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儒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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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牝鸡司晨(求收藏求追读)

面对视野中愈来愈大的拳头,姜砚不闪不躲,定定站着。

人群里骤然爆发出一阵惊呼,不知谁喊了一声“杀人了”。

这句话仿佛有无形的魔力,把聚在一起的人群吓得退散开来。

姜承和李思安不禁一起惊呼出声,李思安更是妙目盈泪,捂住了嘴,整个人完全慌了神。

唯有姜禾紧绷着脸,定定站在小姨身后。

这一拳直挺挺砸在脸上,就算不死,怕不是要变成一个痴儿。

“啪。”

钱勇哲神色一滞。

拳头打在血肉上的声音并没有如期响起。

众人“啊”了一声,定了定神,抬眼去看。

却见钱勇哲保持着一个极为诡异的姿势,下身扎着马步,沙包大的拳头与姜家大郎的面颊差之毫厘。

没有打中。

反而是姜砚将右手高高挥起,狠狠抽起了对方耳光。

“啪、啪、啪、啪。”

耳光声连片响起。”

众人只需要用眼睛去瞧,就能看出钱勇哲被抽的满脸横肉乱颤。

显然这位书生有着与外表不相符的大力。

姜砚面色沉沉,一边抽着,一边开口说道:

“这是替我小弟还你的。”

“这是替我小姨还你的。”

“这是替我自己送你的。”

钱勇哲被“啪啪啪”打着,脸上却没有浮现羞愤之色,反而露出极为惊惶的表情来。

心头只剩一个念头:“妖法?!”

就在刚才出拳的刹那,他周身仿佛被冰冻住,竟连一根手指头也不能动。

不知怎地,本来瞄准对方脑壳的拳头也偏了稍许。

而对方力气大的好像一只牛。

他现在就感觉,是另一个武夫在胖揍自己。

姜砚一连打了九下,这才止住身形。

抬手一推,那汉子便如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直挺挺倒在地上。

发出一声闷响。

旁边原本气定神闲的钱得志早张大了嘴,愣愣看着姜砚。

姜砚走到他面前,微微蹙眉,冷冷看了他一眼。

钱得志脸上挤出一抹笑意,拱了拱手,怯声回道:“都怪我这不孝子,非要滋事,不关老头儿我的事。”

但姜砚已伸出手来。

老头儿身子如筛糠般抖起来,一句“饶命”已卡在喉咙里。

可没想到,对方只是拍了拍他肩膀,淡淡道:

“既如此,你我两家就是两清了。”

钱得志呆呆看了他两眼,拨浪鼓似点起了头。

用余光看了看自己儿子,仍旧瞪大了眸子坐在地上,张大了嘴,状如痴傻。

似乎还没有从方才发生的事情里回过神。

这时。

不远处又响起一阵喧腾,人群又如潮水般分散。

姜砚目注前方,看到一群穿着青色缁衣的汉子面色不善,挤了进来。

是县衙的捕快。

他面色一沉,选择站在原地不动。

以不变应万变。

为首的捕快身形消瘦,但手按佩刀,步履稳健,目泛精芒。

显然也是一名武夫。

他目不斜视,一步一履走着,停在姜砚面前,一拱手,沉声道:“在下新安府衙厉长风。”

男人顿了顿,接下来的话却震惊了所有人。

他语气染上了几分恭敬,出声询问:“你就是在黎阳县外降妖伏魔的姜家公子?”

众人尽皆哗然。

就在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钱府墙头,一只白猫优雅地趴着身子,琥珀色的眸子映出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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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宅,梦深夜长。

待家人的房间里都传出浅浅的呼吸声。

姜砚才回到房间,坐在案前。

不远处,一只白猫正用金琥珀色的瞳孔注视着他。

少顷,这只猫震荡空气,口吐人言:

“公子,这件事算是解决了?”

姜砚微微颔首,道:“两家各罚了十两银子。”

原来,是姜承每次从钱家宅子过的时候,都有人拿东西丢他,口中还骂上一两句“没爹娘的野种”。

姜承这才暗地里回敬对方。

只是没想到对方早有预谋,就是在钓鱼执法。

他自然不会教幼弟幼妹什么“人情世故”,比如下次“忍忍就行了”。

毕竟,不论哪个世界,小县城的政治生态,就是比谁权势大,比谁拳头硬。

姜家虽然不会去霸凌他人,但也决不允许家人被欺凌。

姜砚将这件事揭过,望向宫梦璃变成的白猫,好奇道:

“你怎么也变成狸奴了。”

白猫“嗯”了一声,淡淡道:“变成这样,比较方便。”

姜砚审视了她几息,不由笑道:

“金瞳白毛,好像也挺惹眼吧。”

白毛“喵”了两声,开始舔爪子。

不回答。

姜砚失笑摇头,又开口道:“我这几天常常产生幻听,有两道声音在我耳畔窃窃私语,好像是一男一女在祈求什么。”

白猫深深看他一眼,露出一个人性化的表情。

疑惑.jpg。

或许这些声音,与那片空间有很大关联。姜砚心想。

他略作思忖,站起身来,将自己的猜测向白猫和盘托出:“我想再试试前往那片神秘空间。”

白猫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差点炸毛。

毕竟,她上次是被硬生生拽上去的。

那个感觉不太美妙。

可她沉默了稍许,还是没什么语气的回答:“好。”

说罢,她跃上桌子,蹲坐在油灯旁不动了。琥珀色的猫瞳在昏暗的室内显得有些诡谲。

姜砚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努力复原先前见过的“三圣像”,在心中默念:

“三圣结盟约,百世不易。”

体内的天地浩然气旋即产生感应,激荡澎湃,不住颤动。

......

神都城,平阳公主府。

白暮颜穿着一袭红色的繁复宫装,坐在书案前,微蹙眉梢,展开手中的那副有些泛黄的画卷。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中年文士,端坐在青石之上,举目眺望远方。

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就是太祖皇帝的真容…如此文质彬彬,与平日里见到的却有许多不同。”

沉沉的心思闪烁,就在今晨,太子被废,贬为蜀王。

衮衮诸公噤若寒蝉,无人敢为太子发声。

思及此处,白暮颜清亮的眸子黯了几分,将画卷收好。

旋即,她所有所思地将画卷摆正,口中喃喃说道:

“如今元后篡位称制,白氏天下将倾。如果您在天有灵…”

话才说了一半。

她忽地意识到,话不能乱说。

《织罗告密经》显世,如今朝野上下酷吏为祟,亲友互相告密,人人自危。

几乎同时,这幅画卷绽放出天青色的光华,宛如轻纱一般,将她整个身躯包裹在内。

......

雷州,星渊海。

晦明不定的天际雷声隆隆,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狂风呼啸,叠浪起伏,如山峦起伏。

少顷,暴雨如炮弹般落下,在翻涌起伏的海面上砸出一个个陷坑。

远处,一艘巨大的三层楼船徐徐驶来。

船头镶着玄铁,仿佛一把利刃,破开海潮,在起伏的峰峦中辟出一条通路。

一名青年如铁铸般将自己钉在甲板上,任凭狂暴的雨幕将自己遮盖,身体随着颠簸的海船一同起伏。

他目注远方,轻声说道:

“最近极渊总传来不寻常的动静…这是不是意味着牝鸡司晨,天下将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