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闲云野鹤
“唔......有些困了，既然你自告奋勇，那就由你来守夜吧。”
听完这个漫长的故事后，归终就显得有些疲倦了。她也学着拜恩的模样，随意地倚着一棵树，不多时便酣然沉睡。
直到确认少女安稳入梦后，拜恩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收敛。他面色复杂地抚着胸口，又看了眼手边的无终，直到将少女为他炙烤好的鲈鱼吞入腹中，思绪这才安定了下来。
——即便他的心中有了些猜测，但还是待到日后确认一番再说吧。
之后一周多些时间，由于走的是荻花洲的商运干道，倒也没见到几个魔物。拜恩也趁着路过居所的机会，将用以掩盖身份的一袭黑色连帽外袍取来，免得自己的身形太过招摇。
大抵是因距璃月港更近的缘故，人类的活动变得频繁了起来。即便是当今乱世，一日之间也能见到数支人类城邦的通商者与几股流离失所的难民了。
作为救命之恩的额外补偿，拜恩用大笔富余的摩拉为她向商人购置了许多有趣的小玩意。
如拨浪鼓、风筝和皮影戏等寻常玩具，少女也能玩得不亦乐乎。而那纯真恬美的笑颜，一时让拜恩想起了远在稻妻的旧人，心中不免生了些感慨。
而考虑到身份暴露的问题，他能为流民所做的事情就十分有限了，思来想去也唯有以星力赐予的疾行祝福。
当然，乱世之下也偶有几个觊觎归终美色、不长眼的毛贼盗匪拦在前方。但不巧碰到了这两人的组合，他们的职业生涯也算是走到头了。
这时的归终倒也不如拜恩预想的那样完全见不得血。相反，对于这种劫财劫色的匪徒，她脸色冰寒，罕见地展现了杀伐果断的一面。
“若不是我们有能力自保，失了贞洁的女人，亦或是被夺走财物的商人，哪一个不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这话说的确实令人哑口无言，可习惯了她乐观模样的拜恩还是难以想象，那张眉目如画的小脸上竟会出现这般阴沉的表情。
看着正处于盛怒之下的少女，他知趣地适时闭上了嘴，将那些人的下场全权交给了少女处理。
待到归终从一旁山林中默然而归，想来那些不走眼的盗匪们也都早入轮回去了吧。
只是在离开荻花洲后，两人在路线上出现了小小的意见分歧。
拜恩原先只想尽早完成自己此行护送的任务，但在归终的一再坚持之下，他拗不过少女的意愿，还是绕了些路，来到了她选址迁徙的终点。
此处正是一望无际的大片平原。归终得意地走到崖边，向着身边人邀功道：“看看，我选的地方好不好！”
拜恩只是看了眼此处地势，除了当日提出的那份异议之外，也着实说不出挑剔的话来。
假若和平年代，在此建立城市绝对会是上上之选。水土丰沃的大片平原保障了粮食基础，同时通向三处的桥梁修的平整宽敞，对商路更是分外有利。
即便是战时，若是想要阻拦他人进犯，也大不了切断桥梁来日再修建，也称得上是易守难攻了。
这一切的前提是，那位岩神愿意接受归终的提案。否则璃月港北上的话，南部的平原基本如拜恩所说的那样，没有可能守得住军队的冲袭。
“景色倒是真不错。”
不得不说，在夕阳的照映下，远眺金黄生辉、连城一片的却砂木实在是一件值得铭记的美事。拜恩忽然在心底觉得，自己可能也没有白来一趟。
归终见他一副沉醉模样，脑筋一转，干脆提议道：“你住的离这里也不太远，干脆到时候搬到这来，也好互相有个照应，对吧？”
听闻这话，拜恩顿时从美景中回神，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她的邀请。而后者也不着恼，而是展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让他再次心生不妙之感。
“我有其他要事，所以绝对不可能。”
听闻这话，归终只是笑而不语，并未向下接去。
又欣赏了会沿路风景，两人方才正式地踏入了岩神的领地上。
在之前的路途上，他们已经商量好了此行将以低调为主，由拜恩作为主导方，少女绝大多数情况下要做的就是听从他的调度。
是日夜里，归终在路边的一处酒馆中大快朵颐后，碰巧遇到了远处行来的一波难民潮，两人当即选择改装易容，汇入这片人群之中
当远方的璃月港依稀可见之时，拜恩神色微动，稍稍凑近了少女的身边，以细弱蚊蝇般的声音提醒道：“归终，不要展露异样，一边听我说，一边就这样继续往前走。”
归终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表面不动声色，继续装作难民模样，以适当的速度慢慢向前进发。
片刻之后，拜恩收回感知，又压了压了帽檐，继续对身边少女说道：“有人在山上看着，但暂时没有恶意，应当只是审视之举。”
“我现在已经为我们两人身上拟态出身负重伤的假象气息，若非岩神亲临，否则绝无可能识破我的伪装。”
正如他所言的那样，于高山之上，一只散着淡淡仙气、通体蓝白花纹的飞鹤透过层层云雾，望向下方过往人流。而且细细看去，她口喙微动，居然在口吐人言，仿佛是念念有词地抱怨着什么。
“哼，什么叫本仙会飞所以合适，明明是那几个家伙支开本仙的借口罢了！前方战线如此吃紧，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况且怎会有魔神举出这等不利于自己的提案，多半是混淆视听的计谋，也不知道帝君在想些什么。”
这赫然是与摩拉克斯签订契约的众仙中的一位，在此镇守的目的和拜恩猜测一致，就是为了不让心怀鬼胎之人混入璃月港中。
她虽然口中常常怨声不断，但该干的工作却丝毫不疏忽，每一位流民的身上秘密都被她以仙法洞悉彻底，而少数几位有异者的身形容貌也被他记在脑中，只需到时通报给凡人自行处理便可。
而当她的目光掠过拜恩与归终的身体时则微微一愣，言语中尽是惋惜之色。
“两个年轻的小娃，居然伤得如此之重？罢了，本仙就来帮你们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