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若势不两立
“宁岁欢，你阴我！小人！”
罗青黛愤愤地起身，揉了揉摔痛的部位，她今天属于是不长眼撞枪口上了，本想借机嘲笑一下宁岁欢，谁料她玩狠的。
“我做的，谁看见了？”宁岁欢无辜地摆了摆手，不怀好意地咧嘴一笑。
罗青黛跺了跺脚，警惕地上下扫了她几眼，这个宁岁欢怎么今日如此古怪，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明明不是任劳任怨的老好人性子么。
“我问你，我中毒昏迷，是不是有你的手脚。”宁岁欢话锋急转，开始敲打罗青黛的老底。
“怎么可能呢。”她被宁岁欢的气势压迫，被迫往后撤退了一步。
宁岁欢开始每继续向前走一步，她便不由自主地向后退。
眼前的少女逆光看不清表情，周身散发的冷冽的气场却威慑着，逼着她就范，似乎如果说错话，她甚至会要了她的命。
直至脊背抵在坚硬的树木上，罗青黛终于放下抵抗，“我承认，我就是有私心。”
不过，没想让你死。
但她看着宁岁欢的眼睛硬生生把后半截话咽了进去。
妖兽扑过来的那一刻，她必然是要闪躲的，她可不是木头人，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而身边的人，一个是刚筑基不久的小师妹，一个是和她素来不和的宁岁欢。
明眼人都知道她会选哪个，所以犹豫片刻后她把宁岁欢拉到自己面前，替自己挡下了那灾难的一击。
她没想到的是，宁岁欢为了保护师妹，将自己的浔光剑都借给了她。
没有武器，空手对抗，因此才受了重伤。
“对不起，我向你认错。如果你真的死了，父亲是不会原谅我的，我就自戕到下面去陪你。”
罗青黛诚恳地说道，向来嚣张跋扈的脸色也收敛起来，看着倒是真心诚意。
下一秒，她真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只听见宁岁欢冷哼一声，“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死生同穴。”
罗青黛：“？”
她是被宁岁欢怼了吗，她什么时候这么伶牙俐齿了？
果然，宁岁欢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三日只限已至，照例来讲沈厌离今日就要离开青沉宗，宗门特意开放了御灵道，传送凡界的众人各回各家。
两侧是看热闹的同门，熙熙攘攘，御灵道这是百年来第一次开放，人人都觉得新奇得很。
宁岁欢隐在人群里，一眼望见沈厌离在队伍的最末，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进去当日她说的话。
队伍缓慢移动着，随着白光一次次浮现，要传送的人渐渐消失。
就在此时，却突然生了变故。
浓稠的黑气从御灵道的尽头乍现，从轻微的几缕扩到铺天盖地的阴暗，邪祟乱撞，戾气横生，就在众人分神的片刻，已然势不可挡。
御灵道的凡人尖叫着逃离，可哪里躲得过这叫嚣的魔气，眨眼间便都被吞噬殆尽。
青沉宗众人神色皆是一变，但毕竟训练有素，纷纷拿出自己的佩剑阻挡。
宁岁欢上辈子自己便是魔王，分分钟驾驭各种邪祟之气，可现在她的肉身还是仙道门徒，魔气入体，也会受伤。
浔光剑一亮，周遭事物全黯然失色，折服在凛冽的光影中，魔气似泄了气一点点向后退去。
这一退，却是向着在最末的沈厌离掠去。
所有人的目光随之移动着，紧跟着揪心、紧张。
“接着。”宁岁欢高喊着，遥远的丢过来袖中藏着的某样东西。
正是景弦送的索魂链。
沈厌离抚过冷亮的链条，每一根都折射出骇人的寒光，在他的动作下似乎焕发出生命力发出幽光。
在魔气席卷来的一瞬，他几乎顺着本能反应甩出链条。
玄铁炸花，似龙蛇舞，魔气节节败退。
宁岁欢静静望着他甩动索魂链，竟和前世那个运筹帷幄、无所不能的师父重叠。
宗门中人喃喃地说，“凡人怎么会操纵这索魂链？”
就在众人目光被沈厌离所吸引时，宁岁欢看见有一群人御剑匆匆赶来，为首的正是景弦，身后似乎还跟着位蒙着面纱的少女。
来信上说三日必至，正是今日。
他一袭干净的白，少年意气却蓬勃鲜活，收剑时干净利落，和身后的数人搭配着清理现场的余孽。
等目光扫过沈厌离，景弦顿了片刻，眼神有些发暗。
“你是何人，为何有此物？”
他送给宁宁的，此时怎会出现在一个外人手里。
沈厌离却只是淡淡的解释，“宁姑娘大义。”
景弦执剑的手用力地攥紧，想说什么时被突然发声的宁岁欢打断。
只见她突然分开人群站了出来，向高台上的宗主作揖，“沈厌离此人并非凡夫俗子，弟子提议将他纳入宗门，为宗门效力。”
“你可愿意？”
沈厌离还没有动静，她侧过脸威胁着，做了个口型。
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的。
沈厌离果然乖乖地随着她行了个礼，“愿意。”
宁岁欢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宗主是不会拒绝的，今日沈厌离当着所有人的面展示出了他的天分，上辈子的他可是不多见的五灵根，何其罕有。
好似与生俱来的天之骄子，宁岁欢在拜他为师前就听说过他的伟绩。
从筑基到结金丹不过寥寥数年，修成了五湖四海最年轻的仙君。
兴许是今日之事发生的都太过突然，宗主只思索片刻便摆摆手答应了。
一切果然都在按着她的计划进行着。
天衣无缝又状似巧合。
沈厌离在她发愣时，凑近她耳旁低语，温热的呼吸缠绕脸颊，暖化了她绷紧的肌肉，不过问的话却一针见血。
“你做这个局，做了多久。”
她险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抬眼时却见他神色如常，淡漠依旧。
宁岁欢是个历经风风雨雨的人，泰然自若地说着，“你怀疑我，为了得到你，不择手段？”
她一字一句，就是故意恶心沈厌离。
师父啊师父，原来少年时的你也是这般聪慧过人。
沈厌离容色不改，好像对她的言行早已习以为常，“我不在意，你有你的道理。”
宁岁欢冷哼了一声转过身不再搭理他。
不止如此，沈厌离，为了杀你，我要布下好大一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