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指点兵法

赵匣跟李成梁进入了书房，赵匣刚要跪下就被李成梁拉起，并且屏退了下人。

李成梁坐在椅子上问道：“此次蒙古诸部入寇你知道吧，说说你的抵御之策。”

赵匣恭敬的低着头说：“此次蒙古入寇分散劫掠。是欺负我辽东兵士钱粮不足不敢大举出战。而今朝廷补发欠饷又出钱赈济，将士们有饭有饷自然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坚守不出。必然会奋力杀敌，如此蒙古分散劫掠之法必败。而蒙古诸部不和，只要有一路退军就会大举退军。那时蒙古诸部士气低迷而我军士气高昂，正是集合我辽东健儿全力反击之时。”

李成梁面无表情，又对赵匣说道：“如果蒙古人铁了心要和我们辽东军打一场怎么办？前线战报，入塞贼军已全部撤走。可蒙古人并没有退兵而是收拢退兵以图再战。”

赵匣神态紧张的说道：“我父久在东宁卫戍守，我也是在军屯长大，土蛮汉劫掠向来是只占便宜不吃亏，被击溃还要集结兵力再战定然不是土蛮汉的主意，一定还有其他蒙古将领。总爷，军情紧急一定要趁敌不备、出其不意快速出兵。万万不可等他们集结完毕再出兵抵御！请快调集选锋精锐出战！”

李成梁看着赵匣表情紧张、语气急促不由心中赞许但还是用严厉的语气说道：“慌张什么！稳重点！你如此沉不住气，以后上了战场会出事的。”

李成梁缓和了一下语气又说道：“土蛮汉已经退军，是蒙古喀尔喀巴林部首领卜言把兔儿非要和我辽东军不死不休。他爹速八亥前些年入寇辽东被我义子李平胡一箭射死，他与我辽东军有杀父之仇，故而不肯退兵。据我探报所知，至少还有其他两部蒙古大军正在集结，对付这等逆贼老夫定要将其一网打尽，否则后患无穷。我已经调动精锐家丁，明日便点将出战。不过对战蒙古大军必须多营配合所以要谋划妥当才行。”

李成梁说罢又拿出地图向赵匣招了招手。赵匣不敢怠慢走路上前看到一份十分潦草的古代地图。李成梁手指向一片树林前，便说到蒙古大营在此。你如何布阵？

赵匣只看过一本纪效新书哪里懂如何临敌布阵，只能结合自己的理解硬着头皮说：“敌军在树林前扎营，我军在林前要三面围住，树林侧后面埋伏骑兵。最好趁敌军没有防备发动夜袭突入敌阵，逼他们放弃战马进入树林。此时在树林三面放火，留出一面。再用埋伏好的精锐骑兵追击则敌军必败。”

李成梁听罢说了句：“战术还可行，放火不行。冬天点火不易，等点着了火敌军早跑了。战场瞬息万变，哪有时间正面打仗侧面点火，而且你的法子不能用，出塞作战只有家丁有这个能力，老夫家丁只有三千，其中还有火器营、步兵营不能马站，而且出塞捣巢又不能带太多辎重部队，能围住敌军老营就不错了，哪里来的人手放火？

赵匣听罢马上说：“总爷英明，小的思虑不周。还望总爷见谅。”

李成梁看了看低下头的赵匣，顿了顿又说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如果不愁钱粮可以调动超过一万的大军作战你的法子确实可行，不过必须要训练到像太祖或者成祖时期的卫所兵或蓟镇戚家军那样才行，说不定真的可以全歼敌军。可眼下却是不行，如果辽东军户也有戚家军的军饷，别说守御辽东，拿下河套也不成问题！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赵匣知道这是李成梁在提点自己兵法，便看了地图想了想说道：“如果按辽东现状，我以为应该趁天黑敌军没有防备步兵结阵于敌营四周，我军分成多队令火器营开路，一队用精锐骑兵一鼓作气冲入敌阵，二队也用骑兵包围两翼黏住敌人。剩下便冲入敌阵破敌，待敌军大乱退入林中之后用步兵结阵入林索敌。骑兵再去树林外侧劫杀逃跑敌军。如此也可胜，就是无法全歼敌军。”

李成梁心中大喜但不动声色的说：“若敌军顽抗、久攻不下你当如何？”

赵匣想了想说道：“若久攻不下，假如我是主...”赵匣支支吾吾不敢说了。

李成梁轻笑一下说道：“不用怕大胆说。”

赵匣立马说道：“假如我为主帅，久攻不下我必亲临前线，激励将士稳定军心。若实在无法破开敌阵只能破釜沉舟，大军全部跟进如此才能保证不会全军覆没。”

李成梁眼神严肃直视赵匣说道：“说的好啊，不过破敌只分两队就行，记住野战分队太多是大忌，一来不好指挥，二来一旦溃败是止不住溃军的。而且老夫对自己的精锐家丁还有些信心，俩队足矣！你今晚准备一下，这次出战你便随我同行，不去战场只能是纸上谈兵，老夫要让你见见血才行。”

赵匣立马磕头道：“多谢总爷指点，定不负总爷厚望！”

赵匣退出来房间，回到了偏房中，已经到了申时，看见小饭团已经清醒但是脑子不太灵光，说话反应比以前慢的多。这是一氧化碳中毒的后遗症，好在他中毒较轻，这种程度的后遗症基本在一年之内就会消除。

赵匣安慰好小饭团让他独自休息，自己则去打扫院子。待吃过晚饭，赵匣把饭端到小饭团身前说道：

“不要难过，你干爹走了我已经把他好生安葬。等你痊愈了我再带你去看他。我好不容易救下了你，可不能再出意外了。”

小饭团缓了一会点了点头，低头把饭吃了。赵匣把屋内的众人叫起来说道：

“我明日要和李总爷出门，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们要照顾好小饭团，等他能动之前他的活计你们轮流帮他干。你们帮他干活，我的月钱分给你们。我们本就是卖了身的下人，若不互相帮衬，以后你们自己有难了还有谁为你们说话？若让我知道你们谁敢怠慢小饭团，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赵匣说罢又拿出来上个月结余的月钱分给大家。

屋内众人大气都不敢喘自然全部都答应下来，自从今天这事以后，别说这些人就是内院的丫鬟也不敢得罪赵匣。

赵匣收敛心神不再搭理其他人，今晚他必须养精蓄。只待明日点卯，就算这次不能上战场也要为以后立功杀敌打下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