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春
时光飞逝，冬去春来，随着地表上的冰雪逐渐消融，皮尔斯山下流淌的暗河，也恢复了她往日的喧嚣，将源源不断的活水输送进考希克家族的堡垒。
“老师，祝您旅途顺利。”在家族的机库中，摩尔迦娜与阿尔辛娜站在游侠骑士身边，向已经坐进驾驶舱的艾薇罗娅一齐道别：“一定不要输给那些野蛮的卡沙人啊。”
“都说了不要叫……唉。”艾薇罗娅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向姐妹组挥了挥手：“算了，回去记得多读点书就行。迪昂，你那边感觉如何？能适应吗？”
“一切正常，小姐。”迪昂的声音从通讯念珠中传出，带着点难以掩饰的兴奋：“王座接入成功，系统确认无误，机魂愉悦，全武装已完成解锁。”
随着迪昂的报告，那台巡游级骑士亮起了橙黄色的眼睛，获取到力量的肢体开始舒展。随后，他右臂装备的复仇者加特林炮开始旋转，完成了其主武器的预热工作。
“嗯……看来是真没问题。”艾薇罗娅点了点头，将视角切换回常态，不再去看已经与机魂彼此交融的迪昂：“昂骑士，这次出行也要麻烦你了。”
“职责所在。”昂·考希克说道，他的座驾也同样焕然一新：“请跟我来，玛斯库大人。”
十多台骑士同时走出机库的画面堪称壮观，即使是最凶悍的猛兽，也绝不敢在这种时候出没。它们并不愚蠢，只是凶性难改，而且天生就对文明怀有某种刻骨的憎恨。
与他们来时一样，在蜿蜒曲折的地下隧道中，骑士的脚步声将寂静打破，驱逐了隐藏在黑暗中的野兽。每过六个小时，他们就会停下来休息，并由随军的护卫队负责对安全的警戒。
“考希克人可是出了大手笔。”艾薇罗娅在休息时说道：“算上我们两个，这里总共有十三台骑士，而摩尔迦娜那边，则是派出了八名骑士护送，他们总共才多少个？”
“他们有二十六台骑士，小姐。”迪昂说道：“排除掉那四台角蝰级的话，他们只留了两台巡游级用来防守，正如您所说，这的确是份足够慷慨的礼物。”
“可见巴尔领主是个值得结交的好人。”艾薇罗娅点头道：“等我帮卡洛曼夺回王位，一定要让他多派点保管员来，这种优秀还好控制的家族，可不能就这么在地底下消失了。”
“【好控制】可不算什么好词，小姐。”迪昂说道。
“哦，亲爱的，对常人来说的确如此，但对至高王来说，这是对座下封臣的一种赞美。”艾薇罗娅笑了笑：“这说明你值得信赖，能委以重任，毕竟领袖和战士的视角是不一样的。”
“以前家里的长辈常说，托曼德家族的儿女，都是天生的政治动物。”迪昂放轻声音，确保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我之前还对此抱有怀疑，但现在看来，还是我太过肤浅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能对卡洛曼放下心了。”她挑了下眉，从倚靠的岩壁上起身：“他会成为一代贤王的，好了，休息时间结束，继续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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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问题是，为什么我要将雪莉许配给你，卡洛曼·托曼德。”克罗泰尔站在讲台上，对下方的男孩提问：“以及其他家族为什么要支持你的复位，而不是拿你的头去邀功？”
“……我想，是因为迪瓦恩家族更加自私自利，而且不择手段。”卡洛曼思考了半晌后，才慢慢回答道：“艾薇说过，在当年的演武大会上，是迪瓦恩人揭露了父亲被毒杀的事实，并以此为证据，指控哈纳克·塔兹哈尔胜之不武。”
“然而，在混战结束后，率先入侵阿克马加的却不是塔兹哈尔，而是迪瓦恩人。而且从目前情况来看，在这场混乱中攫取利益最多的，也同样是迪瓦恩家族。”
“所以，当时的毒杀证据，很可能就是迪瓦恩在贼喊捉贼，不但能让自己站在道德高地，还能借此将塔兹哈尔逐出擂台，排除掉这个与自己实力相当的对手。”
“以这个论点来看，叔叔你会选择将雪莉许配给我，最大的诱因就是艾薇吧？毕竟她才刚满十四，就能驾驶【不屈号】杀出重围，这在骑士的历史上，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奇迹。”
“只要艾薇能联合其他三个家族，把迪瓦恩驱逐出去，那看起来对权力毫无留恋的她，就必定会将王位让渡给我。这样一来，雪莉就会成为至高王后，为多纳尔赢得更多话语权。
“至于其他人，卡斯卡家族更相信武力，而因陀罗家族要更加实际。我对玛玛拉贡不太清楚，但塔兹哈尔家族绝不会放弃复仇的机会。所以，只要艾薇能举起旗帜，除去安居地下，不问世事的考希克家族，其他骑士应该都会响应她的号召，将叛逆者从王座上推翻。”
“七十分。”克罗泰尔点了点头：“考虑到你的年龄，再额外加上十分。再想想，孩子，想想你们家族的历史，为什么我们会支持托曼德人登基为王，而不是与他争抢至高王座？”
“呃，家族的历史……”卡洛曼紧皱着小脸，感觉自己想的头都疼了：“抱歉，叔叔，我实在想不到，总不能是因为几百年来，先祖一直都统领着摩洛利亚吧？”
“这只是原因之一。”克罗泰尔说道：“那么首先，就从托曼德家族的源点开始讲起：阿奇布里克·托曼德，初代的至高王，同时，他也是阿克马加的创立者。”
“也是托曼德家族的创始人。”卡洛曼说道：“我在族谱上看到过这个名字。”
“不错，几百年前，当摩洛还在暗夜中飘摇不定时，正是阿奇布里克横空出世，以他超凡的魅力与剑术，联合起各个定居点的后裔，创立了第一个家族联盟。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位伟大的王者，摩洛人早已在分崩离析中被野兽蚕食，也就不会有什么骑士，更不会有现在的各个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