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狩猎
听主教说“血腥威廉号”的船长不久前晋升到了四阶，距离圣者只差三步。
自己这个三阶和二阶的卡特根本没有和他正面交战的能力。
他本来是想带卡特逃跑的，利用【仲裁人】的能力回到大陆，却被船长拦住，他恳求他们救救“秋日之风号”。
在船身的猛烈摇晃与咆哮炮弹声中，科克眉头紧蹙。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看向门口的乔治：
“你们有没有看到海盗里的浪徒？”
乔治知道“浪徒”是那些不被教廷承认的非凡者，尽力回想看到的场景，寻找像科克那样穿着奇怪服饰的人，片刻后回道：
“没有！暂时还没有！”
听到这个答案，科克明白这艘船还有救。
成为浪徒并非易事，即使是“血腥威廉号”，连同船长在内的浪徒也不会超过三个，他们只会在必要时刻出手。
现在乔治说自己没看过，说明对方认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袭击，因此没有必要出动浪徒！
科克点点头，向约瑟夫说道：
“船长，我需要你们尽全力保护桅杆，卡特会协助你们！”
他准备趁着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前，利用【仲裁人】改变附近风向，快速拉开与“血腥威廉号”的距离！
......
“血腥威廉号”是一艘180英尺长的三桅三层风帆战列舰，装备有20门36磅炮、18门24磅炮、10门6磅炮、2门船首三连炮。
火力之凶悍足以媲美凯尔特教廷的“信仰级”主力舰，虽然在速度上比不过后者，但“血腥威廉号”的船员不以为意。
他们深知船上最为强大的武器不是火炮，而是他们的船长，威廉·库克。
在因不停炮击而阵阵颤动的甲板上，腰间别着木笛的威廉一边哼着船歌，一边欣赏“秋日之风号”在火光中木屑乱飞的美景。
“我们会对一个喝醉的水手做些什么？
我们会对一个喝醉的水手做些什么？
在这暴雨时分......”
一节唱毕，威廉深深吸了一口海风中迷人的火药味，用手不停抚摸自己结成数十根小辫子的胡须，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又向那仰慕中的存在更近了一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大副杰米尖细的嗓音：
“船长！对方的炮火停了，他们聚集到了甲板上！”
威廉知道狩猎来到了下一步，于是双手举起，向着穹高天幕虔诚呼喊：
“我主琼斯！敬请...见证！”
片刻后，他拔出腰间弯刀，挥向残破不堪的“秋日之风号”：
“跳帮！”
听到船长的接舷命令，杰米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回过头去招呼早已饥渴难耐的水手：
“小子们，还是老规矩，女的先留着，男的都杀光！”
在海上晃荡一个多月的“血腥威廉”终于找到了猎物，水手们纷纷发出狂热的怪叫，将早已备好的长板搭向“秋日之风”的船沿，在他们头顶，数十名腰上绑有绳索的同事正荡向敌人桅杆。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威廉无比享受，继续唱起船歌：
“在这暴雨时分，
把他喂给饥饿的老鼠做晚餐，
把他喂给饥饿的老鼠做晚餐，
在这暴雨时分......”
......
“秋日之风号”甲板上，卡特化作一道红色魅影，手中匕首不停收割生命。
划破一名刚站稳脚跟的海盗喉咙，她就向另一名没来得及解除腰上绳索的海盗冲去。
她必须再快一点，在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前，杀更多的敌人，为正在准备的队长留有足够时间。
“秋日之风号”的船长室已经被炮弹砸出好几个大洞，凛冽的海风夹杂雨水不停拍打套着黑红长袍，头戴法官假发，手持小木槌的科克。
他完全没有理会脸上的冰冷，正在虔诚祷告。
在科克身旁，约瑟夫和另外三名老水手围成了一个圈，他们手持长矛，时刻准备着和冲进来的海盗拼命。
“比天空更高远，比雷霆更刺亮的神王宙斯；
您是奥林匹斯山之主，闪电之王；
希罗神祇的支配者，天空权力的掌控者；
我是您虔诚的信徒，科克·塔里，
我祈求您，赐予我祝福，
我主...永存。”
念出最后一个祷告词，科克睁开淡金双眼，神色不怒自威，与先前的凝重谨慎截然相反。
他对甲板方向举起木槌，随后虚空拍下：
“我施以仲裁，命你折服！”
随着这道威严声音响起，一道看不见的波以他为中心席卷而去。
约瑟夫等人心中的紧张被这道波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对法律的敬畏。
他们觉得自己不是站在摇晃的船上，而是站在了教廷的至高法庭中。
波很快越过他们，将整艘“秋日之风号”包裹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科克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知道这是自己职业精神消耗过半的征兆，然而还是强忍心中不断浮现的狂躁想法，开始执行最后一次仲裁。
他举起小木槌，向头顶西北方向虚空拍下：
“我施以仲裁，命你前行！”
又一道波席卷开来，直冲“秋日之风号”的桅杆。
卡特将匕首刺入突然跪倒在地的海盗脖颈，转了一下后才拔出，带出猩红黏稠的液体。
她知道敌人的变化是因为队长的仲裁，于是抬头看向桅杆，发现了计划中饱满的帆布。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她就抓住一旁栏杆，向仍在和海盗战斗的水手大声呼喊：“抓稳了！”
下一刻，帆布猎猎作响，带动“秋日之风号”加速驶离，没反应过来的人被惯性狠狠带倒在甲板上。
......
“血腥威廉号”上，威廉冷冷看着这一切，似乎并不在意猎物逃跑的举动。
“三阶的【仲裁人】吗...很好，再加上二阶的【信使】，这两个希罗教廷的职业特性应该能卖不少钱，足够我造半条船了......”
他嘴角露出残忍的微笑。
发现速度惊人的卡特后，之所以没有派出同样是【信使】的杰米，放任她杀死船员，是因为他知道教廷使徒不会单独行动，故而耐心等待。
现在另一个使徒也出现了，自己终于可以收紧猎物脖子上的绳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