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陈洛军的踪迹
“喂喂喂！怎么跳不过去啊！”
信一手上拿着个红白色控制器，嘴里叼着根烟，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桌上的大方块，看到跳出的game over一脸愤懑。
陈骏坐在后面喝着快乐水，笑看信一气急败坏。
“再来一把！”信一准备重开，一旁的十二少饿虎扑抢。
“说好一人一把！”
十二少，来自泰格哥手下，当年和狄秋、龙卷风一同火拼雷震东，如今在庙街做事。
当初十二少被人追杀，连续十二场无败绩打下名头，上一辈关系也延续到现在。
“阿骏，回头也拿一台给我。”十二少说道，“信一，两把，结账。”
“行。”
“挑！小学生玩意，给你玩。”又over一局的信一把遥控器和两百块扔给十二少，顿时进入圣人模式，“还是麻将过瘾，对了，你今天过来搞咩？”
“发福利咯。”
陈骏从旁边拿出文件袋，“合伙的新公司搞起来了，员工我安排人面试，入职一般要进行体检。我比较好人，帮员工报销，专门留了位置给你们，鬼佬医院，很贵的。”
“丢！你看我五官，是比你差一丢丢，但也是杀女无数，你看我像有病吗？”信一送上食指和无名指中间的友好手势。
“练功多年，怕有暗伤而已，反正不要钱。”陈骏拍拍纸张，“地址单号都在，想去就去。”
“我能用嘛？”十二少问道。
闻言陈骏和信一用‘懂得都懂’眼神对视。
“呐呐呐！不是我，我就是想孝敬大佬。你们也知道，泰格哥以前留下不少暗伤，上年纪后刮风下雨都有点问题。”十二少连忙三连否认。
“懂的，城寨的金伯有秘方，可以去看看。”信一拍拍十二少被十二少用力拍开。
陈骏接话说道，“信一很熟嘛，老外有神秘药丸，改天帮你们收几箱。”
恼羞成怒的十二少起身出拳，把陈骏和信一笼罩在拳风之下，陈骏、信一不约而同围殴上去，混乱中信一偷袭陈骏，陈骏不得已变成一打二。
片刻后三人瘫在沙发上笑出声来。
臭男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
“真当我七老八十啊，还体检。”龙卷风送走最后一个客人，拍了拍椅子，“坐下，帮你修修。”
陈骏坐上靠椅，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是有点乱，有没有看无线电视，按照张国荣的来剪。”
“我呢，是看任剑辉的。”龙卷风拿起剪刀熟练操作，“是不是四仔跟你说过什么，嘴这么疏，下次把他嘴巴打烂才行。”
四仔，也就是原片中帮陈洛军治疗胳膊的面具男，龙卷风的病情他是唯一知情者。
“猜的。”
陈骏透过镜子看着龙卷风双手，仔细打量下才看到细微的颤动，“内炼有成的高手，剪个头发都开始抖了，气脉阻塞，你别告诉我是理发技术啊。”
龙卷风想到之前陈骏的一些话，什么少抽烟、气不顺，原来都是故意试探。
“别告诉信一。”龙卷风淡淡说道，“体检就不用了，你应该清楚。”
城寨将近五万人，不是个个都做混混，很大一批都是普通人无路可去自发聚集，久而久之才变成如此赛博朋克的地方，他们很多人都做着普通工作积攒积蓄，期望有天能亲身享受更多的阳光。
这里能维持如今相对平稳的局面，普通居民可以正常工作挣钱，全因龙卷风三个字压住，如果龙卷风患了绝症的事被人知道，第二天城寨将会成为各家大乱斗的地方。
“大医院，私密性过得去。把信一打一顿送去住几天掩护，到时候我再花钱安排，不会有人发现的。”陈骏说道。
“检查出来，然后呢。”龙卷风摇摇头，“自己身体自己知道，我在四仔那也看了不少这方面资料，西洋玩意效果是好一点，但也好不了多少，副作用太大，伤及真气反而更糟。”
见陈骏沉默，龙卷风继续道，“只要不和高手动手，静心调养，说不定能撑到九七。”
“四仔那里需要什么药可以找我，你也知道我们虎鹤门不少中医师。”陈骏不再劝说。
“有你这个大水喉，我不会客气的。”龙卷风笑道，“好好打磨内劲练气，你不是想试试旋风拳，现在你还接不到几拳。”
“咚咚咚。”
“进来。”
有人敲门进来，“龙头，外面有人拿着手提电话说是找骏哥。”
“好了，张国荣没有，发哥的许文强行不行？”龙卷风帮陈骏抹上发油，“去干活吧。”
楼下有个身穿西装的男子左手手提皮箱，右手举着一个大哥大。
“喂，我知道了，先安排实习，等我来审核。”
陈骏听到对面的话神色一动。
南洋难民是这个时代的一抹哀色。
港岛作为距离最近的发达城市，不少人偷偷潜入想要搏出另外天地，据说到千禧年，超过二十万南洋人成为永久居民。
陈洛军便是偷渡其中一员。
从他记事开始，他就随着养父养母辗转过几个地方，战乱动荡，无处安定，他只想好好生存下去。
听到身边的人都说东方之珠的繁华，陈洛军决定拼一把。
于是他花光积蓄从蛇头手中买下一张船票，饥寒交迫十个日夜终于踏上对岸。
仿佛新世界，陈洛军从未见过这么高的楼。
他没有身份，幸好和他一样的人不少，跟着别人脚步做零工维持生活。
听说只要给够钱，就能买个正规身份，为了挣钱他开始考虑凭借自己还不错的身手打黑拳，然而同行的一个朋友说新界有个工厂收他们这种人干活。
能正经干活，谁想去打生打死，于是陈洛军来碰运气。
“你也叫陈洛军？”
面试的女人留着大波浪，精致职业装，香水让陈洛军鼻子发痒。
“也？很多人叫这个名字？”陈洛军震惊，他的名字这么烂大街的吗。
“工作虽然简单，就卖卖力气，但先得通过实习期，在此期间没工资，包吃住，有问题吗？”女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陈洛军看到巨大的仓库有不少人搬货打包，“实习多久？”
“看你能力，快的两三天。”
反正每天挣到的钱吃完饭就没有，陈洛军决定试试看，“什么时候开工。”
“马上，你跟对面那几个进去，有人会告诉你们做什么。”
女子说完快速离开，到了外面便打电话通知陈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