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免费的苦力
随着一首诗词吟唱完毕，场下骤然安静下去。
所有的宾客都在认真思索诗词中的意境。
“高处不胜寒……”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没有特别华丽的辞藻，但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充斥着强烈的情感，以及人生哲理。
皓月当空，亲人千里，孤高旷远。
写的是对亲人的思念以及祝愿啊！
“好，果然不愧是麻衣公子！”
“字句之间简单干练，尤其是最后一句，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啊！”
“此诗词才情无双，堪称一绝，吾就是努力八辈子也拍马不及！”
众人纷纷鼓掌叫好，赞叹不已。
惊才艳艳！
自一副对联开始，这麻衣公子的才情便好似滔滔江河一般，豪情迸发，根本止不住。
“既然，麻衣公子来了，何不露个面，也好让大家伙瞻仰他的风采。”
有人开口，立刻得到了其他众人的附和。
“是啊，麻衣公子，您就出来露露脸，让大家伙瞻仰一下吧。”
人群中，于雨凝面色骤然凝重起来，时刻注意着场中的一举一动，心跳速度不断加快。
他，终于要出现了吗？
足足过了好几个呼吸，偌大场内安静如斯，却始终没有人站出来。
有人不禁望向了柳素仙：“柳姑娘，那位麻衣公子，在现场吗？”
柳素仙笑了笑，点头道：“在的。”
嘶！
众人暗暗诧异。
麻衣公子既然在场，为何不愿意露面呢？
徐兴隆也是有些意外。
不过他早就想好了托词，朗声道：“我家恩师超凡脱俗，心性豁达，是不在意这些虚名的，懒得露面而已。”
众人愣了愣，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人家自己不想露面，能有什么办法？
二楼。
于雨凝闻言，一阵失望。
她来不及多想，当即走到柳素仙面前，沉声道：“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柳素仙不以为意：“于大小姐既然有那么大的本事，又为何不自己找找看呢？”
于雨凝缓慢点头，也知道柳素仙不会轻易告诉她。
因为之前她就问过一次。
想了想，她深深吸了口气，下定决心。
“麻衣公子。”
她朗声开口：“我知道你在现场，雨凝不求多，只求见您一面，一面就好。”
众人相视一眼，暗自咂舌。
好家伙，这位于姑娘胆子太大了。
在这等场合，如此说话，几乎等同于公然示爱了。
胆大，又显得很卑微。
别无所求，只求见一面。
人群中的李序有些厌烦，明明什么都没做，无形中好似有狗皮膏药黏上来似的。
他想了想，悄然隐没在人群中。
见面？
见个屁！
对于这个疯婆娘，他躲着都来不及。
不多久，柳素仙悄悄递给李序十两银子，是徐兴隆给的当场吟唱诗词的赏钱。
李序拿着十两银子，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钱是给柳素仙的啊。
于是他取出了身上所有的碎银，五两，给了柳素仙。
“别说我不够意思，一人一半。”
“如此……便多谢公子了。”
柳素仙轻笑，忽的觉得这位麻衣公子有点……可爱。
明明自己都穷的快揭不开锅了，拿了银子还分给她一半。
很快，酒会结束。
李序直接找上了徐兴隆。
这是他此行的最大目的——谈合作。
得搞钱啊！
以他自己微不足道身份自然不行，所以得找个强有力的合作伙伴。
显而易见，徐兴隆背后靠着徐国公，还是他的不肖弟子，非常合适挡在明面上啊！
“徐兄，不知你这冰块是哪里来的？”李序问。
在酒会上，他第一次见到了夏日的冰块，瞬间动了心。
在炎热的夏季，大梁的京城是有冰块的，不过都是冬天用冰窖储存的，而且大多是自用的。
毫无疑问，这是个巨大的商机啊！
“当然我自家冰窖里面的。”
徐兴隆兴致缺缺，无精打采。
庆功宴办了，又好像没办。
最大的主角没露面，他当众拜师的希望也就破灭了！
惆怅啊！
最近以来，他一直以麻衣公子弟子自居，但没有麻衣公子的认可，他这弟子终归是名不正言不顺。
李序也大概看出徐兴隆的心思，话锋一转。
“徐兄可是想着拜师的事情？我有门路。”
“咦？”
徐兴隆顿时眼睛一亮：“你有门路？怎么说？”
李序故作一副神秘的样子：“我知道麻衣公子是谁。”
“是谁？快说！”
“不如咱们先谈谈冰块的事情。”
接着，李序不断询问，徐兴隆则是知无不言。
总体的情况和李序了解的差不多，市场上的冰块极少，绝大多数都是家用的。
自然的，价格也是一直居高不下。
一斤冰块，市场售价来算，足足超过了三十文。
得知价格的瞬间，李序的眼睛几乎快冒出火星。
“徐兄，不如我们一起合作，售卖冰块，如何？”
顿了顿，他故作严肃的补充：“你知道的，麻衣公子乃是天纵奇才，能在夏日里制出冰来，不过麻衣公子素来淡泊名利，所以，就由我帮他出售。”
闻言，本兴致泱泱的徐兴隆当时面上一喜，不住的点头。
他大手一挥：“什么合作不合作的，身为弟子，帮恩师售卖冰块，我徐某人义不容辞！”
李序也是眼睛一亮。
好家伙。
如果是合作的话，自然要谈利润分配。
现在，不但不用分利润，还多了个免费的苦力。
这师傅当的……划算啊！
方向敲定了，李序便迫不及待的回了家钻研起来。
转来翌日，秋闱放榜。
李序知道自己考中了举人，对榜单的事情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昨晚为了制冰，他几乎是熬了一个通宵，小憩了一会后，顶着鸡窝头、不修边幅的来到贡院门口。
相较于他的淡定，其他众多读书人就不一样了，一个个皆紧张、忐忑的等待着。
终于，在千呼万唤之下，贡院大门打开。
数万人的现场轰然一声，旋即快速靠拢过去。
放榜了。
关乎到人生一辈子的秋闱榜单，即将出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