不知为何，突然安静下来。
数万人的场地，寂静如死，显得格外的诡异。
他冲着旁边的一人道：“兄弟，怎么了？”
那人面色呆滞，指了指第一个榜单。
嗯？
李铮不解？
难道是第一个榜单出问题了？
不应该啊。
这榜单拟定出来后，至少要经过十多人的检查，确认无误才张贴出来。
他挤过人群，来到第一张榜单跟前，抬头看去，整个人瞬间呆住了。
榜单上面只有三个名字，一目了然。
拍在最上面的，是一个他怎么都没想到的名字。
——萧瑾霜！
一个女子，竟然考中了乡试的第一名！
那一刹，如有雷霆闪过，狠狠的轰击在他的头顶。
再往下，则是一个他极其熟悉的名字。
——李序！
那家伙，竟然考了第二！
这……怎么可能！
李铮脑瓜子嗡的一下，只觉得头晕目眩，险些栽倒。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一定是榜单有问题。”
李铮痴呆的喃喃着，如游魂一般，彻底傻了。
不远处。
李序见人群安静下来，长长的吸了口气：“走吧，咱们也去看看。”
二人径直来到第二个榜单跟前，还未查看，便感觉到四周怪异的目光传来。
李序微微诧异，干脆看向第一个榜单。
意外又不意外的，他看到了自己名字，也看到了萧瑾霜的名字。
这妮子竟然考了第一，此番秋闱解元！
好家伙！
实力这么强的吗？
对于萧瑾霜的策论和数算，他还算清楚，比较厉害。
结果是万万没想到，这妮子竟直接考了个第一！
一万多人中的第一名啊！
而且还是女子首次参加科举！
也怪不得现场气氛如此怪异，换做一般人，哪里能接受得了？
读书十多年、乃至几十年，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一个女子比了下去。
所谓的寒窗苦读，简直像个笑话！
“哇，序哥哥考了第二，亚元哎，好厉害。”
旁边的萧瑾霜大眼亮汪汪，不住的拍手，满是崇拜。
李序老脸有些尴尬。
不是，这妮子是对自己的解元一点都不关注啊？
感受着场下古怪的气氛，他知道非之地不可久留，便扯着萧瑾霜的衣袖准备离开。
“站住。”
一道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挡在跟前的众人纷纷让开视线。
是于雨凝。
此刻，她看着李序二人，有费解，有不甘。
凭什么？
李序不过是个有一点数算天赋的废物而已，凭什么能考第二？
更可恶的是那萧瑾霜，竟然考了第一。
“你们两个，是不是作弊了？”她冷冷道。
嗯？
李序愣了下，险些被气笑。
考得好就是作弊？
他不禁看向第二个榜单，很快锁定了于雨凝的名字。
第二张榜单第二，总名次第五。
说实话，这名次已经很厉害了，毕竟考生总人数一万多。
但，在萧瑾霜第一名解元面前，还不够看。
“听说之前你和霜儿同时被称为京城才女，是并蒂的双娇？”
“麻烦你以后自觉点，别再说自己是什么才女了。”
“与我家霜儿比，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