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对峙
程荣死了？
这是姜尘万万没有想到的。
门口前，不少百姓对着他指指点点，显然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抓我？为何？”姜尘皱着眉头，感觉莫名其妙，问道：“他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杀了程荣？”
王甫刚想解释，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给我抓住他！”
人群中，一容貌与程荣相似，但眉宇间却多了几分戾气的年轻男子带着两名随从，气势汹汹的朝姜尘走来。
不用多言，这年轻人显然就是程家大公子，程威。
九品开脉境武夫？
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气息，姜尘面色微变。
武夫，是指凡人以肉身为基础，以武入道，不像释儒道三家需要借助外力才能施法，而是不断地锻造肉体，从而使自身变得强大无比。
配合丹药打通体内的奇经八脉，凝聚真气，即是武道第九品，开脉境，武夫单靠蛮力，可锤杀山中猛兽。
“且慢！”
眼看对方就要将姜尘抓走，一旁默不作声的徐妙清突然开口。
“姑娘，阻挠办案者，视作同伙，你可要想清楚了。”程威冷笑一声。
王甫和姜尘同时变色，后者一把抓住徐妙清的手腕，将其拉至身后，然后松开手担忧道：“你别冲动。”
他倒是不介意去一趟衙门，反正人又不是他杀的，难不成还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然而面对姜尘的提醒，徐妙清置若罔闻，清冷的声音自其唇中发出：
“妙清一介女流，自是不敢阻拦，只是想问一句，不知程公子是代表衙门还是代表程府前来抓人？”
此言一出，姜尘眼中掠过异色，心中顿时了然。
“有何区别。”程威眉头一皱。
“既是代表衙门，理当依照大晋律法办案拿人，请拿出衙门签发的文书，我等自会配合。”
徐妙清言辞犀利，句句诛心：“但如果是代表程府，程公子有什么资格来此抓人？”
“亦或是你想在押送姜尘至衙门的时候公报私仇？”
闻言，姜尘看着徐妙清那张极美的容颜，嘴角不自觉微扬。
没想到向来惜字如金的她，一开口就将对方说的哑口无言。
至于王甫则是拍了拍后脑勺，随后说道：“对对对对，还请程公子出示文书，若是没有的话，人只能由顾兄带走。”
程威自知理亏，咬牙切齿道：“此人杀害二弟，自当送往衙门，还需要什么文书，我看你们就是存心包庇。”
听闻对方说姜尘是杀人凶手，徐妙清当即皱起黛眉，寒声道：
“他是不是凶手可不是由程公子你说了算，此案还未下结论，凭空污蔑他人清白，就不怕将你告到衙门吗？”
“你！”程威眼见没有达到目的，还被人反咬一口，顿时气急败坏，：“好，很好，等到了公堂，我倒要看你如何狡辩，我们走！”
说完，便是袖袍一挥，带着随从离开。
与此同时，数名衙门公人抵达。
其中一人望着离去的程员外，脸色顿时一沉，心中猜到了什么。
但眼下可不是激化矛盾的时候，于是面色复杂的看着姜尘：
“姜尘，有一桩案件牵扯到你，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说话之人，是一名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他身材消瘦，穿着墨青色长衫，看起来像一个文弱书生，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竹简。
一旁的王甫欲言又止。
顾士诚？
姜尘开始读取大脑记忆，由于这片世界的特殊性，各郡县衙都有朝廷委派的修行之人。
传闻朝廷官署国子监每年都会从中挑出一部分监生，将他们委派至各州郡县，挂职担任某一职务。
出门历练满一年，才可回去。
这位儒生就是其中之一，名为顾士诚，兖州人士，为人正直公正，于永元十六年入国子监。
半年前调任平阳县担任总捕头一职，是姜尘和王甫的直属上司。
说完，几名衙役便是入门搜查。
顾士诚上前在姜尘耳边低声道：“职责所在，我也没办法，眼下程员外一口咬定你就是凶手，你赶紧想想办法自证清白。”
“能和我说说案件的详细经过吗？”姜尘现在满脸懵逼，一觉醒来，自己怎么就成了杀人凶手？
顾士诚开口：“是这样......”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姜尘面色凝重，凭借着过目不忘的能力，他很快就记下内容。
【卯时三刻，有人在平阳县外的树林发现两具尸体，后经过查验，其一是程荣，另一人就是昨夜的黑衣男子。】
【据仵作验尸后判断，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子时，二人的头部皆是受到重击，非器物所致，初步怀疑是仇杀。】
此外，还有一些路人的供词，直指姜尘。
据他们所言，案发当晚亲眼目睹程荣进入自家院子，而他又和对方有恩怨在身，自然而然成了头号嫌疑犯。
姜尘眉头紧锁，他前世看过不少刑侦题材电视剧，一些基本的推理分析能力，还是具备的。
但眼下一时半会看不出什么头绪。
“走吧。”
顾士诚默然点头，带着姜尘前往县衙。
临走前，姜尘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王甫一眼，后者心领神会，见一脸担忧的徐妙清，于是出言安慰道：
“徐姑娘不必担心，只是正常的询问而已，并非审问。”
徐妙清嗯了一声，随即淡漠道：“你回去吧，不用在此看着我，天理昭昭，我相信他会回来的。”
话落，王甫眼神一凝，这姑娘好是聪明，他受姜尘之意留在此地，就是生怕她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
“有姑娘这句话，在下就放心了，不过在下还是守在这里，以免程府的人过来找茬。”
......
平阳县是雍州南阳郡第一大县，规模庞大。其知县官居从六品，比一般的知县高出一级。
衙门则是位于县城的繁华之地。
朱红色大门前，两尊庄严肃穆的石狮伫立，不禁让人升起敬畏之心。
离开宅院，顾士诚带着姜尘沿着长廊，来到县衙的内堂。
当二人入堂时，除了程威外，还有一年近四十的中年人，正是李县丞，于永元三年，参加科举，以进士之名，步入仕途。
只见他端坐在主座上，头顶乌纱帽，一身青色官衣，胸前绣着一块方形的图案。
十日前，原知县调任其他地方，朝廷尚未委派新员，由他暂代县令之职。
“卑职见过大人。”顾士诚和姜尘同时拱手。
程威冷眼盯着姜尘，开口就要将他置于死地：“李大人，人已带到，还望您速速判决，还我二弟一个公道。”
李县丞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喝了一口婢女奉上的香茗，话锋一转：
“你爹的身体怎么样了？”
程威一愣，说道：“劳大人挂念，大夫说没有大碍。”
“那就好。”李县丞淡淡点头，旋即看向姜尘：“你可有话要说？”
闻言，姜尘颔首，目光直视程员外：“程公子口口声声说在下是凶手，不知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