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把你赔给我
听到李君言的声音，里头的司马佳佳陡然一愣。
但也并未有过多的犹豫，开了门。
有些幽暗的灯光下，那张俏脸仿佛被一层米黄色的纱绸笼罩在四周。
徒增一份摇晃的美感。
就连李君言这种见惯了美人的人，都不由得下意识惊艳几分。
但尽管如此，司马佳佳眼神之中，若有似无的愁绪仍旧不曾逃过李君言的眼睛。
他望了望里头的情况，书桌之上点着油灯，边上摆着酒壶，有些许酒气弥漫。
于是笑了笑。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哦哦，大人请。”
原先还愣着的司马佳佳，听到这话后方才反应过来。
忙不迭将李君言请了进去。
李君言也不客套，转身进屋后，便在书桌边坐下，自己倒了杯酒。
入口后一片辛辣。
大概是从陆见吾那里拿过来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此时酒壶之中也只剩下不到一半。
应当是这丫头在自己来之前，偷偷喝了许多。
若是李君言没有记错的话，司马佳佳以往几乎不会喝酒。
但此时她脸上的红晕已然说明了一切。
似乎是有些怜惜，李君言叹了口气，摆手示意司马佳佳坐下。
小丫头自打当初府衙的事情后，似乎便对他有种莫名的敬畏，哪里还找得到当初在街上拦着他不让走的大.大咧咧？
反而越发的小心谨慎，处处拘谨。
等她坐下后，李君言端着酒杯，仿佛漫无目的的问道。
“你家中如今情况如何了？”
听到李君言突然问起这个，司马佳佳的脑袋似乎一瞬间愣住。
呆呆看了他几眼后，下意识将眼光挪开，这才声音细微的问道。
“多亏大人先前相助，此时已然好了许多，如今并无大碍了。”
“是吗？”
李君言点点头，并未继续追问下去。
其实他本应当早该知道。
先前顾引桥被擒获的时候，司马佳佳求情却连连被人驱逐出门，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再如何，司马家也是几大世家之一。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她司马家千金的身份，就算比不上齐王府这种地方，也不是一些临江城的商贾与官吏之家，可以如此欺负的。
但既然出现了这个情况，就只有一种可能。
司马家的局势，比想象之中还要危险的多。
以至于已然不被那些人放在眼中了。
抬头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见李君言没有追问的意思，司马佳佳也松了口气。
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想法。
司马家的情况，她并非不清楚。
也想过要不要请李君言出手。
只要他愿意出手，别说如今还能苦苦支撑，就算是司马家仅剩下她这一脉独苗，说不得也能起死回生。
但也不知道为何，司马佳佳就是开不出这个口来。
这般矛盾而挣扎的心思，几乎全数在这不经世事的小丫头脸上浮现了出来。
让看着她死撑的李君言，只觉得一阵好笑。
将酒壶之中剩下的酒液全数饮尽，李君言放下酒杯，忽然看着司马佳佳，语气幽幽。
“你莫非真的想要那分脉去做了你司马家的主人？”
“若是你父亲没了，日后可有的你后悔的。”
简单的两句话，却宛如一阵惊天的大锤一般，死死砸在司马佳佳心口。
让后者骤然之间，竟是一阵难以呼吸。
她呆滞看着李君言，半张着嘴。
一个字都没法说出口。
他已经知道了？
这念头闪过的瞬间，司马佳佳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涩。
难怪……
原先还不知道，李君言为何突然来找到她。
也是了。
以这位李大人的能力人脉，想要查清楚这些事情，不过是翻手的事情罢了。
看她几乎要哭出来，李君言问道。
“为何一直不曾与我说？”
他很清楚，司马佳佳自然是不想看到司马家落入如此局面的。
只是有些疑惑。
分明知道只要开口，他一定会帮忙的情况下，却一直选择隐瞒。
这似乎不该是司马佳佳做的事情才对。
沉默片刻后，李君言忽然听到一阵哽咽声。
有些诧异的看着司马佳佳。
这才发觉，后者一直低垂的眼眸边缘，早已被红晕印染。
眼眶中雾气氤氲。
似乎一副随时哭出来的样子。
“我不敢……”
而后才轻轻说出三个字来。
这三个字让李君言一阵气笑了。
“有什么好不敢的？你也算是我的朋友，只要你开口，我莫非还会拒绝不成？”
“莫非我李君言在你眼中，真的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
“不是不是……”
听到这话，司马佳佳连连摆手。
有些慌乱而无措，这般模样，看着倒是我见犹怜，让人忍不住想要疼惜几分。
克拿到李君言没有任何回应，又低下脑袋，良久后才说道。
“就是因为我知道大人一定会帮忙，所以才没法开这个口。”
“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我还不起。”
“怎么？我还能与你要报酬？”
“就是因为大人不要！”
司马佳佳的声音骤然大了几分，猛地抬起眼，一对桃花瞳直视李君言，其中似乎带着些许复杂的意味。
这突然变大的反应，让李君言微微一愣。
而后看着对方眼中的莫名意味，此时也反应了过来。
此时的司马佳佳咬着下嘴唇，那样子，看着倒像是个深闺幽怨之人一样。
叹了口气，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李君言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以往苏轻歌等人说他是木头，其实并不是。
李君言一直都很清楚。
只是自己欠的桃花债太多了，以他当初的心思，自然是一时半会没法接受面对。
只能装作不懂逃避，毕竟逃避这东西，虽然可耻，但确实好用。
但如今的李君言，几乎已经全数与这个时代合在一起。
有些想法也不必再继续遮掩。
于是伸手在司马佳佳脑袋上揉了揉。
“既然这样，就把你赔给我，如何？”
他似乎是打趣的说道。
但下一瞬，司马佳佳眼中仿佛骤然有了光。
猛地一抬眼，郑重其事的用力点头。
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断般，毅然决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