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证据
沈汀寒干咳一声，面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道:“也没什么，就是池大人最近遇到了点麻烦急需用钱，想找我借三千两，阿音，这钱我已答应要借给他，你从库房支给我吧。”
沈汀寒想着昨日池砚来请他时还算客气，他当时并未流露任何异常，如今府中知晓他在服食五石散的也只有颜遥和绿萝。
林书音常呆在后宅，且向来对他百依百顺，应不会有那个疑心亲自去问池砚。
如他所想，林书音直接将库房的钥匙交给他，话音淡淡道:
“府里还剩多少银子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侯爷你自己去库房清点吧。”
沈汀寒拿了钥匙，装模作样的又与林书音说了一番肉麻话，快速赶去库房。
让管账清点完银子才发现他领来的俸禄和赏赐早已被花得所剩无几，如今库房中可支配的银子就只有区区三百两。
顿时气愤的问管账，“我从宫里带回来的赏赐至少五千两，才堪堪两个月，银子都去哪了！”
管账的一脸苦色，边翻着账本让沈汀寒看，边将府中的开销一一道来。
侯府自沈老侯爷去世起便开始落魄，府中开支入不敷出，在沈汀寒前往边疆打仗的这三年，一直是林书音在用嫁妆贴补。
沈老夫人和沈汀寒的二弟三妹见有人兜底，便大手大脚的花钱，出门消费纷纷让记侯府的账。
久而久之，每个铺子都积攒了好大一笔。
得知沈汀寒凯旋而归领了赏赐后，那些店铺掌柜纷纷上门找林书音结清银子，林书音于是便将沈汀寒得来的赏赐全都支付出去。
账单上白纸黑字，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沈汀寒看着自己母亲和弟弟妹妹挥金如土的做派，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
翻着密密麻麻的账本，再听账房一件件的叙述他不在的这三年府中发生的事，沈汀寒这才恍然发现原来林书音竟为侯府付出了那么多。
想起自己故作宠爱将她当作活靶子的行为，心中不禁一阵愧疚。
已无颜再厚着脸皮让她拿嫁妆借自己，冷声问管账:
“颜姨娘带来的嫁妆放在哪里？”
颜遥为嫁给沈汀寒做妾与家中决裂，加之颜家之前被抄过家，财产所剩无几。
但颜遥在边疆以一已之力救了鹿城数万百姓，归京前鹿城百姓为了感谢她，挨家挨户凑了一千两硬塞给她。
归京后她虽以军功请求圣上赐婚没再得到圣上给的赏赐，但皇后一句“女辈楷模”，导致那些有意巴结她的女眷常私下给她送来奇珍异宝无数。
加之颜遥在太医院挂了个一品女军医的名偰，每月都能领不少俸禄，嫁给沈汀寒时，沈家为了让她看到诚意，也私下给她送了不少聘礼。
颜遥不擅经商，入门后，得来的财产全都存放在侯府。
沈汀寒粗略一算，至少有万数。
想着颜遥将来始终是要与他白头偕老之人，他拥有的一切都可以毫无保留的给颜遥，同样，暂时从颜遥嫁妆拿些银子来应急，他也不会有太大的罪恶感。
毕竟，他的颜儿人淡如菊、善良大度，她一心想当悬壶济世的大夫，为受疾病困扰的百姓谋福，金钱在她眼里犹如粪土。
拿点小钱给他应急，她应不会有想法。
这样想罢，沈汀寒在管家的指引下，直接从颜遥的私产中拿了五千两。
三千两给池砚那个贪得无厌的小人，剩余两千两用来暂时贴补库房。
……
城郊半山破庙。
殷楚手拿匕首一刀刀的划在一名暗探的身上，从他口中逼问得知两日后长公主举办生辰宴，他们的人会在林书音去赴宴的必经之路上对她埋伏，直接削了那暗探的一只耳朵，冲竹青道：
“看好他，留他一口气继续与其余暗探联系。”
这些天他一直在排查潜伏在上京的敌国暗探，发现他们人口众多足足分布了十个窝点，且每个窝点都领了一件蓄意谋害的任务。
那群暗探心思缜密十分狡猾，稍有风吹草动便会立即转移。
为了不打草惊蛇，殷楚只好先将人控制，用手段逼迫他们配合。
从暗探口中得知阿尔罕发出的指令是用尽手段折辱沈汀寒所爱之人，除去赴宴路上的埋伏，接下来还有无数花样百出的阴险计谋。
殷楚听得心惊肉跳，吩咐手下继续去搜寻其余窝点后，骑马匆匆去寻林长风。
来到林府，他把沈汀寒贿赂池砚的证据交给林长风后，将自己打探到的事一一道了出来，让林长风赶紧去告知林书音。
林长风听得汗流浃背，让人请林书音来林府，将殷楚打探到的事一一道了出来后，林书音却神色淡淡的道：
“兄长放心吧，长公主的寿宴我不去参加，阿尔罕的人很快便会知晓沈汀寒最爱的人是颜遥，而我不会再有任何危险。”
林长风只当林书音是在宽慰他，担心她遇险，还提出让她进宫避祸。
可林书音直截了当的拒绝，神色十分坚定的让他放心，说自己能够处理。
林长风知她性子，想着殷楚一直派了暗卫暗中护她周全，便不再过多规劝。
两人聊了一会，林书音拿着林长风给的证据看了几遍，发现除了沈汀寒花钱消灾一事，还有池砚当年暗中给将军府泼污水，导致将军府被言官弹劾的证据。
眸色一亮，不禁略微窃喜的问林长风：“兄长，这证据被池砚藏得甚是隐匿，你是如何找到的？
当年将军府被抄家流放少不了池砚的暗中助力，林书音这些年虽听从父母遗言隐匿身份嫁人，但心中放不下入土都还被扣上“谋反”罪名的全家，因此一直在暗中搜寻证据，力求终有一日能为全家洗清冤屈。
可被困在内宅不好施展，所以搜集到的证据只是冰山一角。
林长风本想直接将殷楚这些天为她做的事一一告知，可话到嘴边又想起殷楚的叮嘱，只好硬着头皮敷衍几句揽下本该属于殷楚的功。
两人聊了一会，林书音去祭拜完死去的亲人，便匆匆折回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