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变局
马车摇摇晃晃来到海岸，维斯下了马车。阿曼多过来告辞，维斯掏出一个钱袋递给对方，感谢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阿曼多掂了掂钱袋，咧嘴一笑，摆摆手离开。
马尔特在船上看到下方的情况，也快速下了船。维斯让马尔特安排人把货搬到船上，自己则先行登上寂静号。
十几个水手鱼贯而下，开始搬运货物。
过了一会儿，马尔特走到维斯身边，问：“我们准备起航吗，船长。”
“嗯，”
维斯望着前方，应了一声，问：“淡水，食物，药品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马尔特回答。
“再检查一遍吧。再检查一遍我们就出发！”
“是！”马尔特没有多说，接受任务下了船舱。
接下来就要离开提兰岛了。
维斯站在船头，看着离开返回的马车，心里还是莫名不安。
艾德里安在面对亨特的失利后，真的就那么容易放弃了吗？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呢？
维斯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他想了想，决定也去再检查一下刚搬上船的货物。
下到货仓，维斯找到刚刚搬上来的货箱。
‘咚咚’，维斯思索着在货箱上轻敲了两下。他是亲眼看到这些货装上马车，又是亲自陪同马车回了寂静号……这些货物按理来说应该没有问题……
但……
维斯一下打开扣上的货箱，朝内看去。箱子内的情况让他心脏不由得停跳了一拍。一阵快速的眩晕后，维斯再次看向货箱，里面赫然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不对。
箱子阴暗的角落里，维斯似乎看到什么东西。他伸手将之摸出，打开一看，发现是一个装了钱的袋子。
什么情况？维斯的大脑一时有些宕机。
大脑的东西和现实对不上号，让他的思绪一时有些眩晕。
货箱里的织锦呢？哪儿去了？
这钱袋又是什么意思？
维斯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狂跳，他确定自己眼前看到了货物装上车，自然不可能被调包。但眼下，眼见为实地，货箱里又的的确确是空的。
如果靠脑子去想，维斯恐怕会逼疯自己。
答案之书随即在维斯面前展开。
价格是八十金币，非常的高昂。但维斯没有多想，便支付了这笔费用。
书上的价格逐渐淡去，显现出维斯心底问题地答案。
“莫顿使用‘等价硬币’置换了货箱里的东西。”
“所谓等价硬币，是一种奇物。可以用金币伪装出别的物品。该物品非常真实，但只能持续一段时间便会失去效果。”
维斯一把撑住箱子，才没让自己晕过去。
马尔特这时下到货仓来，站在外边问：“我已经检查完了，没有问题。现在就起航吗，船长。”
“不，”
维斯最后一丝意识回答，“先不急。我们有别的麻烦了，马尔特。”
维斯揉着额头，一边思索着自己的处境，一边朝外走。
莫顿看上去与艾德里安勾结在了一起，否则他没理由这么做。在维斯赶走亨特，购买下这批货物后。莫顿用奇物等价硬币，伪装出了莫卧儿织锦，给了维斯。
如果不是维斯多疑，临走前再检查一次，恐怕等发现时已经到了恩法。到时候维斯想补救都很难找到方法了。
这就是艾德里安的后手吗。
“实在是阴毒的策略！”维斯回到甲板，再一次感受到明朗的天光不觉有些刺眼。
他用手指挡着光线朝着天空眺望，快速思索。
眼下，要去找莫顿对峙是不可能的。维斯亲自收的货，他无法证明莫顿手里有等价硬币，更无法证明莫顿骗了他。
如果是其他人遇到这种事儿，恐怕只能干瞪眼承认自己倒霉，既损失了钱，又没得到货。
但维斯可不是这么能忍气吞声的人。
望着前方的维斯目光微眯，冷声吩咐道：“把查拉梅叫来，我有事儿要带他出去一趟！”
…………
形式急转直下，原本已经准备离港的寂静号，不得不再次原地停泊，静待船长的回归。
莫顿商会。
窗帘紧紧拉上。煤油灯照亮莫顿那张贪婪的肥猪脸。莫顿黝黑的眼珠饥渴地盯着他手中的金币，金币碰撞间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莫顿把它们从左手颠到右手，再从右手颠到左手。
也就是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说维斯来了。
莫顿猛地抬起头来，眼珠收缩。他感觉心脏骤然缩在了一起，困惑又不安地问了句，真的？
这当然是真的。
维斯带着查拉梅，带着几人抬了两个货箱回来。莫顿拘谨地站在一边，搓着手。他当然能认出这是用来装织锦的货箱。但他不理解维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寂静号不应该已经离港了吗，难道说，维斯发现了箱子里的东西是假的？
莫顿感觉有什么东西紧紧攥住了自己的心脏。他咧了咧嘴。但那没关系，离柜不认，钱货两清。东西是维斯看着装上车运走的，维斯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更没有证据指认他。莫顿只需要坚决地否认任何维斯的指控就可以了。
想明白这些，莫顿挤出笑容盯着木箱，问：
“怎么了，维斯先生，这批货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我能来找你吗？”维斯拉开椅子坐下，戏谑地笑着，道：“本来我都要起航离开了。结果突然发生这种事儿，还得留下来一趟。你可得赔偿我损失啊，莫顿先生。”
莫顿皮笑肉不笑，道：“东西可都是你看着装上车的。离柜不认，钱货两清这件事儿，你应该清楚吧？”
维斯斜睨莫顿，冷笑问：“你确定？”
莫顿被维斯看得有些不自在，向旁边挪了挪，道：“这是自古以来的商业规矩，维斯！”
维斯摇了摇头，突然扬手，高声道：
“把箱子打开！”
站在一旁的水手闻言随即将货箱打开。哪怕很清楚箱子里装的东西，莫顿第一时间还是本能地扭过头去，直到尘埃落定，才缓缓回过头来。
货箱里装了满满当当两箱织锦。
这是完全出乎莫顿预料的事情。他的表情阴晴不定，转向维斯，问：“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