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拔得头筹
三个方向的义军不约而同地展开强攻，意图在仲春时节拿下徐州。
再打仗也得注意，尽量不破坏春耕生产，又不是去异域番邦劫掠。
镇守泗州的娘子府来了半数人马，都尉秋剑眉披挂上阵。
“怎么不呆在宿预呢？”安平小声抱怨。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我不能坐在后方，理所当然地安享太平。”秋剑眉随口说道。
驻守泗州的日子里，娘子府也没闲着，丰朝、徐州都督府、扬州都督府的细作都逮了好些。
当然，最忙碌的，还是驻扎楚州的丁府与盐府，冲着火药研制坊去的人如过江之鲫，幸亏当初寻的地方隐蔽才没暴露。
娘子府没必要在泗州留太多人手，秋剑眉趁着从都督府押解粮草过来的机会，率半府娘子府增援。
更重要的是，这一次输送的药包足够安平肆意轰出了。
徐州军偏将俟几莫各豆率部出营，剩余的八千人马虽然士气低迷，总数却远远大于义军。
安平的甲府居中，拔略胡的戊府居左，秋剑眉率娘子府在右。
安薪带领丙府与辅兵在后头，往炮车的窠里安置药包。
徐州军的炮车率先投掷炮石，给义军造成少量伤亡。
让俟几莫各豆侧目的是，义军的阵形并不受太大影响，无非是前赴后继而已。
“我徐州军竟成了义军的砺石，把义军这柄横刀磨得更锋利了。”
俟几莫各豆一声叹。
早就知道义军都是亡命之徒出身，可看到这状况，他才对“亡命之徒”一词有了深刻的理解。
义军炮车弦动，引线冒着火花的药包劈头盖脸地砸到徐州军阵中，接二连三的轰炸声让徐州军阵脚都乱了。
这倒怪不得徐州军拉胯，再视死如归的勇士，也没法在声震心扉的环境下保持镇定。
尤其是，本以为药包的数量有限，结果丙府的投掷没完没了，谁也承受不住哇！
“后退百步！”
俟几莫各豆终于痛下决心。
两军对垒，哪一方稍稍后退，就会士气大挫，这是常识。
但俟几莫各豆也没办法，总不能像老憨一样，站在原地挨炸吧？
攻？
攻不了，要是早能强攻，俟几莫各豆就率军压上去了。
义军的兵员是不多，可他们的兵甲、器械——暂时抛开药包不谈，那也是徐州军不能比拟的。
跟义军一比，徐州军仿佛是叫化子军。
到底谁才是丰朝的正规军啊！
俟几莫各豆恍然有种错觉，自己才是起兵造反的反贼。
“徐州军败了！”
秋剑眉挥动木枪怒吼，拉下面甲率娘子府冲锋，仿佛一群雌虎出柙。
这个时机掌握得相当微妙，恰恰踩在徐州军将要崩塌的时刻，狠狠推上一把。
战鼓齐鸣，义军全面追击，让徐州军彻底演变成大溃败。
俟几莫各豆有心组织反击，奈何军心这东西，一旦溃败了，昔日的勇士连三岁小儿都不如。
无助地看了眼乱兵，俟几莫各豆带着几名亲兵，向西面的亳州遁逃。
就算徐王丰绅宽宏大量、不追究他战败之责，他也没有脸回去面对了。
“弃兵甲，闪到旁边蹲地抱头，免死！”
甲府兵丁咆哮。
拔略胡率戊府，与娘子府左右合围，让更多徐州军意识到无路可走、无处可逃，老老实实地抱头蹲了。
接近千人的溃兵向北而逃，安平他们三府的兵马却来不及阻止。
这就是兵力不足的弊端，没有足够的人手，有些事就没法做得完美。
让人侧目的事发生了，溃兵止住奔逃的势头，垂头丧气地步行回来。
北面，乙府的旗帜飞扬，刁得意的刀疤脸在阳光映照下闪闪发光，照人数来看，乙府人马已经突破了二千。
“哈哈哈！将军，乙府儿郎来得及时吗？”
刁得意跳下马背，得意洋洋地挺胸，一不小心将肚腩凸了出来。
乙府在丁公山附近折腾，生生把徐州军那二府给拖垮了，部分人马依附了乙府，部分人马被斩杀，部分人马去了宋州。
俘虏多了，也是一件头疼事。
不同于与异族征战，这是神州子弟内讧，不好得随意处置，只能分出部分人手整训，将他们编为辅兵。
娘子府不接受男兵，丙府的兵员追求可信度，甲府、乙府、戊府、游奕府分润了俘虏。
于是，甲府等四府出现了一个奇异的状态：辅兵比正兵的人数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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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荡荡的义军围向彭城，本该及时关闭的南门，在彭氏与游侠儿的阻挠下，生生让义军辛府拔得头筹。
即便如此，彭城的巷战依旧激烈。
“旅帅，这里有一队徐州兵，兄弟……袍泽们拿不下来！”
菜狗带几十名游侠儿，操着树枝、横刀、木棍、羊腿骨舍命围住一队兵马。
郭解衣带一队辛府步兵，弓箭、木枪、刀盾组合，杀入这一队负隅顽抗的徐州兵中。
“万岁！”
大眼他们在一角爆发出欢呼。
“哈哈哈！菜狗，你输了！”大眼叉腰大笑。“我们捉到了徐州军沛府都尉、国子监生楚笙！”
菜狗叹了一声。
他坚决不承认，自己的实力、能力不如大眼，只肯承认运气不如大眼这厮好。
娘的，要是能混进徐王府、生擒得徐王丰绅，那将是多了不起的功绩啊！
美梦可以有，但得醒来，王府那一千兵力不是吃素的，菜狗这点人手去了也只能送菜。
刁得意率乙府，攻占了彭城的四面城墙，“义”字大旗迎风招展，号角悠长地吹起，让残余的徐州军胆气丧。
娘子府、甲府、戊府一路推进，最亮眼的崽却不是他们。
比游侠儿更抢眼的，是由俘虏转成的义军辅兵。
对义军他们唯唯诺诺，对昔日袍泽他们重拳出击，哪里有个暗道、埋伏，辅兵们都清清楚楚，让许多隐藏手段都发挥不出应有的功效。
“轰”的一声巨响，紧闭的徐王府大门被炸开，密集的箭矢从府内射出，落到屹立的照壁上。
幸好，义军虽然没有实现药包自由，炸一个王府大门还是绰绰有余的。
炸开大门之后，外面的义军不断投掷药包，很快炸得王府内再没有箭矢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