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海鲈鱼
“镇上太远了，来回得大半个小时呢，等一下，我给我大伯打个电话，他经常钓鱼，应该有那些饵料。
而且我猜他今天可能没钓到什么鱼，叫他过来一起钓也好，就算没有饵料，送点虾过来也行啊。”
最近的渔具店在镇上，来回太耽误时间了，说不定等回来鱼群都跑了，所以陈寻打算叫大伯过来。
这样既近又省时间，还能让大伯也过过瘾，看他之前回去那沮丧样，应该是没钓到什么鱼，现在鱼情这么好，可别错过了。
“好吧，那也行。”
这样确实能更快些，时间不等人，但鱼群更不会等人啊！
鱼群一旦散了，那就真没戏了。
“嘿，大伯，你到家没啊？我跟志安在老渔桥这儿，乌头鱼疯狂咬钩呢，你要不要来一块儿钓？”
打定了主意，陈寻便给大伯陈禹打了个电话。
这时的陈禹跟明叔刚到他的塭塘，钓了好一会儿鱼了，就是一直没口儿。
钓鱼这事儿，不光得技术好，还得看运气，看天时地利。
就像今天，陈禹就觉得不是钓鱼的好日子，要不怎么连个鱼影儿都没见着呢？
老渔水闸那边是野外水域，钓不到鱼也就罢了，现在到了好友的塭塘里，还是没啥动静，这不是天公不作美是啥？
鱼不咬钩，你技术再好，也没辙啊。
正闲着没事儿呢，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儿子打来的。
“啥？乌头鱼疯狂咬钩？真的假的？别像早上水闸那儿似的，我去了啥也没有了！”
吃了一次亏，陈禹心里都有阴影了，早上那些河豚让他心有余悸。
“真的啊，大伯，不信我给你发照片。”
大伯不太相信，陈寻只好挂了电话，把钓上来的乌头鱼拍了几张照发了过去。
“还真有啊，等着我，这就去！”
还是我侄子靠谱！
“等等，大伯！记得带饵料和窝料来啊，我跟志安这边快用完了！”
“知道了知道了。”
陈禹应了一声，就开始收拾渔具。
“咋了？”
明叔疑惑地问，虽说这儿还没钓到鱼，但这是半养殖的塭塘啊，只要等着，总能钓到几条的。
“走吧，老明，寻子说乌头鱼疯狂咬钩，这边反正没口儿，不如去那边试试，乌头鱼那玩意儿，傻得很，一咬钩就能随便钓，力气还大，去过过瘾。”
“走！”
两人意见一致，就开始收拾装备。
本来明叔还要指挥工人收生蚝的，但还是被他硬生生拉走了，不过走之前，陈禹从他那儿顺走了两三斤鸭饲料，这东西打窝钓乌头鱼正好，对黄脚腊黑鲷也管用。
然后又去自家的虾塘杂物间拿了三包乌头鱼饵料，两人就奔老渔桥去了。
“呜呜呜～”
摩托车刚停，陈禹在路边就听见了陈寻鱼竿受力发出的声音。
那弯曲的弧度，紧绷的鱼线，看着就让人舒服。
“哦豁～”
结果还没舒服几秒，陈寻手里原本紧绷的鱼竿就往上甩，晃了几下后，就平静了。
“唉！又断了！哎，明叔，大伯，你们来了啊，来得正好，带饵料了吗？虾肉快用完了。”
乌头鱼力气大，冲劲儿足，陈寻 3号的子线一早上都被切了好几次了，正郁闷呢，就看见明叔和大伯来了。
陈寻和陈志安两人特有默契，往旁边挪了挪地儿，给陈禹和明叔腾出了空。
“带啦带啦，啧啧啧，都说新手运气好，我以前还不咋信，现在看来还真有那么点道理！”
陈禹拿着饵料，一边忙活，一边感慨。
明叔则拎起那袋鸭饲料，往陈寻和陈志安钓鱼的地儿撒了一大半进去，算是打窝了。
陈寻津津有味地瞅着明叔和大伯忙活，大伯这是在弄饵料呢，明叔这就是在打窝吧，尘封的记忆又回来了，还是挺简单的。
别说，严谨来讲这还是陈寻第二次钓鱼，之前还真忘记打窝了。
“嗖～”
正想着呢，陈志安一扬鱼竿，有鱼上钩了，这鱼口疯狂得很！
“寻子，你的鱼漂动了。”
紧接着陈寻的鱼漂也有动静了，陈志安连忙提醒。
等陈寻转过头去，鱼漂都没了影儿，赶紧也用力扬起了鱼竿。
“嗖～”
看着陈寻这么快又有鱼上钩，陈禹搅饵料的手都加快了速度，弄了一大盆饵料，然后就把自己的鱼竿也拿了出来。
陈禹用的是一根五米四的手竿，钓乌头鱼那叫一个过瘾。
“开饵料就照着说明弄就行，想硬点就少放点水，想软点就多放点水，然后放一会儿，就能钓了。
这个你以后多弄弄就懂了，像我就喜欢硬点的！
挂饵料更简单，用饵料把鱼钩包住，捏成个小团儿，比鱼钩大点就行。”
等陈寻把那条乌头鱼钓上来，陈禹就开始给陈寻传授钓鱼经验，跟小时候教陈寻抓鱼摸虾似的。
顺便把弄好的饵料分成了四份，四个人一人一份。
“嗯嗯！”
虾肉快没了，陈寻学着陈禹的样子，揪下一小块松软的饵料，包住鱼钩，然后轻轻揉揉捏捏，原本松软的饵料就变得紧实有型了。
牢牢地粘在了鱼钩上。
这样就成啦？好像挺容易的嘛。
接下来就是老样子，把鱼饵扔到鱼群里。
乌头鱼饵料对乌头鱼好像有特别的吸引力，陈禹苏宏两兄弟也加入了狂钓的行列。
时不时就能听见哦豁的声音，不是这个人鱼线断了，就是那个人鱼脱钩了，气氛特别欢乐。
就连平时总是板着脸的陈志安，脸上也被这气氛感染，时不时露出笑容。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有个不速之客闯进了乌头鱼群里，一个神龙摆尾，鱼群就散了，再也不像刚开始那样聚在一起了。
陈寻的寻宝指南针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一个至少一米长的生命光团，冲进乌头鱼群里，一通瞎搅和，把鱼群给搅散了。
在另外三个人眼里，就是钓点突然涌起一个漩涡，然后就慢慢平静了，而鱼口，也就此停了。
几个人守了十几分钟，还是没啥动静，就渐渐没了耐心，开始把鱼饵往别的地方扔。
谁要是习惯了鱼口疯狂，突然没了鱼口，肯定会觉得不适应，心里头就琢磨着怎么能找回那种让人上瘾的感觉。
陈寻瞅了瞅眼前河面上稀稀拉拉的小鱼小虾，把目光投向了老渔桥那边。
刚才那个把乌头鱼群搅散的大家伙，现在正躲在桥洞里头呢。
陈寻看了看钓箱里剩下的两只活虾，把它们都抓起来，挂到了鱼钩上，然后朝着老渔桥那边走去。
“这边没鱼口了，我去桥那边瞅瞅，刚来的时候，我和志安都在那儿断了线呢。”
跟几个人打了声招呼，陈寻就往桥那边去了。
接着就是挥动鱼竿，让鱼饵在水里晃悠起来，瞅准机会，把鱼饵甩进了桥洞里。
“扑通～”
鱼饵一落水，就激起一圈圈涟漪，好像在跟桥洞说，我来了！
胆小的家伙一有动静就跑，可对于一个一米多长的大家伙来说，这点小涟漪，那就是在挑衅！
于是躲在桥洞里休息的大家伙，立马就顺着涟漪的方向游了过来，结果一看，就是个红色的小玩意儿，不能吃。
刚想回去继续休息，眼睛一扫，嘿，发现了两只哆哆嗦嗦的虾！
不大也不小，刚好能塞牙缝，吃了吧没意思，不吃吧又有点可惜。
不过既然打扰了自己休息，那就别想跑了！
一个摆尾，大家伙瞬间就到了两只虾跟前，大嘴一张，跟暴风吸入似的，两只虾连带着两个鱼钩一起被吸进了鱼嘴里。
站在岸边的陈寻，就看见桥洞里涌起一个漩涡，然后自己的鱼漂就没了影儿。
来了！
不过陈寻没急着扬鱼竿，而是等了三四秒，这才使劲扬了起来。
刘涛说得对，鱼漂一黑就扬竿，十回有九回都空，这是陈寻这两天钓鱼得出的结论。
虽然不知道为啥，但既然是这样，那就先这么办，以后慢慢研究。
“咻～”
鱼竿斜着往外一扬，立马就弯成了弓形，这一竿，中鱼了！
紧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大力从鱼竿上传来，震得陈寻手都麻了！
“吱吱吱……”
渔轮也发出了一连串的报警声。
“哎呀妈呀！”
狂拉了一上午的乌头鱼，陈寻的手本来就有点酸了，现在又来这么个大家伙，陈寻差点没扛住。
不过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咬咬牙，陈寻挺住了，但没敢把渔轮的卸力拧得太紧。
没办法，自己用的是 3号的子线，没第一时间被大鱼挣断已经是万幸了，这时候再去锁紧卸力，那就是纯粹找死了。
早知道还是不逞强，带上16号子线了。
只是……现在的环境有点复杂，桥洞里的空间不大，只要水里的大家伙往桥洞另一边一游，再拐个弯，陈寻的鱼线就得跟桥墩亲密接触。
到时候大鱼稍微一使劲，鱼线就得断，除非陈寻能把大鱼从桥洞里拉出来，到宽阔的河面上决一死战，或者大鱼自己跑出来。
这事儿还真有可能，而且可能性还不小呢！
桥洞就俩出口，一半对一半的机会。
那条大鱼也没让陈寻失望，一个摆尾掉头，卷起一个漩涡，就从陈寻这边的出口冲了出来。
那速度，快得在水面上划出一道箭头来！
“！！！”
“！！！”
“！！！”
这么大的动静，把另外三个正找鱼口的人呢都给吸引过来了。
“吱吱吱……”
陈寻手里的渔轮响个不停。
“这么大？快把渔轮卸力锁紧点吧！”
陈禹第一个跑了过来，给陈寻出主意。
“大伯，我用的可是 3号子线！”
“……那还是算了，慢慢来吧，不着急，你要是累了，就换我来，你伯伯有的是劲！”
小渔村那边，明叔的老婆去了趟陈禹家。
“弟妹，塭里生蚝起了，给你拿了一些过来，阿禹还没回家啊？”
“还没回家？他们大伯侄子俩一大早就去钓鱼了，起得比我还早呢，不知道今天能钓多少鱼。”
“你没发现你家老明也不在？”
“啊？？我还真不知道呢！他们一起去钓鱼了？他不是在......”明嫂恍然大悟：“这样啊，那我先走了。”
“好嘞，明叔慢走啊～”
大妈高高兴兴地把生蚝包了好几层塑料袋，确保不会漏出来，然后才放进冰箱里保存着，等陈禹回来拿回家做好吃的。
又是生蚝又是蛏子的，大妈特别期待晚上陈禹的勇猛表现。
这都十一点半了，这两人怎么还没回来？钓鱼钓得这么入迷？
大妈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
“威猛先生，怎么还不回来？”
十一点半了，也该吃晚饭了。
“啊？快了快了，等寻子把这条鱼钓上来就回去，今天我们钓的鱼，绝对能让你大吃一惊！
特别是寻子这条，要是钓上来了，绝对让你惊掉下巴！”
“虽说啊没之前这小子钓的那条黄鱼和石斑夸张，但是也不赖！”
“钓了多少鱼啊？”
陈禹那夸张的话，把大妈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
“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说了，寻子把鱼给拉扯过来了，我得过去抄鱼了，回去再跟你说。”
看着陈寻把大鱼拉扯过来，陈禹赶紧挂了电话，拿着抄网走了过去。
陈志安的抄网，早就被陈禹拿在手里了。
“啧啧啧，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海鲈鱼，没想到这种小河沟里，竟然能有这么大的海鲈鱼，少说也得三四十斤！”
经过半小时的拉扯，陈寻有惊无险地把大鱼给拉扯过来了，看上去就是一条海鲈鱼。
陈寻的鱼钩，刚好钩在了鱼嘴唇上，这也就是 3号子线能坚持这么久的原因。
大海鲈现在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偶尔才象征性地挣扎一下，正是抄它的好时机。
就是陈志安的抄网头有点小，看起来只能装进去半个鱼身子，这对抄网手的技术可是个大考验。
陈禹是谁啊，常年空军的人，一年到头用抄网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除了今天。今天陈禹可是把之前好几年没用上的抄鱼次数都给补上了。
这也让陈禹对自己的抄鱼技术特别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