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条件
石宽倒吊着，披头散发，往日披铠呈威的形象荡然无存。
“陆尽劫，你真敢杀我？！”
“老子是城主钦点护卫长，你若动我，城主必定调贾统领来。”
“你想清楚，杀我，你也别想活着出去！”
此刻的石宽声嘶力竭的怒吼，颇有几分慷慨赴死的壮士精神。
但这些话听在陆尽劫的耳朵里，不过是对方狗急跳墙的言论。
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几年前陆某不过区区一名贼寇强盗，修为堪堪武者境，凭什么可以在黑缘城的第一通缉令下流窜那么久？”
没错，陆尽劫不过一个强盗，能在黑缘城流窜那么久，若无人搭手，绝对不可能。
石宽也不是特别愚蠢的人，当下明白了陆尽劫的意思。
脑袋转了转，他才想出一种猜测：“陆商是你的人？”
“看来你稍微长了点脑子。”陆尽劫说了一句，然后摇头：“他的份量还不够，也不是我的人。”
“直接说吧，几年前，我也是城主手下的狗！”
陆尽劫说，语气终于有了点波澜，带着几分仇恨。
“怎么可能？城主若是你的人，之前为何要通缉你，你现在又为何还要回来杀了大官？”
石宽没弄明白，抛出一连串的疑问。
一旁的殷川静静地看着。
陆尽劫没回答他，冷声道：“我也是想办法跳脱套中套的局中人，没必要和你解释那么多。”
他指了指殷川。
“你，想不想活？”他问。
殷川依旧沉默，但是微微点头。
陆尽劫指着石宽：“你们俩，只能活一个。”
殷川心下一沉。
他原本以为，陆尽劫之所以不在武馆一箭杀了他，是顾及李老头。
可现在，陆尽劫出了选择题，说明他一点也不顾及李老头。
他一定有事要求自己做。
不过，既然是二活一，那么对于陆尽劫，应该是有两条路。
哪两条路？
殷川奋力地思考。
他现在通过陆尽劫地只言片语，大致能猜测出他之前应该是城主的“黑手套”，专门替城主干一些明面上不好干的脏事。
那这次陆尽劫反向倒戈，说明什么？
黑手套没有好下场，城主要杀陆尽劫。
那陆尽劫会怎么做？
他正想着，刚才一副憾不畏死模样的石宽突然软了下来。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道：“陆哥，我有价值！这些年城主干的不少脏事儿我都知道，但凡我知道的，我都说！”
陆尽劫点点头：“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就想要你这觉悟。”
见此，一旁殷川也连忙开口：“我也有价值……”
还没等他话说完，倒吊着的石宽插嘴道：“你不过是一武馆学徒，能有什么价值？”
“陆哥，放我一条生路！我给您说！”
殷川被怼，暗暗咬牙。
没错，他是个孤儿，一没背景，二没实力，三没啥人脉，究竟能为陆尽劫做什么??
这他妈，哪是对自己公平的选择题？
这条命难道今天就要扔在这儿了吗？
‘为什么要把它当成选择题？’
殷川心里发狠。
“看来，我只能选择他了。”陆尽劫手掌一翻，从袖中划落一柄匕首攥在手心，转身望向殷川，刚要说些什么，却见少年已经抄起砍刀跨步上前。
“噗呲！”
他一刀劈向石宽，由于对方脚筋手筋全部被挑断，没有一点反抗能力，殷川这一刀毫不留情的没入了他的脖子。
只是，对方接近破胎境的修为还在身，殷川这一刀居然没能直接砍死他。
刀口砍在石宽的脖子上，仿佛有一种劈柴卡在树干上的感觉。
石宽瞪大眼，恐惧的双眸倒映出眼前如修罗般的少年闪电般抽刀劈砍，如发了疯似的不断砍向他的大动脉。
陆尽劫并未阻拦。
医馆店主老头叹了口气，起身转头，似乎年老的他不愿看到这一血腥场景。
滚烫的鲜血喷在了眼睛上，殷川不为所动，仍旧疯狂的补了数刀。
等石宽彻底死透了，殷川这才转回身，满脸鲜血的盯着陆尽劫。
石宽死了。
此刻，陆尽劫的选择题，变成了填空题。
答案，只能是殷川！
陆尽劫眼中冒出精光：“小崽子，论起狠，在你这个年纪，我自愧不如啊！”
殷川擦了擦脸上的鲜血，问：“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刚才砍死石宽，其实他已经有了灵感，大概明白陆尽劫的方向了。
换位思考，陆尽劫此刻需要什么？
毫无疑问，他和刚才的自己一样，需要一条生路。
但是，单凭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城主的对手？
所以，陆尽劫需要城主的把柄，将把柄变成筹码，去投靠城主对立面的靠山。
这是陆尽劫唯一的生路！
也是自己的一条生路。
城主现在之所以不随便拿捏陆尽劫，就是要探探他有多少底。
“当日我杀马成虎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了。”
“我观察了你一阵，没想到，你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把四种桩型全部掌握了。”
“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但你可知，那真吸本气图是三合谷的武学？”
陆尽劫没有直接说明他的要求，而是反问。
“三合谷的武学？”殷川皱了皱眉，布包上写的明明是城主府武学……
莫不成，城主偷了三合谷的武学？
这可是大忌！
“你的意思是？让我加入三合谷，在适时的时候告诉三合谷的人一些事情，给你搭路？”殷川也不墨迹，开口询问。
“聪明！”陆尽劫感慨一句。
“你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又没有任何背景后台人脉，恰恰让我最放心。”
“我确实要你加入三合谷，而且必须拜谷主为师。”
“为什么？”
“必要的时候，你要利用谷主徒弟的身份，挑起三合谷和城主府的矛盾。”
“我不需要你给我搭路，你和我只是我背后的人计划中的一枚棋子，摆正你的身份。”
路尽劫语气冷冰冰的，殷川知道，自己将来要与虎豹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