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挖坑救人

李成梁召集了各家丁头领，准备搞一波大的。对可可母林捣巢的所有安排他都要亲力亲为，他虽然贪财但军事眼光和对战场的敏锐度非常高，这便是一种天赋。

赵匣听说蒙古犯边又攻击了东宁卫，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爹娘的。听说李成梁为了抵抗蒙古大军都开始补饷了，也不知道父母如何了。赵匣现在恨不得马上去战场立功，好让爹娘早日脱离辽东险地。

晚上借着烛台微弱的亮光。赵匣回到了下人住的偏房，熟悉的屋子里却没看见饭团，今晚吴大牛和小饭团在灶房轮班守灶火，赵匣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发现这炕比以前热了不少。下人睡的房子烧炕用的是干草柴火，不应该过了半夜还有这么高的温度。不过赵匣也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借着热气马上睡着了。

赵匣刚刚睡去就被屋外的吵嚷声惊醒。恍惚间只见屋外一角落火光冲天。“救火，失火了”之类的话语混成一团。赵匣马上叫醒了众人，他冲出了屋子就开始救火。想到小饭团和吴大牛还在灶房，赵匣就冲进了灶房把小饭团和吴大牛拉了出来。

由于是正月，水都冻成了冰，救火十分困难。本来不大的火，硬是把灶房整个烧完才扑灭。吴大牛被烧塌的房梁砸到了胸口，半个身子被烧黑已经死透了。

赵匣跟着府中下人们救火直到天亮，大火惊动了内院管事。由于灶房被烧塌了，管事只好把火灾的事情报给了李成梁。

李成梁大怒，此时正是调兵遣将的时机怎么能被家中小事拖延，于是下令严查是谁闯的祸，要严厉惩罚！灶房里的人被烧死了，哪里有人肯认罪。李成梁身体虚弱又被府内起火惊吓，就感觉是自己对府中下人太好了，下人们做事怠慢。必须找个人重罚用以巩固权威。至于冤枉好人，李成梁根本不在意。

下人们可就都倒霉了，互相推诿扯皮，他们知道李成梁的怒火没人能承受。赵匣对这种事感到无力，这李成梁是杀良冒功习惯了，随便找个替罪羊重型斥责一顿用来震慑他人。可下人们却不敢把这事推到赵匣的身上，谁不知道他是李成梁收的家丁，府中没人敢随便惹他。除了小饭团他也从来不跟李府上的其他人来往。

赵匣仔细观察小饭团的脸，嘴唇粉红如樱桃一般，这是典型的一氧化碳中毒。他又俯身听了听小饭团的胸口，还有一丝心跳。赵匣听说过这种情况，饭团还小只有八岁，吸入的毒烟比成人少而且救援及时，应该还能救活，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

下人们推来推去最后决定把罪责推给了小饭团。因为小饭团还小而且是李成梁家丁带回来的，最不容易受重罚。最关键的是小饭团没有后台，灶房里面死的是他的干爹吴大牛，小饭团昏死过去又无法辩解。

于是下人们上演了一场后宫大戏，所有人都说是小饭团毛手毛脚打翻了烛台导致火灾。李成梁见小饭团已经昏死了也没罚他，只是让人把小饭团扔到乱葬岗中。再罚了外门管事一年月钱这事也只能这样了。

赵匣上前对李成梁跪下道：“总爷息怒！此事还有蹊跷，小饭团现在并没有死，小人可以试试救活他。若是救活了便直接审问，那时自然真相大白。”

李成梁听到此时还有人敢禀报感到十分不悦，本想此事就这么算了，看来必须要严惩，以防再有人以下犯上。李成梁正要发火，刚想开口就看见赵匣眼神毫不慌张，又听到赵匣说他能起死回生便对此事产生了兴趣。于是说道：

“老夫倒是要长长见识，看你怎么救一个死人？若救不活那你也休怪老夫军棍伺候！”

赵匣忙说：“求总爷在僻静处挖一深坑。我自有办法，若是不能救活甘愿受罚！”

李成梁叫来了护卫说道：“按他说的办！让他自己挑地方。”

赵匣来到一偏僻地方让人开始挖，最后挖出了个一丈深的坑。把小饭团用被褥包好放入坑中。

赵匣与护院等了两个时辰，小饭团终于开始慢慢苏醒。他张开了眼睛嘴动却说不出话，赵匣马上背起小饭团回到了李府。

赵匣把小饭团放在室外空气流通处，然后进内院跪在李成梁面前说道：“总爷，幸不辱命。我以挖坑之法救人，终于救了回来。”

李成梁心中大惊，不料这赵匣竟有起死回生之法再加上他以前各种奇事，让李成梁不得不重新审视赵匣。

李成梁问道：“你是如何救人，为何挖坑说个明白。”

赵匣恭敬的回道：“我发现小饭团嘴唇粉红，趴在胸口还能听见一丝心跳。这病乃是煤烟中毒导致，挖坑是因为地里有地气也能聚风，可将毒气排出，但是能不能清醒还是看他自己的造化。”

李成梁看了看跪着的赵匣，又说道：“你是怎么知道挖坑之法，又怎么知道是煤烟中毒？”

赵匣答道：“以前百户所中有人烧煤不慎中毒，家中人以为死了便下葬，那人家穷苦没有棺材只能挖坑埋了。没想到一天后那中毒之人竟然活了，问过郎中才知道地中有地气可以解煤烟之毒。从那以后小人就用此法救煤烟中毒之人，只是若吸入过多也救不回来。那饭团年纪小吸入的毒烟少。而且带出灶房时还有一丝心跳，救他是有把握的。不过可能会有遗症，例如变成痴呆、瘫痪。”

李成梁皱了皱眉又问道：“府中根本不烧煤，怎么会煤烟中毒？”

赵匣回道：“木炭干草等物如果被水浸湿再烧，也会产生毒烟。总爷如果不信可以验尸看死者口鼻处和肺中是否有黑色颗粒，如果没有那便是吸入煤烟中毒而死，如果有那就是被火烧死的。”

李成梁打量着赵匣说：“老夫可没那个时间验尸。既然你肯说情救人，又露出这般手段。我就免了他的罪，罚银一年以示惩戒。把那娃娃抬到屋中吧。”

李成梁看着恭恭谨谨跪在院内的赵匣，心道：‘八岁就有这样的胆识，确实不凡，听丁执事说这娃娃还研究了戚继光的纪效新书。此时不如亲自调教一下这小子，也好看看他到底聪慧到何种程度。’

李成梁想罢便说道：

“赵匣，你跟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