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姜二郎被打了(求收藏求追读)
“走,去钱家。”
两人也不耽搁,一边走,一边说。
原来,钱家那老翁名叫钱得志,一直觊觎小姨美色。
姜二郎便往钱家院子里丢弃了牛粪球。
今天实在不巧,钱家的大公子钱勇哲从外地回来省亲,又是个粗鄙武夫,当场就把姜二郎抓了包。
姜砚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已对局势进行了复盘分析。
以前姜家一穷二白,一方面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以不为五斗米折腰。
另一方面,那时候姜家也入不了钱家的眼。
如今自己成了第九境的儒修,在钱家看来,一方面姜家的地位所有提升,也能在国子学挂名了。
另一方面,姜家也有了晋身仕途的需求。
毕竟,这个时代没有科举,做官入仕全靠各种推荐。
其实这个道理并不复杂,上位者拉拢下位者,一定是因为对方有价值。
但上位者也一定会摆出一副“愿者上钩”的姿态,通过各种方式让你主动。
心里有想法,就会被拿捏和白嫖。
说到底,还是自家没上他家的钩子,钱家觉得失了面子,要找补回来。
“狗日的。”姜砚想起前世经历的各种奇葩老板,他们的面孔自行钱老翁合在一起,忍不住吐口芬芳。
“小姨呢?”姜砚忽然想起,刚才出门的时候,小姨屋里的门开着。
姜禾压低了声音,悻悻道:“刚才你不在家,小姨拉着我先去了。我看事情难以善终,这才跑回来寻你。”
姜砚眉峰微不可察地扬起:“对方有什么诉求?”
姜禾撇了撇嘴,道:“那老头子好凶,要押着二郎去见官。”
姜砚微微皱眉:“二郎或许会偶尔为之,但不会锲而不舍去干这种无聊的事。”
姜禾无奈:“他家被咱家拒了那件事,自然会觉得没面子,如今不过是趁机发难。”
兄妹两人穿街过巷,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钱宅附近。
远远望去,已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客,熙熙攘攘议论个不停。
间歇中,一声吆喝声顺着风传来:“大家看看啊,这姜家二郎仗势欺人,以为自己兄长在国子学挂了名,就横行无忌。”
姜砚面色一沉,扯了扯姜小妹的衣摆,示意她跟紧自己。
“我就是姜家大郎。”
这话宛如巨石投入水中,顿时在人群中激起一阵涟漪。
人群自觉让开一条通路来。
姜砚缓步走进内圈,就望见几个人,姿态神情各异。
首先是姜承,正呈“大”字型躺在地上,衣领被扯得散乱,脸上还多了两个火辣辣的红印子。
然后是小姨李思安,蹲在姜承身边,不住抹着眼泪。
有些无措。
小姨旁边,立着两人。
一名体型肥胖的老者,双眼微眯,老神在在,一身蜀秀锦袍,看起来颇为富态。
身旁是一名精壮汉子,一双虎目含煞,正恶狠狠盯着自己看,隆起的肌肉将罩在外边的锦袍都撑的凸起。
应当就是钱勇哲了。
还是一名武夫。
姜砚行至面前,一拱手,淡淡道:“兄台好。”
钱勇哲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姜承,没好气道:“这件事你想如何了结?我爹受了惊吓,这件事我可不会善了。”
姜砚定定看他一眼,并没有说“他只是个孩子”这种话,反而问道:
“长兄如父,舍弟确实是我教育不周,那兄台以为该如何呢?”
恶人的惯常方式,就是假意给你台阶,然后咬住你的话穷追猛打。
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台阶原样递还回去。
钱勇哲钢牙紧咬,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报官,赔钱,坐牢。”
姜砚心中微动,面上却依旧沉静如水。
一旦报官,又被记录在案,扣一个“寻衅滋事”的帽子,对姜承来说就是一个污点。以后不论是参军,还是加入各类官府组织,都有不利。
这时,姜承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抹去嘴角血迹,沉声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我家人无关。”
姜砚闻言,默默把目光移至钱家公子脸上,微微挑眉。
钱勇哲阴恻恻瞥了姜承一眼,又大喇喇把目光收回,与姜砚四目交击。
此时,他怀中正揣着一块师父给的“静思玉”,能隔绝儒门的“知行合一”神通。
因此,他也不怕对方来一个“开诚布公”。
自古帮亲不帮理,这次他就是铁了心要给父亲出气,把姜家二郎送进衙门,再让姜家身败名裂。
钱勇哲双臂抱胸,嚷嚷道:“你家小姨勾搭我父亲,被我父亲拒绝,你家二弟气急败坏,前来滋扰,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嘿然一笑,就等对方来一个“知行合一”,彻底把对方一家钉在耻辱柱上。
钱老翁则依旧是双眼微阖,叹出口气。
周围的看客听了,又一齐喧嚷起来。
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小姨的脸已转为苍白,身子微微颤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似乎在围观群众眼中,钱家富,姜家穷,谁是全然的受害者,谁是有心算计的,已经一目了然。
钱勇哲用眼角余光瞥了李思安一眼,在心中重重哼了一声。
在这个注重名节的时代,这也算社会性死亡了。
小婊子,看你以后怎么做人!
正自得意,便听姜砚说道:“我需要看看现场。”
钱勇哲双眼微眯,定定瞧了几息,冷哂道:“可以。”
姜砚先走到李思安面前,温声道:“小姨,有我在。你别担心。”
他旋即对姜禾道:“陪好小姨。”
李思安只默默垂泪。
他又走到姜承身旁,伸手抚过他头顶,细细一捻。
然后,他又缓步来到钱家宅院,看到了滚在地上的“粪丸”。
看颗粒逸散的方向,的确是自外而内。
这一趟走完,他心中已将当时的情况还原了七七八八。
“第一,姜承若是始作俑者,为何头上有粪粒。”
“第二,以姜承还没入道的手劲,怎么可能把粪球搓的这般凝实。”
姜砚缓缓起身,心中雪亮,面上却仍旧无波无澜。
另一边,钱勇哲仍抱胸立着,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正为自己的算计得意着,耳畔忽地响起一声雷鸣般的厉喝:
“君子待人以诚。”
“呵呵,来了。”
钱勇哲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把早织罗好的话侃侃倒出:
“你们都看好了,这儒生用了知行合一,我说的都是实话,他家小姨勾搭我父亲,被我父亲拒绝,他家二弟气急败坏…”
可到了嘴边,就变成了:
“我父亲想把他家小姨纳为妾室,他家不从,我父亲气得茶饭不思,我因此设局陷害姜家二郎,为我父亲出气。”
话音未落,已在人群里激起了一阵狂风巨浪。
一双双眸子或震惊、或鄙夷、或惊诧,纷纷扬扬如冰雹,狠狠打在了他的身上。
钱勇哲张大了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臭书呆子,好胆!”
一股气憋在胸膛,几乎叫他炸裂开来。
他目眦欲裂,也不顾那么多,身形晃动,带起烈烈拳风,顷刻已至姜砚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