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黑风高
维斯突然扑哧一笑，道：“你怎么这么紧张啊，莫顿先生。我只是发现您给我的货多了两箱，特地给您送来。您确定要钱货两清，不要这批货吗？我可以把它们又抬回去的。这可也是几百金币啊？”
“是吗？”
莫顿的脑子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他只能僵硬地讪笑着应和。莫顿完全不理解维斯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按照莫顿的性格，怎么可能有多装的货？那维斯眼下又是什么意思？
维斯却没有解释的打算。他拍拍手站起来，笑道：“货我也给您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寂静号还在港口等着我呢。”
莫顿呆若木鸡，满腹疑惑地目送着维斯匆匆来，又匆匆离开。
出了门。
几个水手被打发回了寂静号。维斯和查拉梅两人则找了个斜对面的酒馆钻进去，占了个靠窗的位置。
维斯吃着茴香豆，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大致给查拉梅解释了一遍，随后道：“莫顿以为箱子里是空的，所以他看到箱子里有东西，才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说实话，当我发现箱子是空的，我也是一样的感觉。”
“你这是为了戏弄他？”查拉梅不解。
“一方面吧，”
维斯回答，“另一方面，我需要一个合适理由，解释寂静号为什么没有离开。这会给我们争取一点时间。为了避免他们的阴谋暴露，这段时间里艾德里安不会有新动作，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查拉梅没问是什么事儿。身为士兵，只需要忠实地执行任务就好。
维斯手指沾酒液，在桌上简单画了一个地图，并解释道：
“这是莫顿住的地方，防守不算严密。莫顿这人的生活习惯很好，每天都会回家睡觉。我现在的计划是，今晚去他家探访一下他。”
随后，维斯仔细地给查拉梅解释了莫顿家的护卫布局，以及他们的行动计划与步骤。
维斯说这些话的时候，不时会看查拉梅一眼。毕竟查拉梅新加入，要说完全信任对方是不可能的。
查拉梅的反应很平静，他只是提了一句：“就我们俩吗？按你说的，莫顿住所足有十几个守卫。更何况，一旦发生意外……”
“不会有意外。”维斯扬起嘴角，端起酒杯小酌一口。
…………
时间过得很快。
查拉梅行动前不喜欢喝酒。维斯则恰好相反，寂静号的船长一杯接一杯，缓慢又持续地饮下，直到醉倒趴在桌上。
一直到半夜人烟稀少，维斯才像突然醒来一样，猛地坐直起来。
四目相对，双方一时都有些发懵。
维斯拍拍脑袋，又叫了杯酒醒醒神，随后付了钱带查拉梅融入夜色。
维斯环抱双手走在前边。
这时天黑尽，除了偶有喝得醉醺醺的海盗，街头空无一人。
两人一路来到莫顿的住宅外。里面已经熄灯，一片漆黑。维斯望着墙不知道在想什么，有那么几秒，查拉梅都以为对方已经醉过去了。也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维斯打了个手势，一个前冲猛地用力轻身越过围墙。
‘好身手。’查拉梅暗自在心底赞了一句。七人审判里，查拉梅只看出了维斯不弱，但具体多强还是没数。
查拉梅跟着翻过墙，刚一落地，就看到维斯冷着脸，干净利落地打手势示意他安静跟上。
两人勾身小碎步躲到一旁的角落，两个住宅护卫并肩笑骂着从他们身边走过。
维斯又打了个手势，引着查拉梅快速跑到住楼下。随后维斯率先顺着窗台的搭手处往上爬，查拉梅有样学样紧随其后。
这是一幢阿尔比恩式的屋子，密集的窗户是它的特色之一。
来到三楼的窗外，维斯推开窗户跳进去。查拉梅随后落地。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护卫巡逻回来，维斯连忙把窗户复原，时间掐得恰到好处。
‘呼——’
维斯轻声呼出肺里的气，轻笑道：“如何？我说不会有意外吧。”
查拉梅不答，只是快速扫过屋内装饰。
挂在墙上的风景油画，铺着的繁复的地毯，高高挂起的白色床帘，无一不透露出女性的气息。
“这是莫顿的女儿，玛丽·莫顿的房间。玛丽平日里都在外面上学，很少回来住。”维斯向查拉梅解释道。
查拉梅收回视线挪向维斯。
“你这眼神，好像觉得我和玛丽有一腿，”维斯耸肩，“你误会了，我只见过那女孩儿一次，还是在海上偶遇。所以我从未通过这种方式来找她偷情！”
查拉梅嘴角动了动，他当然不是纠结这种问题。这位新加入寂静号的士兵，只是单纯惊讶于维斯对莫顿住宅的了解，以及那恰当入微的控场能力。
维斯不知查拉梅在想什么，他掏出酒壶喝了一口。随后打开房门，又一路穿过走廊，信手打开身后一扇门挤进去。
快速穿过房间来到狭窄的卫生间，维斯从怀中取出绳索，一头捆束在墙壁的凸起上。
维斯用力拉了拉，确认自己栓紧了，随后抓着绳子，就跳出房间，朝下滑去。
查拉梅探出头去，刚好看到维斯进入楼下的房间。
维斯朝着查拉梅打了个手势。
查拉梅心领神会，也顺着绳子滑了下去。顺利进入屋内，维斯指了指床上沉睡的莫顿。看上去，维斯用了什么药把对方迷晕了。查拉梅按照预先安排，上去开始用绳索束缚莫顿。而维斯则快速在房间内翻找着，从角落里翻出一个铁箱。
维斯轻车熟路地取出莫顿枕头下压着的铁制钥匙，插入他翻到的铁箱子。
‘吱嘎。’
箱子开了，里面躺着厚厚堆叠的一层层金币。
或许是听到屋内动静，门外的守卫压低了声音，问：“莫顿先生？”
维斯抬头，停下手上动作，以手掩着嘴，轻咳了两声，屋外便没了动静。
维斯在一堆金币里翻找片刻，嘴角露出笑容。他从中摸出一枚颜色明显更深，呈现出血红色的金币。
“等价硬币。”
维斯将之握在手心，又看了看铁箱子里的金币，想了想还是只抓出一把握在手心，便把剩下的金币还了回去。
今晚来的目的不是钱，拿走这些金币只会打乱维斯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