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胜局已定
贾斯珀死亡的一瞬间，简书身旁的玻璃窗上泛起丝丝涟漪。
他第一时间察觉到，并且条件反射般拿出了淡蓝色的收容印章。
“咚。”
沉闷的声音响起后，管理局图标清晰地浮现在窗户正中央，与此同时，大段大段有关该灾异的信息也涌入了简书的脑海。
“还真是你，在管理局引发许多次暴乱的灾异……0965。”
简书晃了晃手里的管理局印章，淡淡道：“灾异有上千个，拥有控制能力的也不在少数，但是指令控制……仅你一个。贾斯珀·赫瑟尔像傻子一样，问其他问题就乖乖回答，哪怕是他的隐私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我，但每当我问起瘟疫相关的问题时，就拼命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这么呆板僵硬的控制方式，很符合你的【指令控制】能力。”
“视窗，你其实是很特殊的存在，我也没想到，这座小小的西尔城里竟然同时拥有两个灾异，看来我这次的任务可以超额完成，你说他们会给我多少报酬作为奖励呢？”
简书微微笑着，指节在窗户上敲了敲。
面前的玻璃上泛起道道涟漪，似乎在反抗管理局印章的威力。
简书没有理会它，因为他从管理局那边接收到了一段很麻烦的信息。
“警告！警告！检测到0965号灾异【视窗】非本次任务目标，请特级调查员【简书】在五天内完成收容任务，回到管理局，否则管理系统将失去对【视窗】的控制权限！”
智障系统。
简书神色漠然地掏了掏耳朵。
在灾异管理局诞生之前，【管理局】以及【管理系统】也属于灾异，并且编号排名相当靠前，在被他的父亲，0005号灾异【教授】成功收容后，管理局便更名为“灾异管理局”，管理系统更名为“灾异管理系统”，但时至今日，管理局内的博士们仍然没能彻底掌控这两大灾异，给调查员们制造了不少麻烦，例如无法携带超越灾异地区文明等级的武器进入灾异空间，无法随时随地传送调查员，每次传送时有人数限制等等。
灾异管理系统只会锁定任务目标，但对于任务目标之外的灾异它并不关心，管理局也无法彻底控制它，让它现在就动用能力，将简书传送至管理局休整区。
而印章的作用只有五天，在这五天时间里，视窗可以听他调遣，并且无法随意释放能力去控制其他人。
这对于简书来说，是个既好又不好的消息。
管理局的提示音意味着他必须得加快任务进度了。
他仔细想了想，给视窗下达指令。
“回到格蕾西身边，就说我已经杀死贾斯珀·赫瑟尔，并且隐约察觉到了你的存在，目前对你有所提防。”
紧接着，简书也设想了一下格蕾西有可能会提出的疑问，于是说道：“如果她问为什么我会发现你，你可以告诉她你的特性——被控制者死后，你会出现在距离其最近的窗框中，并浮现出本体。”
“不出意外的话，她接下来会很着急，可能会立即给你下达指令，让你控制我，你不要同意，以我警惕心太强为由，拒绝掉，然后劝她退而求其次，操控乔伊斯·霍尔。”
视窗一次只能控制一个人，除非这个人死亡，否则它不会转移控制目标，简书可不想为了个破任务就葬送自己的性命。
视窗是具有高级灵智的灾异，如果要它去控制某个人，那简书就必须在窗户上写下指令，但如果只是命令它去做某些事情，是不需要写下指令的，只需要口述，视窗便能自行理解其意思。
很快，窗户上便浮现出四个大字。
【指令接收】
简书瞥了视窗一眼。
“我没记错的话，你拥有【存储信息】的特性，现在给我调出任务目标的具体信息。”
视窗不愿意出卖同伴，但有管理局的收容限制，现在的它无法反抗简书的任何命令，无奈之下，只好将【瘟疫手记】的信息调了出来。
“三种传播方式，和手记上的独眼对视；撕下纸页，贴在足以代表身份的私人物品上；还有……得知某种瘟疫的具体信息。”
认知危害及信息危害，的确是相当特殊的灾异，再加上有格蕾西·伯纳尔和视窗的协助，倒也难怪这些年如此之多的调查员死在这里。
了解了具体的传播方式，简书便放心许多。
“可以了，你走吧。”
视窗离开后，他仍旧坐在壁炉旁。
“得知贾斯珀的死讯，格蕾西一定会着急的，这些年她能杀死众多调查员，贾斯珀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不言而喻。”
“人类一旦着急，就容易下达错误的指令。”
在他发现视窗存在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赢了。
但除了格蕾西之外，简书也要处理一下乔伊斯和季青白等人，一旦成功收容瘟疫手记，他们将被分批传送回管理局，这代表着调查员们任务完成，可以得到相应的报酬——
问题就在这里。
收容视窗是简书无心插柳柳成荫的结果，回到管理局后，他将会额外获得一笔收容视窗的报酬，这笔钱暂且不论，本就是他应得的劳动成果。
问题在于瘟疫手记，乔伊斯，卡萝和季青白都是接取过探索或收容任务的调查员，如果简书拖家带口地回到管理局，就说明任务是由所有人共同完成，原本丰厚的报酬也要平分，这意味着他得到的酬劳会相应减少。
他眯了眯眼，唇角微勾。
得把这群废物处理掉才行。
借助视窗，是再方便不过的方式了。
……
凌晨七点，西尔城，废弃教堂。
格蕾西有点后悔昨天睡的那么早了，不，准确来说，她昨天根本就不应该睡觉，看着视窗上浮现出的大段文字，除了头疼以外，她没有别的感受。
视窗上的管理局图案已经隐去，它依照简书的指令，来给格蕾西传达消息。
她的确十分痛恨贾斯珀·赫瑟尔，被他收养的那几年里，格蕾西承受了不少虐待，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被视窗控制之后，贾斯珀也给她解决了不少麻烦，单说那些死在他手里的外来者就有不少于四十位，更别说修建救济院，给圣火会提供活动资金的事情了。
瘟疫手记感受到格蕾西的无奈，但它心里倒是很高兴，这说明它再也不用被交给那头肥猪了。
格蕾西是它第118代主人，也会是最后一代。
只要格蕾西想，瘟疫手记愿意永远跟在她身边。
“贾斯珀死亡，意味着简书已经猜出了你散播瘟疫的方式，但这怎么可能呢……”格蕾西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只是猜出了一个大概，没有那么精确】
格蕾西的摇了摇头，将目光转向视窗，还好它不是人类，否则怕是早就眼神躲闪，汗流浃背了。
“你说简书察觉到了你的存在？这是为什么？”
【视窗操控的生命体失去最后一丝生气后，本体会出现在距离其最近的窗框中】
她眯起眸子，看向瘟疫手记。
“它说的是真的？”
【别看我，格蕾西，我不了解它，但我的同类或多或少都会具备一些奇怪的特性】
它给了个十分中肯的回答。
【虽说我之前提醒你要小心它，但视窗的确帮了我们很多，我猜它可能是对同类拥有莫名好感的那类】
【当然，它提供的信息是真是假，要由你自己判断，我可看不出一扇窗户的情绪】
格蕾西煞是无奈，当初是视窗主动找上了她，对于视窗的特性，她了解的并不算多，毕竟视窗不善言辞，又不像瘟疫手记那样，对她无条件信任。
她试探在视窗上写下一条指令。
【自杀】
【执行者：简书】
【指令接收，但不建议你这么做，简书的身体强度，反应速度及洞察力比普通人类更加强大，他已经察觉到视窗的存在，并且霍尔面包房内并无玻璃窗，突然出现在窗框中会使视窗立刻暴露，在视窗控制住他之前，有极大可能被他一拳打破，初步估算，可能性在85%以上】
【多重因素叠加，建议你更换操控对象】
格蕾西顿了顿，任命般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
她在视窗上重新写下指令。
【避开简书，趁着购买面包原料的功夫单独来到西尔城中央的废弃教堂，并听从格蕾西·伯纳尔的命令】
【执行者：乔伊斯·霍尔】
“记住，要避开简书给乔伊斯下达指令。”
【指令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