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帝国来信（上）

“我亲爱的兄弟，得到你仍活着的消息我几乎是开心得要发了疯！”第42个千年的第98年年末，原体收到了一封他期盼已久的来信：“我很高兴在这个残忍而黑暗的时代依然有一位兄弟活着，并且很高兴你仍是忠诚的……”

这是来自第十三军团基因原体、现任帝国摄政罗伯特.基里曼的来信。

在第四十二个千年的第九十年，第二军团的信使舰队成功飞过了漫长的距离，战胜了无数的险阻后终于抵达了人类帝国的心脏——神圣泰拉。

信使舰队的到来让整个泰拉几乎变成惊弓之鸟——在数十道光芒忽然掠过泰拉的天空后，一支庞大的舰队就出现在了泰拉的轨道上。如果不是泰拉的防御系统并没有任何反应，泰拉的居民们几乎就要以为泰拉遭受到了入侵。

“……虽然并没有大规模造成泰拉的居民们臆想中的入侵，但你的信使们在泰拉引发了前所未有的骚动！”信中继续以一种戏谑的口吻在叙述着：“整整两千名阿斯塔特，还有消失万年的番号以及你们带来的神奇科技让审判庭、内政部和机械教几乎当场爆炸！”

基里曼指的是当第二军团的使节乘坐着雷鹰降落到皇宫内廷后引发的骚乱。为了此次信使任务，第二军团派出了一个团的阿斯塔特、一百万人的凡人辅助军、两艘战列舰级驳船和四艘大型巡洋舰在内的护卫部队护送着两名信使、一份星图、第二军团和帝国新域的相关资料、万年以来的历史和数十个STC模板。

两名正式使节尚未来得及于高领主会议和帝国摄政交谈之前，内政部、审判庭和机械教已经各自在风中凌乱：内政部惊讶于帝国新域的强大生产力，审判庭对第二军团的庞大规模深感不安，而机械教的铸造将军则恨不得整个人扑到那些装载着STC的静置力场上——不少STC在他的数据库中已经属于缺失、遗失乃至于根本不存在的状态。哪怕不说这些明显是新生产的STC模板，轨道上那些据说是不依赖亚空间航行的舰船、战士们手中的武器和明显与当前帝国形制稍有差别的动力甲就已经足够让机械教眼红了。

“从你的信使口中我得知了你们这一万年以来的情况以及现在由你们一手建立名为帝国新域的具体情况，这让我不由得对你和你的军团涌起了浓浓的敬意，这甚至让我自醒来得知帝国现状后产生的挫败感和无力感几乎瞬间消失——在这个黑暗、愚昧的时代，还有一块和平、发达、崇信帝国真理和人类荣光的净土存在的事实给了我无比的勇气和动力，让我相信人类这个种族还是有希望的……”

“我必须承认我嫉妒你，我的兄弟！我有时候不可抑制的幻想如果当时被选中执行那场远征任务、开辟帝国XJ域的是我和我的军团该有多好，至少我不用在现在面对围绕在我身边那些腐败的官僚、疯狂的教徒以及充满绝望的人民。但我自己也清楚，帮助他们和帝国挣脱目前的困境正是我的使命，哪怕是我再羡慕你，也必须好好面对手头的工作……”

在信中，基里曼向原体简单介绍了当前帝国的政治形势以及他对未来帝国体制的设想。基里曼提供了两个方案：一是原体回到泰拉，与他一起以双原体执政的方式共掌帝国大权。这个方案的好处是无论何时都可以保证一名原体在外征战而另一名原体在泰拉掌权推进改革。不过基里曼明确表示他个人并不希望采用这种方式，因为它会让原体和自己被锁闭在泰拉的繁文冗节和官僚体系之中，无法发挥出最大功效。

另一个方案则是：以大裂隙为界，泰拉一侧由基里曼负责，另一侧则交给原体和第二军团，两面一起发力共同收复帝国领土。基里曼明确表示，这种方式的好处是原体在帝国暗面一侧完全无需理会来自泰拉的各种政治干扰，可以放手对帝国暗面进行改造。

“所有的明枪暗箭由我一个人挡下就好！”基里曼在信中说道：“对当前的帝国政局我还是有一定把握的，另外帝国暗面的形势更复杂，也更危险，你不应分心在应付泰拉的官僚上！”

基里曼在此特别提出，有两个万年之前不曾存在但在如今的帝国生活中非常重要的组织：国教与审判庭：“我们都曾经是帝国真理最忠实的拥护者，却不得不在万年之后面对宗教才是当前帝国粘合剂的局面。老实说，这让我觉得非常绝望——如果是考虑到我身边那位战争使徒马蒂厄牧师无时无刻不想着把我也变成一名宗教信徒，让我接受自己是‘神之子’身份的时候。你不知道，兄弟，我有时候真的很想打发他去你那里。毕竟相比起你对于宗教的严厉态度，我可能对他和他的信仰过于宽松了！”

十三军团之主，现在的帝国摄政提出原体应当注意的另一个新帝国组织则是大名鼎鼎的审判庭。帝国摄政很明确的指出：审判庭的存在对于一万年前大远征时代走过来的人来说是无法理解甚至这种组织是大远征所针对的对象，但正是它的存在让帝国能一定程度上对抗异端和异形。如今审判庭已经是帝国不可或缺的部门，掌控着帝国内部强大的武力以及最重要的——资料，包括重要的历史。

“第二军团的历史自从你的信使手上交到帝国政府开始就被审判庭严密控制，连我都需要经过重重阻碍才得以翻阅——并且我还发现了很多被涂改的部分，这让我很后悔为什么你的信使舰队来到泰拉时我没有第一时间在场，我想，你可能需要另外派一支舰队给我送来这份宝贵的计划了。至于帝国方的历史我也会派人为你送过去——不过请不要抱有太多的希望，因为这些所谓的历史里充满着各种缺失、矛盾和胡说八道，我个人认为它被称为’传说’更加贴切，于是我正准备成立一个新的组织从这些故事里找寻真正的历史。父亲在上，一万年啊……”“另外高领主会议经过讨论后决定向你们的军团和帝国新域也派驻审判官。请不要责怪我，我能做的最大努力就是仅仅将派遣审判官规模缩小到你们每一个远征舰队的指挥部和帝国新域的每一处星区。事实上高领主们对自己无法掌握的力量有着本能的排斥，他们甚至原本想要在帝国新域中复制一整个审判庭机构……毫无疑问，你的信使舰队在穿越大裂隙时与审判庭那一次战斗让审判庭很受刺激……”

基里曼指的是信使舰队在刚刚穿越大裂隙后于哥特星区遭遇一支审判庭舰队后发生的事件：一支因为异端入侵而焦头烂额的审判庭小舰队惊喜的发现了一支阿斯塔特舰队突然出现在星系内。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审判庭立刻拿出了自己的权威要求这个“战团”留下来参加战斗。信使舰队眼看当地正遭受叛军袭击也没有犹豫，迅速加入了战斗并依靠强大的武备和兵力将这支混沌分舰队全部剿灭。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和谐友爱的故事，但问题就发生在战后双方的会面时。

面对这支陌生的阿斯塔特战团，审判官首先表示了感谢，接着以审判庭的名义要求舰队和战团留在当地星区并愿意为他们向泰拉申请一颗星球作为母星——在审判官看来，这对一个战团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然而信使舰队很礼貌的拒绝了他的建议：舰队表示自己有必须去泰拉的理由，无法在此停留。

被拒绝的审判官不知道时恼羞成怒还是试图强留这个“战团”，开始对他们吹毛求疵，一边质疑他们是否使用了异形甚至异端科技，一边质疑这个“战团”的规模超过了阿斯塔特圣典的规定必须拆分——这个问题信使舰队也有一定的过错，为了在抵达泰拉前尽可能保持低调，他们并没有亮出第二军团的旗号而是用“启明者”的名义与当地的帝国势力交涉。这些无理的行为毫无疑问引发了信使舰队的反感，在审判官再次找茬说舰队缺乏对帝皇的“信仰”后，忍无可忍的舰队政治委员冷冷的说了一句：“帝皇是我们的伟大导师，不是那些被神化的雕塑木偶！”

这句话毫无疑问让审判官找到了借口，他立刻宣布面前的政治委员为“异端”，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舰队旗舰，然后当地的帝国海军和审判庭舰队开始调转船头，向信使舰队开火。

猝不及防的信使舰队承受了第一波火力，好在第二军团广泛使用的磁力护盾经受住了来自帝国方面的火力考验。随后，审判庭指挥的凡人部队和阿斯塔特开始向信使舰队跳帮。

这种恩将仇报的行为毫无疑问让信使舰队非常愤怒。信使舰队关闭了磁力护盾，放任审判庭的跳帮部队进入战舰中——反正战舰的舰体使用了大量活体金属，可以自我修复。

审判庭的部队进入舰体后迅速傻眼——第二军团的战舰在设计之初就考虑了被敌人跳帮的可能，内部的各种陷阱、火力打击和供守军进出的通道，配合活体金属可以改变结构的特性让审判庭部队大吃苦头。

而最让审判庭部队感到难受的是第二军团战士的战术——火力洗地和游击战几乎是每一个第二军团战士与生俱来的本领。这些战士们往往在审判庭部队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向他们倾泻猛烈的火力，随后又借助着舰体舱室的变形能力迅速撤离。如果不是启明者们并不想下死手，审判庭的部队只怕是早已灭亡了。

随着审判庭登舰部队一步步被压缩、分割，不少审判庭人员甚至还有一些阿斯塔特在听到“以帝国和帝皇的名义”劝降后放下了自己的武器。最后投降的是一些身穿动力甲的女性战斗人员和一些身着精良终结者盔甲、战斗能力出众的阿斯塔特们——一直到随舰的禁军和寂静修女现身他们才放下武器，而此时见势不妙试图逃跑的审判庭舰队遭遇了超光速战舰的围追堵截，在冒险跃入亚空间的尝试被舰队的黑石亚空间抑制装置所阻滞后遭到了启明者的反向跳帮作战，随后缺乏舰内防护兵力的审判庭舰队被全部俘虏，甚至他们企图自毁的举动也没能成功：启明者们一开始就通过传输病毒代码禁止了审判庭舰队的部分功能。

当战斗平息，启明者们终于可以仔细审视这些“友军”。那名依旧咆哮但身体止不住颤抖的审判官并没有遭遇什么折磨，只是被交给了政治部进行盘问，信使舰队需要他掌握的与泰拉的联系方式来提前沟通帝国最高层。

而被俘战斗人员中，“战斗修女”和“灰骑士”也第一次被启明者们所知。被俘的战斗修女们虽然对启明者们怒目而视，但好歹没有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她们的指挥官在审问中表示，在战斗中她们感觉到帝皇对她们的庇佑似乎一瞬间消失了，这让她们非常惊恐，于是当禁军和寂静修女出现时她们便放弃了抵抗。

而灰骑士们的表现则镇定得多。据领头的“大导师”解释：他在战斗中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灵能使用出了问题，对此他的解释是“帝皇不希望我们交战”。

面对这样一位为帝国奋战了数百年的老英雄时，启明者给予了足够的尊重，所有的武器和盔甲都还给了灰骑士们并相互交换了一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