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阿萋,你为何不告而别?
经过后花园一片嶙峋假山时,阮萋稍微停下脚步,少年护卫便悄无声息地跟了过来。
见阮萋特意停下等他,少年眉眼染上笑意,唇角一扬:“阿萋!”
他不笑的时候,看着有些阴郁内向,但是笑起来的时候,竟然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少年气十足。
谁能想到,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顶尖杀手“墨影”,会是这样一个清瘦干净的少年。
阮萋蹙眉看着他:“长庚,你怎么来了?”
阮萋的表情看起来不算高兴,长庚的笑意也跟着收了收,小心翼翼问:“阿萋,你之前为何不告而别?”
阮萋看向假山旁一从不知名的淡紫色小花,花枝随风摇晃自由自在。
她轻声道:“我说过,有要事要办。”
长庚满是不解:“你的要事,就是来侯府守寡?我查过了,你原本要嫁的人是明渊侯,却在他回京前,忽然改嫁给他的纨绔兄长。”
长庚上前两步,目光透出几分孤狼般的凶狠:“是不是有人逼你?阿萋,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灭了侯府满门,带你离开这里!”
阮萋转头看向他,“没人逼我,是我贪恋荣华富贵,愿意留在侯府,做这侯府大夫人。”
长庚明显不信:“我才不信你是这样的人。如果阿萋想要银子,我也能给你啊!我有很多很多银子,以后还可以赚更多,都给你!”
阮萋轻轻叹了一声:“长庚,我知道你有钱,但是你能给我权势地位吗?”
长庚手指紧了紧,杀手都是见不得光的,他的确不能……
但是,阮萋嫁的那位侯府大公子,已经死了啊,一个死人,又能给她什么?
他皱眉猜测:“阿萋,难道你留在侯府,是为了那个顾侯爷?你喜欢他?”
阮萋避而不答:“我不知道你怎么做了薛清怡的护卫,但是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走吧。”
长庚却更加认准了自己的猜测,他深深看着阮萋,似是下定决心,“只要是阿萋想要的,我都能帮你。”
他神色不对,说完转身就要走,阮萋立即小声叫住他,“等等,你要做什么?”
长庚回过身,声音带着一抹不符合他年龄的狠厉:“我去杀了薛清怡。”
阮萋对他的脑回路难以理解:“你杀她做什么?”
长庚道:“薛老爷和薛夫人让薛清怡来侯府,就是为了让她嫁给顾行殊。那么,她就是你的绊脚石。”
“我替你解决了她。”
长庚胸有成竹:“阿萋你放心,此事绝对查不到你身上。”
阮萋扶额,“不用,你……”
她知道长庚杀人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但薛清怡现在还没碍着她什么事,直接把人杀掉,实在有些过了。
看着一脸倔强的长庚,阮萋想了想,道:“薛清怡的事情不用你管。不过,你帮我做件别的事吧。”
长庚眼睛立即亮起来,好像能替阮萋做事,是他莫大的荣幸。
“阿萋你说,无论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拼了这条命都会为你办到!”
这时,一直留在外面放风的佩兰忽然道:“姑娘,来人了。”
阮萋加快语速,跟长庚把话交待清楚,随后带着佩兰匆匆离开。
阮萋离开延寿堂后,老太君正好拉着薛清怡说些贴己话。
“清怡,外祖母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吗?”
进京之前,薛夫人也表达过,让薛清怡嫁入侯府的意思。
薛清怡手指绞着帕子,低声道:“外祖母,从小到大,清怡一直把两位表哥当成自己的亲哥哥。”
老太君立即道:“正因为你们是表兄妹,彼此知根知底,将来你嫁进侯府,两家才更能亲上加亲呀!”
薛清怡勉强笑了笑:“清怡知道外祖母是为我好。但是,行殊表哥身份贵重,未必看得上清怡。”
老太君笑了起来:“你们少时经常见面,你表哥对你印象一直都很好的。”
不知是不是谈起婚事害羞,薛清怡垂头不语,她的贴身丫鬟珊瑚连忙道:“老太君,小姐估计是累了。反正来日方长,不如让侯爷和小姐多相处相处,感情不就水到渠成了?”
老太君点点头,“是这个理儿。这样,清怡先去菡萏院休息,晚上再过来陪外祖母用膳,到时候也和你表哥见一见。”
告别了老太君,薛清怡和珊瑚往菡萏院走去。
珊瑚扶着薛清怡,小声道:“小姐,侯府这位大夫人,看起来很不一般呢。”
薛清怡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从未见过表嫂这么美的女子,可惜大表哥走得早,留下表嫂守寡……真是红颜薄命。”
珊瑚撇撇嘴:“这位大夫人,之前可是侯爷的未婚妻!她长成那副妖艳模样,现在还住在侯府,您就不怕她和侯爷旧情复燃?”
薛清怡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有什么好怕的。”
她巴不得二表哥赶紧娶妻,只要别看上她,随便娶谁都好……
珊瑚急得直跺脚,来盛京前,薛夫人千叮万嘱,满心希望小姐嫁进侯府,偏偏小姐自己对这件事一点都不上心。
她急声道:“小姐您忘了,进京之前,老爷和夫人是怎么跟您说的?”
薛老爷如今官任季城知府,季城虽好,但他总惦记着盛京的繁华。
若薛清怡能嫁到侯府,顾侯爷看在俩家的关系上,也能在朝堂上为薛老爷说句话。
薛清怡没再开口。
她不敢明目张胆的违逆父母之命,但她心里还有个放不下的人……
若能再见那人一面,就好了。
*
雪霁院。
回到书房后,顾行殊一下午都心情不佳,自然没什么心情去见薛清怡。
他总觉得这次回来,阮萋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爱他了。
明明出征之前,阮萋满心满眼都是他,恨不能时时刻刻黏在他身边,那双动人的美眸里,全是对他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每次看着那双眼睛,都会感到一股暖流划过心头,一颗心填得满满的。
但是现在,他总能感觉到阮萋若有似无的推拒。
尤其阮萋午后睡醒时,看他的冷漠眼神。
虽然阮萋解释做了噩梦,一时没回过神,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