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暗中计谋
“前些日子听闻有贵客远道而来，想来是我有失礼数。在这里先赔罪了。”
“还有......阁下赠与的这份信物，恕我实在难以解开。”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摩拉克斯从怀中取出了一枚外圈流转着金黄光晕，内在核心由奇异岩矿构造组合而成的石锁。在他以神力驱动下，石锁由慢至快在他掌心中开始高速旋转。与此同时，锁芯模样也在不断变幻，发出声声类似于机关嵌入的响动。
可许久之后，石锁依旧是半解未解的模样。他只得停下了向其中输力的举动，苦笑道：“或许是我对机关术的造诣太过浅薄，真是让您失望了。”
以拜恩的眼光来看，这锁若想以穷举破之的话，几乎有无穷种排列组合方式，基本是没有可能。其中精妙主要在于千百重环环相扣的独特嵌套设计，便是让他来解多半都要花上数十年时光，也不知归终是揣着什么心思才会将这东西给予摩拉克斯。
听闻这话，少女则端出了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她一脸正色，冠冕堂皇地言道：“这锁里可有我迄今为止一切知识与智慧，不仅是盟约的信物，也是我对你的挑战。”
“像如今这样短时解不开实属正常，您也无需将其交还予我，毕竟来日方长，我等未来还有许多共事的机会。”
“咳咳......”
拜恩不适时地轻咳了两声。作为一旁的听众，他此时都能感到稍许无奈。岩神貌似还没有同意誓盟一事，少女就又生出那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了。
不过她的魔力恰好就在于此。明明看上去像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诌，却无人会对其心生嫌恶，即便是对方贵如岩神也是如此。
听了这话，摩拉克斯竟然最后只是点了点头，就将这石锁收了回去，自然答道：“我明白了，承蒙期待。”
即便掌握着超乎想象的非凡力量，摩拉克斯却并未将远逊于他的归终视作可以欺辱的对象，谈吐之间兼具尊敬与平等之意。单凭这等礼仪与风度，确实无愧于此地百姓口口相传的圣君之名了，难怪麾下能够聚集这么多有能之士。
这样一番交谈表现下来，纵是异乡而来的拜恩以最刻薄的角度也挑不出半句不是。且既然摩拉克斯收下了信物，他的心得以安稳大半，此举无疑已经算是认可归终所说的盟约之事。
之后，摩拉克斯沉吟片刻，将目光投向了一言不发的拜恩，照例先是一轮客套寒暄：“虽然从未谋面，但您应该就是荻花洲传闻中的那位隐居仙人吧？昔日只觉您在如此乱世之中，仍然心系天下苍生，实在可贵。”
“而今一见，您果然才智匪浅，具有不世之能。只是不知你们二人之间是以怎样的关系共同行动？”
知晓了摩拉克斯最忌谎言，这次身旁的归终示意他自己开口，拜恩也就顺承直言道：
“我承了她的情，所以仅是临时约定护卫她与子民的安全而已，在那之后我自会离去。”
随后，归终就详尽地将两人的情况补充完备。尤其是在无意争夺神位与孑孓一人的现状上还刻意地加重了语调，令得摩拉克斯一时失笑：“实际上即便二者皆有也无伤大雅。若非苍生遭此苦楚，我本就无意纷争逐鹿，如今也是只求一隅安稳。”
“一统天下亦或是群雄割据，于我而言毫无区别。可既为魔神之身，引导庇护黎明百姓乃是天命所归。他们向我寻求，我便赐予，仅此而已。”
这话便是任何人说出来都像是自谦托辞，然而唯有自他口中吐露，却有种令人信服的冲动。纵然拜恩开启了真实视野也找寻不到有任何奇异力量的干扰，只得感叹世上真有这般人格魅力存在。
归终眉宇带笑，双眼几近月牙弯状。她立即叉腰扬首，一副神气扬扬的姿态：“这样看来，迁徙与盟约，二者你都答应了对吧？不愧是我，眼光就是独到！”
这些天下来，拜恩早已习惯了她的性格，哪怕嘴角微微抽搐，也忍了下来。倒是摩拉克斯觉得她这发自真心、显露于表的喜悦十分有趣。
“我还以为您早就看出璃月港的窘境了。”
“就算是这样，智谋也是需要认可的好吧！”
在初步达成协定之后，两方都显得轻松了许多。随后的时间里主要是归终与摩拉克斯在商讨迁徙一事的大致框架草案，拜恩正乐得清闲，就在一旁默默地聆听，时不时地还能补充些过来者的见解。
相比起他来，摩拉克斯与归终两人仿佛天生就善于此道，他们从聚落建设与布防侃侃而谈到农业矿业谋生之道，从各种框架要事细致入微到各类鸡毛蒜皮的琐事。
随着深入交流后，他们最后竟生出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惺惺相惜。假若不是天色渐暗，估计能聊到天荒地老。
现在拜恩非常庆幸稻妻城与绯木城之后的诸多事物都交由真来操心，否则自己应该会在无穷无尽的公务案牍前崩溃不已。
只可惜，璃月港与西方众魔神交战的局势紧迫，摩拉克斯作为领袖不可久离前线。而归终心中也始终挂念着治下村镇，两人在相约一月为期在此处再次见面后，便各自离去了。
“你看我说什么！”
转眼间，拜恩与归终披星戴月，正疾行于夜色之中，后者还不忘邀功自夸：“岩神肯定看得出这份提议的利好之处，为了璃月港更好的存续，他肯定会欣然应允。”
“着实智略过人，以前是我小看你了。”
这次拜恩是真心实意的夸奖，在方才二人的商议中，他才真正得以见到少女在内政事务上的经天纬地之才，甚至隐隐犹在摩拉克斯之上。在他见过的人里，只有真能与之匹敌一二了。
“这样看来，我的任务马上就要结束了。”
归终瞪了他一眼，立刻张牙舞爪地威胁道：“你可别忘了，你还拆了我台遗迹猎者呢。”
不得不说，随行少女的这些时日下来，拜恩心中有了几份怜惜与情谊。他开始说服着自己，都帮忙到这了，不如再送她一份大礼，也好日后多分希望再见。
于是他主动提议道：“只要不妨碍到我所求之事的进度，哪怕是日后赔你一台超越坎瑞亚造物性能的机械机关也不成问题。”
“......此话当真？”
果不其然，在听了这话后，归终霎时停下了脚步，展出兼具意动与震惊的神色。然而在认真思索半晌之后，她却摇了摇头，断然放弃了这诱人的报酬。
“算了，没那必要。”
这拜恩倒是有些想不到。眼下这种战争机械又多珍贵，以归终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出来。难道这小妮子是在担忧自己的物力与时间不成？
可惜，他只猜对了一半。虽的确有这方面的考量外，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少女现在心中存着的念头已经打到了他本人身上。
就在彼此都着心于脚下行程之时，归终那张隐于漆黑夜幕的小脸上又多了份高深莫测的神秘笑容。
“只要不妨碍你的进度就行是吧......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