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临恩法
维斯靠在门上。亨特恍惚间好像听到了硬币滚动的声音，但一片混乱的战场，他只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还有啊，”维斯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如果不打算开枪，就别把枪拿出来了吗？”
亨特闻言不置可否地冷笑一声。
这就是懦夫的自觉。如果亨特开枪打死维斯，他一定会被维斯的手下杀死。但只要他没开枪，或许就还有的谈。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亨特道，“那些莫卧儿织锦，对不对，我可以把这些货都给你！只要你能放过我……”
话音还未落下，一阵脚步声响起，是马尔特走过来。马尔特朝维斯道：“我们已经找到货物了，船长。”
屋内的亨特·杰拉德听到，只觉如喉咙被人扼住，无法呼吸。他竟跌退几步，脚下一软撞到船舱上。
维斯轻笑道：“你不能用我已经得到的东西收买我，亨特。这船上的货物，乃至于你的所有钱，都是属于我的。你明白吗！”
“那你打算怎么办？”
亨特癫狂地挥舞双手，“难道你真的敢在这里杀了我？艾德里安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混蛋！你要是敢碰我一下，你就死定了，你明白吗！你这个疯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亨特发疯般狂叫，愤怒中径直扣响了手中的扳机。一道硝烟弥散开来，但他预想中的维斯倒下的事情却没有发生。几乎在同一时间，门边的马尔特便开枪打穿了亨特的身体。
在临死前的余光中，亨特看到另一个维斯从门外走进来，而之前靠在门上的那人，逐渐淡去消失。
亨特只觉得这是他临死前的错觉。他当然不会知道，之前那个被他‘杀死’的维斯，是用等价硬币造出来的东西。
“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马尔特看向外边逐渐平息的战斗，问道。
维斯朝着下方走去，同时回答：
“把我们需要的货物转移到寂静号上。船上的船员给他们一条小船，由他们自行逃命，然后再把这艘船烧掉！”
一切的事情，都按照维斯的命令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当夜晚降临时，冲天的火焰如夕阳的余晖，照亮海面和夜空，在绚烂中逐渐沉入海底消失。而寂静号早在这之前许久，就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前往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地，恩法。
…………
恩法。
天高海阔，碧波万顷。甲板连绵，桅杆如林。
与上次来恩法港最大的区别，就是这次港口里明显多了很多外形破烂的船。它们属于那些没有地方进行大修的海盗。
寂静号降下船帆缓缓靠近。
船上的水手们横七竖八的躺到在甲板上。海上的生活如此无聊，大部分人都要靠喝酒来让自己不至于发疯，导致很难约束水手的纪律。
维斯和查拉梅抵着一张桌子，玩着‘对对棋’。直到维斯吃掉查拉梅最后一枚棋子，他才一推桌子站起来，大声宣布自己的胜利：
“钱记账上，下次发工资的时候从里面扣。”
这一路上，不少人都和维斯玩过游戏，但少有赢的。查拉梅一度怀疑维斯靠这种手段克扣了船员的工资。
随后维斯走上船头接替马尔特掌舵。
在港口官员的引导下，寂静号才找到一个空位停下。维斯看着拥挤的港口，若有所思地自语道：“说不上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总觉得不太对。”
查拉梅道：“这里不该有这么多船。”
维斯闻言发出一声了然地长叹。是了，虽然已经知道总督阿尔杰传出发放劫掠许可的消息，可来的人还是太多了。还有，他们一直流连在恩法镇上，都不需要出去工作的吗？谁养着他们，阿尔杰吗？
恩法的局势看上去透着一丝怪异，维斯命马尔特照看好寂静号，自己先带着查拉梅去酒馆打听一点消息，好进一步了解恩法港的情况。
一路走来，街上到处是走路歪歪扭扭的水手。他们会突然就倒在路旁，呼呼大睡。
同样，酒馆内也座无虚席。烈酒，红通通的脸，污言秽语，拥挤嘈杂的环境令人恍惚。有那么一瞬间维斯还以为自己回了提兰。
他和查拉梅到吧台坐下，点了两杯啤酒，等待的同时，问：“镇上怎么这么多水手，我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吧？”
酒保擦着酒杯回答：“您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吧。这样已经持续了一段日子了。”
维斯感到诧异，又问：“这样不会对镇民生活有影响吗？”
酒保咧嘴，道：“反正对酒馆老板来说是好事儿。这些海盗的酒钱全记在阿尔杰总督的账上，也不怕他们不付钱！”
“阿尔杰总督倒是蛮有魄力的。”维斯接过酒，喝了一口，笑道。
这时，背靠吧台的查拉梅用手肘碰了维斯一下，同时眼神示意。维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两个人匆匆离开酒馆。
维斯没放在心上，继续和酒保闲聊道：“有听说和加拉德兄弟有关的消息吗？”
这才是维斯真正关心的事情。但他不知道怎么确切地提问更好。
“加拉德大人？”
酒保露出笑意，“您指的是什么？”
“任何你听说的事情。”维斯拿出一枚银币，按到桌上推到酒保身前。
酒保不动声色地收起银币，道：“我听说加拉德大人和总督为了海盗的事情发生了争吵，关系一度闹得很僵。当然，我也是道听途说的，不知道真相如何！”
说到这里，酒保突然抬头朝酒馆大门看去。维斯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只见一行六七人走路带风地闯入酒馆。一旁的海盗们看了一眼，又恢复如常，痛饮闲谈。几个闯入者不偏不倚直直来到维斯面前。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维斯。”对方领头的是个黄发小子。一头短发潦草得像是狗啃的。
维斯端着酒杯回头，喝了一口，道：“我不认识你。”
“你会认识的，”
黄毛恶狠狠地蠕动嘴唇，像是比特犬呲牙，“我是复仇号的新船长，比利！他们都叫我‘嗜血的比利’。”
维斯闻言微笑。这么一说他就明白对方找他的目的了。维斯喝了一口酒，道：“你看上去并不比你的前任更嗜血。”
“别拿我和那个蠢货比，”比利一把扫掉维斯手中的酒，打泼浸湿了维斯的裤子，“我可不会像他那么蠢，遵守什么七人审判的规则，结果人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