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宗师之殇
武行的人多？
陈骏和张天志走过的这段路上，确实有不少三五成群，看上去体格强壮，吃过几天夜粥的人经过。
“连罗师傅都从金山回来，应该有什么聚会吧。”
陈骏穿上外套，“有兴趣的话，一会上体育会八卦一下？”
“没兴趣。”
张天志拿出随身的本子和笔写着新店准备的东西，嘴上倒是八卦起别的事情，“刚刚那个女孩你居然没兴趣？”
“心中无女人，练拳自然神。”
“呵呵！九龙的酒店都睡遍了吧？”张天志嘲讽道。
“那倒不是，我比较喜欢过中环。”
陈骏推着张天志往外走，“走走走，上去看看。我也好奇搞什么，说不定你的老对头叶问也回来了。”
张天志心中一动，下意识被陈骏带着，“这也叫无女人？”
“让你心中无女人，不是身边无女人。别整天绷着别人欠你几百万一样，改天介绍几个给峰仔当后妈。”
“切！”
“不要拉倒。”
“我不像你，走心的。”张天志想了想，补上一句，“而且，我要求很高。”
转入佐敦道，十字街口交界处，大厦入口有不少人出入。
精武体育会占据十二层以作办公室，依次往下各层有不少武馆开设，很多都是以前在武术街因为时代变化从而搬迁聚集一起的。
办公室入门是开阔的大厅，两边放置的兵器架上满满当当，墙上挂着各位宗师名人合影，在正中间，两幅饱受历史痕迹打磨的字帖装裱不知多少岁月，一边“尚武精神”，一边“不分南北”。
每逢周末，洪拳、白鹤、咏春、太极、形意、八卦、谭腿、摔跤、气功、蔡李佛等等门人轮流开设讲堂，交流心得，这个传统到了现在，即使发生过不少芥蒂、冲突，依然有人保留下来。
陈骏倒没有和张天志直上体育会，哪知道会不会碰上张天志以前打过的人，到时候对面尴尬就不好了。
“罗师傅，又见面了！”
洪拳是一个大体系，虎鹤门是其中一系，当中也随着嫡传弟子出师各自拥有自己教拳的地方，陈骏回到自己学拳的武馆便看到在八仙桌旁边聊着金山见闻的罗莽。
罗莽打了哈哈，“阿骏，刚说起你，没想到你跟林师傅学的拳，果然名师出高徒。”
在主位掌控着茶具的林志升便是陈骏的师傅，当初林志升转行做生意磕磕跘跘，遇上陈骏这个多金老板学拳，从起初正常收钱教学生的心态，随着陈骏火箭式进步，林志升找上父亲林国昌见证，要把陈骏收入嫡传。
不得不说，这是林志升自觉英明的决定，在之后生意虽然失败，但转行成功，教拳也没落下。
“张师傅？”另一侧戴着眼镜，绅士三件套儒雅男人见到陈骏身边的张天志，不由出声。
张天志礼貌点点头，他只是好奇今时今日武术界还有什么活动能聚集这么多人，对于其他人没什么兴趣。
“你不记得我了？”儒雅男人比了个拍照的手势，“李瀚豪，当年帮你和叶师傅拍照的那个记者。”
张天志尘封的记忆涌上心头，“原来是李先生，好久不见。”
“张师傅也是参加这次慈善大赛的人选吗？”李瀚豪兴奋说道。
“慈善大赛？”张天志闻言一愣，“不好意思，我给陈老板打工，退出武林很多年了，不知道什么大赛。”
陈骏这个挡箭牌用得顺手，张天志已经喊顺嘴了。
“太可惜了。”李瀚豪和陈骏也是老熟人，戴维森西餐厅的新闻，陈骏也请了他旗下报社报道，“叶师傅身体原因没有回来，你也退出武林，不然阔别多年咏春宗师再度问手一定为这次大赛增色不少。”
“身体原因？”张天志追问道，“叶问怎么了？”
“癌症。”罗莽叹了口气，虽然被打过几次，但不打不相识，到了这个年龄，老朋友是越来越少。
张天志瞬间沉默下来，那场闭门比武他输得有点不甘心，却也没有怨恨，时隔多年，物是人非，自己的心结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陈骏也有些不自然，强如龙卷风都被绝症折磨着，仅仅依靠药物和真气压下痛苦，尽可能延缓时间。
练功得练到多深才算高？
他脑海想起张天志跟他说的练拳如炼丹，大宗师到极致追求的是‘虚’之道，或许要走到尽头才有机会窥探秘密。
“哎！不说这种伤心事！人一世物一世，做人嘛，最重要开心！”罗师傅出声扫除沉重的气氛，他也是这么做，不然也不会一直挨打，从未杀青，“来来来，都是几十岁人了，喝茶，喝尽过往恩怨！”
“张师傅，请！”林志升为张天志倒出新茶。
“多谢。”
张天志和大家行了拳师礼，喝下这杯普洱。
陈骏抓起一把瓜子，好奇问道，“慈善大赛又是什么？”
“这几年不少功夫片上映，影响力越来越大，电视台就觉得年年搞唱歌差点意思，刚好体育会又到纪念日，于是办个武林大赛，除了参赛者奖金，比赛一切收入都用作慈善用途。”李瀚豪说道。
“还有个原因，我们知道就行。”李瀚豪压低声音继续道，“这次也会让北面的拳师来，借着机会促进交流。”
陈骏眼珠子一转，这不就是刷经验的好机会？
哪知林志升说道，“阿骏，这次我们虎鹤门选了几个练得不错的学生，你到时候指点一下实战。”
“我还以为您让我上场呢。”陈骏磕着瓜子，这么好打武馆知名度的比赛居然没有他。
“这次公开的比赛参照自由搏击规则，派上去的基本都是新一代拳师弟子，练法打法都和我们不一样。”林志升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你想打的话，晚点我们南北各派自然会有关门切磋。”
这次公开赛除了表演目的，也是让一些武馆培养的拳手刷刷脸，为以后参加比赛增加曝光度。
陈骏无所谓，关门切磋确实更加有意思。
一旁本来就是武痴的张天志却是听得有点手痒痒，可惜他已经不在武术界。
“张师傅，到时候你也来看看呗。”
陈骏对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