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争斗,未必得动手
“菜给您上齐啦,毋真人慢用。”
进了客栈,一楼是吃饭的地儿,二楼则是住宿,房间不多,不过平日也没有多少人愿意住宿,所以很少有满员的情况。
两人坐在一旁的角落处,正好是那两道不善眼神的中间那桌。
澄真从始至终没有去瞧过他们一眼,等菜上齐了,才开口道:
“在外面,吃喝拉撒都得注意,第一口不能大,世面上最无色无味的毒,也难以杀死一位异人。”
澄真一边解释,一边夹起一小块青菜,含在嘴里。
菜入嘴的时候,一团薄炁包裹,在嘴里咀嚼了片刻,才咽下。
就算是无色无味的毒,发作的时候,也会散出异样的感觉,异人可以随时通过炁焰,让其不扩散出去。
说完菜,他才将话题转到那两人身上,“还有人也是,你应该不知道,这两人从我们进门时,便对我们不满,碰上这种人,你不能疏远他们,还得靠近,知道为什么吗?”
李慕玄学着师兄,夹了一小口菜咀嚼,随即回答道:
“离得远了别人以为我们害怕。”
“……”
你小子的回答,怎么跟外边的野路子似的!
澄真无奈叹气,“你别学这种,靠近他们,一来是动起手来,不至于波及到太多人,二来,你得确定他们的敌意深浅,世道乱,但也不至于看不过眼就杀人。”
“……”
李慕玄摸了摸鼻子,确实有些惭愧了。
上一世经常遇到不爽他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是靠得近。
但不是因为这些理由,就是单纯的离得远,别人以为他怕了。
今世作为三一门人,确实得多为外面的人着想。
“呵,装好人呢。”
一桌上,早看澄真不顺眼的胡须老汉,将酒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
嘭的一声,惹得一楼落座的客人,全都看了过去。
小二诶的一声,见对方的体格肥硕,缩了缩脖子,不敢继续吱声。
“还毋真人呢,三一门就一群虚伪之辈,缩头乌龟。”
胡须老汉坐着,一脚踩在板凳上,“当下世道多乱知道吗?前阵子死了两村人,什么不入流的鬼子都来我们这里安家,上清派了五队人马,天师府的弟子们都扫了又扫。”
说着又竖起大拇指,朝毋澄真指了指,不屑道:
“就连鹰爪门,蓬莱宗,龙门等等都派了不少人,这三一门呢?人倒是出了不少,那真正的真人就出了一位,门里的仙人,怕是喝着茶呢。”
他刚说完,另一桌跟澄真不对付的,也是冷呵一声,“谁说不是呢,上俩月,我碰见过某位三一的真人,邀他一并剿匪,结果不来,等我剿完匪,都死了十几人了。”
这些话一出,不知真相的观众,全都面面相觑,低声议论起来。
事情不知,但有一些话是有目共睹的,那就是三一门确实有出力,可问题是没出全呀。
这什么澄真,水云可都在门里呢,在外剿匪的,好像只有一位长青,而且也不怎么听闻他的事迹。
被胡须老汉这么一说,不少人情不自禁的点起了头。
是这么个道理啊?
李慕玄脸色一沉。
什么狗屁道理,天师府就出全了?张之维在这时候已经强到没边了,天师府舍得他整大活?
那张怀义也是。
全真那些门派同样如此。
这些天赋极佳的门人,他们只会让其做两种任务,一是历练,有长辈带队,二是立名,大事件,但其中暗线危机,全都探明,只管过去大展身手。
这种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了,还骂起三一门了?
澄真伸手,按了按有些怒气的李慕玄,语气平静道:
“他们是对三一门不爽,那就不算什么大事,不至于拼命,甚至不至于动手,出行在外,靠拳头往往是逼不得已。”
澄真点醒完,回身朝胡须老汉行了下礼,客气道:
“抱歉,没曾想两位对我们有如此偏见,只不过,无论是剿匪还是端鬼子,我们三一向来出力,不跟任何门派比较,只为世间,若是这其中哪里得罪了二位,直说无妨。”
澄真朗声,也朝围观的人们拱手道:
“毋澄真,左仙人的亲传弟子,不敢说替门长做主,但若是你们看到三一门哪些不是,可直说了,我能解决。”
嘭!
胡须老汉怒拍桌子,大喝道:
“你做主个屁!我问你,三一门底蕴深厚,若是倾尽全力,不提整个国家,至少这千里内,谁敢入侵?”
“这位兄台,说事。”
张口就是三一门的底蕴和怎么做怎么样,这就是捧杀。
“说事就说,小阳村被抓了五户人家,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人全死了,鬼子也跑了,那时候你就在附近,为何不出手帮忙!”
“谁说鬼子跑了。”
“……”
澄真回过身,继续夹着菜,淡然道:
“俩月前的剿匪我没去,因为那帮鬼子的下落我找着了。”
怒气冲冲的胡须老汉张了张嘴,嘴里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另一桌只提了一句话的人,也哑口无言,怒目圆睁。
“尸体被我挂在小阳村五户人家的门口上,你若是有空路过,或许还能看到几具白骨。”
这下两人面面相觑,骂不出声。
如果当初去剿匪,或是跟他们去救那五户人家,说不准也救不到人。
反倒是找到他们踪迹,赶尽杀绝,更是为民除害。
“三一门不喜将这等血腥事,称为功绩,所以一般我们做了事,不说,引起大家的误会,实在抱歉。”
澄真从始至终,说话的语气就没有起伏,像一个训练有素的客服一般。
胡须老汉举了举酒杯子,却没了喝酒的兴致,连在这里吃饭都觉得浑身难受,尤其现在整个客栈还静得可怕。
纠结了一会,没好气的叹口气,推开桌子起身,往桌上拍下银钱,含糊的嚷嚷道:
“多有怪罪,是我没搞清真相,这就去小阳村走走,掌柜的,他们那桌我请了,当是赔罪。”
长这么大,没有道过歉的他,现在也拉不下脸来,郑重的跟澄真说声抱歉,只能多拍了些钱在桌上,灰溜溜的离开。
“李慕玄,凡事不要冲动,好好想想,对方为什么生气。”
澄真淡然的神情,稍稍一沉。
在刚才,胡须老汉怒拍桌子时,他的余光瞧见李慕玄的手……
伸向了手腕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