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旧日号，前进四！
从船员对我的态度来看，我这个船长肯定拥有足以服众的能力，必须尽快掌握它，免得被他们发现我其实是个光杆司令，不，光杆船长。
不过这种事我怎么知道呢...
杨森修长手指轻敲桌面，开始思考。
哒哒声在摇晃的船长室内回荡，咸涩海风里不时传来水手们的呼喊，它们正在做船只急速前进的准备工作。
琼斯等人盯着长桌沉默不语，等待船长的下一个命令。
要不...我直接问？
杨森微皱的眉目展开，决定大道至简。
他停止敲击桌面，坐直了身子，摆出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但就是很强”的样子，正色道：
“我可以干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众人面面相觑，旋即惊出一身冷汗。
船长为何三番五次地问这种问题，难道祂觉得我们对祂心生不满，于是苏醒后便一直创造自己什么都不懂的假象，以便试探我们？！
琼斯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真实的答案，不然不足以解释船长这次苏醒后的种种异常。
他越想越害怕，觉得自己必须尽快采取行动，于是站起身来，一边摘下三角帽，一边单膝下跪：
“船长，我永远效忠旧日号，效忠您！”
其余三人见此情形也反应过来，纷纷行礼：
“船长，我永远效忠旧日号，效忠您！”
看着向自己下跪的船员，杨森挠了挠脑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这一出。
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大吃货国公民，他本能地讨厌这种礼数，说道：
“起来回答我的问题。”
听着语气里淡淡的厌恶感，琼斯的三颗心脏扑通扑通地直跳，他连忙起身，却又不敢坐回椅子，低头恭敬说道：
“船长，这是您的船，您可以干您想干的任何事。”
这算什么回答......
杨森眉毛微挑，准备进一步提问，心头却划过一道亮光。
如果琼斯说的不是恭维的话，而是字面的意思呢？
这是我的船，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的船...我的...属于我的东西...我...身体的一部分！
他心中一喜，知道自己找到了方向，于是闭上眼睛，回忆先前听懂这个世界歌声的感觉，寻找自己与船只的联系。
很快，异样的感受缓缓出现在杨森身上——
那是一种在水上前进的浮游冲击感，还有无数雨点扑面而来的拍击感，以及很多物体不停走动的瘙痒感......
感受逐渐收束，最终在他脑海里绘制出一个庞大的形体，一艘有四条粗壮桅杆的三层风帆战列舰。
它通体黝黑，表面被海水泡蚀得甚是难看，船底长满了藤壶和珊瑚，船身挂着海藻，船首雕着一个面目模糊的女子塑像，她双手交叉合拢胸前，低头作祈祷状。
这应该就是我的船，旧日号了。
杨森暗自点头，顺着这种感觉将思绪化作千万丝线，连接船身的每一个部件，很快，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艘船，正无所畏惧地驶向漆黑的天际线。
他心念一动，莫名想到天际线的尽头，于是脑海里的旧日号向天边冲锋。
就在这时，他被强烈的前倾感打断了思绪，杨森睁开眼睛，发现室内一片狼藉，不少物件都摔在了地上，琼斯等人则惶恐的看着自己。
杨森顿时明白过来——自己的想法可以作用在现实中的旧日号上！
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非常美妙，他嘴角不由得挂起笑容，起身走向门口，迎着猛烈风雨，哈哈笑了一声后，突然想起一句经典台词，于是右手直指天际，用中文喊道：
“旧日号！前进四！”
听着杨森那陌生语言里毋庸置疑的味道，所有人都无比清楚地明白，船长，祂回来了。
......
距离旧日号4.5海里的地方，两艘船正激烈交火。
“秋日之风号”的水手小约翰将15磅重炮弹塞入炮筒，用顶端包裹布条的棍子伸到里面捅实后迅速蹲下身子捂住耳朵。
片刻后，大炮发出“砰！”的一声，实心铜丸呼啸着破开雨幕，砸向对面的“血腥威廉号”。
炮弹出膛的瞬间激起了强烈的冲击波，蹲下身子还捂住耳朵的小约翰还是感到了阵阵眩晕。
眩晕很快退去，他睁眼看到了水手长乔治。
乔治握住小约翰的衣领，胀红着脸：“醒醒！小子！对面是他妈血腥威廉！要是让他们上船我们都他妈得死！”
小约翰抹了抹脸上的唾沫，点头后继续装填炮弹。
在他身旁昏暗的货舱内，“砰砰”声不时响起，激起阵阵炽白火光，数十名水手都和他一样在为生命而战。
乔治烦躁地大吼：“动作再他妈快点！”，恨不得自己也上去射炮。
但他明白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于是跨过散落一地的空弹箱，蹬蹬蹬地向甲板跑去。
刚到甲板，一枚炮弹就呼啸着冲过头顶，险些将他砸成肉泥，咒骂一声后，他压低身子跑进船长室。
“船长！我们的炮弹见底了！请下令准备白刃战！”
“秋日之风号”的船长约瑟夫听到了门口的声音，但没有理会，他将船长帽握在手上，近乎祈求地向面前两人说道：
“使徒大人！现在情况已经非常危险了，如果您能帮助我们，我以船长的名义发誓，会将全部的积蓄捐给教廷！”
使徒？
我们船上有使徒？！
乔治反应过来，眼里出现生的希望，看向那两人。
他们穿着宽松多褶的白色长袍，戴着回形纹饰的束腰和橄榄叶形状的头环，正是记忆里七大教廷之一“希罗教廷”的使徒！
传闻使徒可以运用脉络的非凡能力，有他们在，“秋日之风号”一定可以击退这次的海盗袭击！
有着一头漂亮红发的卡特望向脸色凝重的科克，说道：“队长！”
感受到卡特声音里的请求意味，科克头疼不已，他们本来只是想搭个顺风船去教廷总部，没想到遇上了海盗。
要是普通海盗还好说，但那是“血腥威廉号”，大陆东海域七海盗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