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皇上也是可怜人
楚钦哲今日到访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只是觉得自己闹出这么大一件事，怎么也该给程雪凝一个说法。
惹得宫中的人都知晓了这个消息，程雪凝如今的日子也是难过，楚钦哲再三思虑后还是请了可靠的御医来给程雪凝诊断。
一来是昨个样子给宫中的其他人看，二来是要把之后的事情安排好。
“老臣见过皇上，见过怀远郡主。”
面前这位太医看上去也不过就是二三十岁的年纪，面若冠玉，丰神俊朗，比起楚钦哲和楚瑞渊来都不差分毫，引得程雪凝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这位是刘温刘老太医，就算是朕也得给他三份薄面。”楚钦哲乐呵呵地说着，回忆起了当年，“朕尚且年幼的时候，刘老太医就已经在宫中任职了。有一年天花厉害，伺候朕的宫女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染了天花，怕被发现没敢跟人说，朕也就染上了。得亏宫中有刘老太医在，硬生生把朕的命给救了回来。当真是妙手回春啊！”
“皇上过誉了。”刘老太医一副谦虚的模样，“治病救人是臣的本分，也是皇上身体底子好，不然当时臣那一剂猛药下去，可真不敢说后果如何。”
楚钦哲笑笑没有说话，刘老太医说的是真的，他也不过就是想要让程雪凝知道这位刘老太医有多厉害。
宫中太医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可只有刘老太医敢对当年还年幼的楚钦哲下一剂猛药，这才有机会治好楚钦哲身上的天花。
宫中太医行医的准则大多差不多，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自然是不敢对宫里的主子们用猛药的，一剂猛药下去，可能好了，也可能就直接一命呜呼了，谁也说不准。
而程雪凝的注意力则在另一点上面。
宫中太医入宫时没有二十岁也有十六七了，楚钦哲尚且年幼的时候刘温就已经在宫中行医，那么算到现在怎么也应该四五十岁了，看上去却完全不像。
如果只是驻颜要达到这种程度，程雪凝觉得可能性不大。
“今日叫你来，是为了什么，应当知道吧？”
“老臣知道。”刘温笑笑，“来为郡主解忧的。”
程雪凝一瞧就知道这个刘温替楚钦哲办了不少事：“那不知道刘老太医是怎么想的？是说我脸划伤了，还是说我得了风寒？”
宫中最常用的理由就是风寒，主子们金贵，得风寒也是常有的事。
“依老臣看，都不好。”刘温略微思索，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不如拿这张脸做题，就说郡主乱了心神，是先皇后回来了。老臣再给郡主开两副安神的药，郡主吃了也无妨，对身体无碍。”
刘温说着就提笔给程雪凝开了药方子，让秋池去拿药，程雪凝则在这片刻之间想清楚了刘温的意思。
或许是程雪凝的眼神太过热烈，刘温很快注意到了程雪凝，笑着问道：“不知郡主以为如何？”
“很好，只是觉得刘太医留在宫中着实是大材小用了。”
刘温笑：“郡主过誉了，这没有外人，老臣就放胆说了。这宫中，个个都是人精，老臣在宫中任职这么多年，多少也能学到些。”
“本郡主还有个问题想问。”
“郡主但言无妨。”
“敢问刘太医今年贵庚？”
楚钦哲听到程雪凝这么问，注意力也转了过来，似乎对于刘温的年纪他也很好奇。
“老臣今年九十有三了。”
“看着不像呀！”程雪凝做出一脸惊讶的模样，“明明看上去也不过就是弱冠的年纪，声音听上去也十分年轻。”程雪凝说着笑了起来，“刘太医，您可别忽悠我呀，我可是会信的！”
刘温抬起眼望向程雪凝，很快又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程雪凝根本看不见他的眼睛。
“郡主莫要取笑老臣了，不过是些驻颜的小技巧，郡主要是想的话，也可给郡主弄些药，对身体无害。”
程雪凝笑着摆手：“不了，我还是觉得会老的人更真实一些。”
楚钦哲这个时候才有了说话的机会，对身旁的苏明吩咐道：“就按刘太医说的去办，把消息扩散出去。”楚钦哲手上拿着一串佛珠，只是不常拿着，大多时候都装在袖子里，“晚上陪朕去皇后的寝宫，朕要祭拜一下。对了，之后领些宫女过来给郡主挑选，切记要是身家干净好用的。”
“皇上放心，仆下明白，郡主的事，仆下定当尽心尽力。”
“行了。”楚钦哲也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该替程雪凝办好的事情现在都已经处理好了，至少短时间之内程雪凝不会再有后顾之忧了，“事情都办好了，朕就先走了，你好生休息，梳妆好之后，该去请安的还是要去，太后那你还没去过，记得去一趟，她会喜欢你的。”
“儿臣遵旨。”程雪凝说完后又好似想起什么一样，“皇上若是不嫌弃，晚上来儿臣这用餐吧，秋池烧的鸽肉蛇羹十分鲜美，皇上不如尝尝？”
许是因为这是程雪凝第一次给楚钦哲一个比较柔和的脸色，楚钦哲竟有些激动，一句“卿卿”快要叫出口，又咽了回去。
“好，既然凝儿有心，那晚膳就在淬香阁用了。”
楚钦哲当然没有忘记面前这个人是程雪凝，不是时卿卿，叫了程雪凝的名字也是因为想要提醒自己，可心底里的那一点念想还是放不下。
“那凝儿就备好晚膳等着皇上了。”
“嗯，有心了。”
楚钦哲这次没再停留，御书房还有一堆奏折等着要批，还有一堆大臣等着他的一句话，作为一国之君，日子远没有那么清闲。
“郡主怎么突然转了性子？”秋池在楚钦哲离开之后连忙关上了门，这日子秋风已经有些冷了，“不是一直不愿意被皇上当成先皇后吗？”
程雪凝轻叹一声，坐到梳妆镜前：“你瞧着皇上那样，像是个糊涂的人吗？”铜镜中，程雪凝的一张面容姣好，原本高傲的心性已经被磨灭了不少，眼神也逐渐变得温柔，“皇上是个明白人，也是个可怜人，我不过时讨皇上的欢心，也是讨个庇护，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郡主心善，日后定会有福报的。”
“那都是后话。梳妆吧，去见见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