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类天生就是猎物？

“因此在遥远的古代，人类天生就是猎物，在旧日的帝国于那浩劫的风雪掩埋后，文明消散，机械无人知晓如何使用，而孱弱的身体和精神却无法同邪魔对抗。”

“只能选择用未知对抗未知，用非人对抗非人，用神明对抗邪魔，只要意志跨越那个界限，即可与神同行，成为神明力量的容器，他们，是最早一批真正的猎魔人：苦修殉道者。”

“这样的猎魔人无时无刻不在理智的边缘游荡，以痛苦不断刺激自己接近意志的边缘界限，用各种手段将自己同非人之物的界限模糊，自己先陷入可控的疯狂后再直面邪魔，毕竟疯了一次的人不会再疯第二次。”

“眼下的情况我想起了这种古老的猎魔技艺，这样的猎魔人寿命极短，随时随地会意志崩溃化作真正的邪魔，早已淘汰在世界长河中。”

塞西莉娅的话价值千金，这样的知识早已被掩埋在时间的长河中，却是由无数生命实践出来的。

而现在，这种技艺似乎却再次出现了，不过目的并非制造猎魔人，而是选取少女，制作了一批怪物。

普通人压根无法承受这样的痛苦，定会崩溃，化作真正的邪魔。

无法理解，永恒恐惧，即为非人。

无论是无法理解的知识，还是超越人类的亵渎意志，都属于那个凡间和地狱之间的<界限>。

让一个石器时代的原始人看到最先进的体感vr恐怖电影时绝对会活活吓死，因为他根本不可能理解这是虚假的。

即使你耐心告诉他这是屏幕，这是拍摄，这是剧本....缺少一大堆基础知识的原始人也绝对不可能理解，只会觉得越来越恐慌。

因为你在说一些让他世界观被反复毁灭，蹂躏，融毁的话，最终，当你强制让他观看后，他定会惊恐的死去。

在他人眼中，生物炼金术士制造的生物疯狂而混乱，凡人的智慧无法理解这样的存在为何能留存世间，更无法理解所谓真相。

就算可以理解，有些事情也不可接受：就像当你在战锤世界知晓自己生前会被饥饿和愚昧的人类折磨，死后灵魂还会被邪神抓走体验永恒的痛苦，自然而然，知晓真相的人会疯狂。

和这样的存在对抗，疯狂是唯一的办法。

伊安扶着下巴，想到一个名词：

克苏鲁？

伊安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遥远的古泰拉神话体系，竟是和现在情况如此相似。

“而爱斯梅瑞说的没错，随着蒸汽机的发展，人类创立了难以想象的伟业，科学和进步取代了愚昧和无知，大学，学院，研究所，开始研究那些昔日只能靠着信仰和痛苦取胜的怪物。”

“正因如此，很多怪物都被“理解”了，也就失去了界限的能力，现在的吸血怪放在过去，也是一种能将人吓疯的界限生物，因为人类无法理解其隐身能力是来自于其腺体分泌的屈光溶液。”

“我们已经没必要如此极端的行事，如果对方不可理解，那就用机械和火药远程将其粉碎，难以理解，是谁还在制造如此恶行。”

塞西莉娅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低沉。

“又是猎魔的这种事情...该死，那这和生物炼金好像没什么关系，我们找错方向了。”

伍尔夫重重吐出一口烟气，皱着眉头四处走动。

“不，伍尔夫，你没感觉到莫名的情报压力么？我在城外被直接暗杀，爱斯梅瑞准备的车也被破解，至今也没找到原因，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能的线索，却遇到了这件事。”

“有人一直在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比起被人牵着鼻子走，倒不如去直面他们认为我们不可能去面对之物。”

伊安反手抽出胸前的匕首，提在右手，喃喃自语着。

这所谓第一代猎魔人...简直就是审判官的缩影。

无人可信任，需要保护的人无以计数，清楚帝国的密辛而不可言会，明知四神之名和力量而不能堕落...作为审判官只能以自己的判断践行帝皇保护人类的意志，但怎么保护必须也只能是审判官自己决定。

走错一步，就是死亡和堕落。

无法理解的怪物？只要祂的身躯会流血，会尖叫，会死亡，那么审判官必然能找到将其焚烧殆尽的方法。

审判官向来是猎杀神明的猎手。

以凡人之躯同四神对抗，同宇宙的恶意对抗，自己能在战锤的世界做到，自然也能在这个世界做到。

“是啊，人类天生就是猎物，脆弱，胆小，不堪一击。”

“可一旦消除恐惧，幸存者即可浴火重生，获得毁灭城池，征服世界的伟力。”

低声默念着，站在那房门前，伊安望向那如黑洞般漆黑的屋内，阵阵痛苦如实质性的浪涛冲入脑海，而他却不管不顾，缓步踏入那纯粹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