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任鸟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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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洞杀机

“戾~”,一声尖锐鸟鸣在林中回荡,上身赤果的少年站在树梢上伸出手臂,不多时翼边暗金的矛隼划过天空落在了少年手臂上,歪着头张着嘴叫着,宽大翅膀还不断扑打,少年嘻嘻轻笑手指伸进厚实绵软的羽毛中帮矛隼梳理,随后从屁股后拎出一只烤兔,烤的娇嫩金黄冒着油脂,一点一点喂着矛隼,等喂完之后让矛隼啄了啄变成布条的灰袍,用手指点了点矛隼的尖锐利爪。

“吉祥,吉祥,回去拿两件衣服来。”

噼啪,树枝在火中爆燃发出声响,竹子呲呲呲的沥出水份,在竹节出喷吐着泡沫,青烟悠悠的飘扬,不远处滴答滴答的坠落水珠,一处小小的溶洞中,巨石平台光滑而又干燥,小河哗哗流淌,两侧阳光给予溶洞些微的光明,一颗暗色的树木生长其中。

火堆上一个瓦罐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里头各种珍奇说不上来的草药和些昆虫尸体熬的汁液呈暗橙色还有点偏黑。

如泥浆糊住了头般沉重感觉,宁呛呛不断尝试着睁开眼眸,目光所及之内无法对焦,眼珠在眼框内缓缓打着圈圈,昏暗的思绪无法思考,仿佛有道灵魂在脑子不断扯着她往深处沉眠。

随着呼吸的渐渐平缓,慢慢的宁呛呛恢复了身体的掌控,侧过头看见她的银蛇枪靠在石壁上,不远处有个灰衣少年正撅着屁股背对着她在瓦罐前煽风点火,用嘴往长长的竹筒里吹气吹的火堆中心烧的旺盛,火星四溢,脑后枕着的居然是一只雪白的大狐狸,大狐狸此刻正睡的香甜,蓬松的大尾巴跟身体一样大。

宁呛呛调整了呼吸节奏,慢慢直起身,灰色衣袍滑落,不知何时已然一丝不挂,然而此刻无暇他顾,一双玉足轻轻踩在巨石上没发出一丝声响,缓缓握住石壁上的银蛇枪朝火堆边的少年靠近,火光照在宁呛呛眼瞳中忽明忽暗,枪尖对准了少年后背,少年却一无所觉,还在吹气吹的眼冒金星满头是汗。

砰!长枪猛地扎下,像瓜农刺猹似的,不过对准背心的准头精确的控制着从灰衣少年腋下贯穿而过,贯穿长袍在裤裆前透过扎进巨石中,巨力牵动伤口带来的撕裂感让宁呛呛没忍住发出一声闷哼,

“嗯...”

宁呛呛吃痛不由捂着腹部伤口赤果果的半弯着身子站在少年身后,居高临下的盯着少年。

李清一手拿着野草做的蒲扇一手拿着竹筒正忙,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低头一看,胯下短枪前又多了把长枪,动作骤停,缓缓抬头,从两座雪山中看到少女苍白而没有表情的俏脸,眼瞳意味不明的对视着,此刻时间仿佛静止,风停雨歇河水的声响都小了许多。

少女身子开始微微颤抖,剧痛泛出了一身冷汗,俏脸上的汗水划过鼻梁滴落到了雪山,划过了雪山之巅的凉亭滴落到了李清额头上,少女绷着的脸庞再也坚持不住,兀的一阵嫣红,随后身躯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摇晃了两下缓缓软倒下来。

静止的时间又开始继续流动,河水哗啦啦的拍打着碎石。

李清一手小心的将长枪抽出免得伤到短枪,顺势起身肩膀顶住了宁呛呛身躯,单手揽着腰稳住了将要摔倒的躯体,将银蛇枪一丢,一手揽背一手揽腿将气如游丝的少女抱向方才躺着的地方,将灰色衣袍重新给少女盖上,枕上雪白大狐狸的身子,白狐狸醒了过来,狐尾轻扫宁呛呛脸庞。

李清又怒又气的狠狠一掐宁呛呛脸颊,猛地扯了过来

“你...狗女人你做什么,贫道好意救你,你就这么对救命恩人屁股后冷不丁来一枪?好人就该被枪指着?因果报应屡试不爽,你早晚也得被人从后挨枪你等着吧。”

宁呛呛脸颊被掐住吐字口齿不清,含糊道

“抱...歉,抱歉,我以为姑爷会武功,请问姑爷是如何从他们手中逃脱的,那晚死士皆是好手,连多年前已是四品的魏公公都被拖着腾不开手。”

宁呛呛道歉完还是有些狐疑的看着李清。

“哎呀,说来贫道还是有些说法,此世凡人大多有夜盲症,夜里看不清楚,这是病平时得多吃牲畜肝脏,如果宁枪将军也有此病可得注意了,而贫道并非此世之人,在夜中视物有如白昼,何况贫道自小在山中长大,对此山的一草一木河流暗礁了如指掌,一身水性犹如河中龙王,一旦让贫道入水中便如那鱼儿入了水,在夜中甩开这帮不通水性的凡人自是手到擒来。”

李清边说边洋洋得意的摇头晃脑,双指做着剑指在空中轻点。

“夜盲症?”宁呛呛疑惑问了句。

“既如此便是呛呛鲁莽了,作何惩罚皆由姑爷罢,无论何事呛呛皆无怨言,劳烦姑爷将火边的衣物给呛呛取来,时候不早了咱们得尽早启程,依着小姐脾性,许是会做主等姑爷一两天。”

李清闻言回头取下火边烘干的衣物,肚兜,裹胸,小裤子等等,给宁呛呛递了过去,宁呛呛看着李清直勾勾的还盯着自己看,不由俏脸浮起一阵晕红,视线不由瞥向一边。

“姑爷莫盯着看,谁受得了。”

李清赶紧背过身去。

“哦哦,抱歉抱歉,无量天尊,贫道观宁将军方才勇武姿态还以为不拘小节呢,是我唐突了。”

身后悉悉索索的传来杂音,宁呛呛看着身上的伤口都涂满了上好的金疮药,已有麻痒的感觉从伤口处传来,甚至有绣花针在人皮上缝着衣服般的针脚,轻轻抚着人皮上犹如缝布娃娃般的针线酥麻怪异的感觉蔓延而来。

“自从小姐答应与姑爷成婚那一刻,我与叨叨便已是姑爷的人了,些许小节自是无需在意。哦对了,大老爷喜欢书生,姑爷既然身负功名想来大老爷是喜欢极了姑爷的,叨叨素来不喜牛鼻子道士和光头和尚,姑爷与旁的君子不大一样不是个老实人,莫在叨叨面前说些叫人听不懂的话,莫叫叨叨着恼了告与小姐知晓,让姑爷吃不了兜着走”

李清闻言转了过去,宁呛呛穿好衣服之后又躺了回去,面色好了些,脸颊上有些病态嫣红,李清用木棍夹着瓦罐提了过来,取出一根削圆润的竹勺舀起一口药汤轻轻吹凉递到宁呛呛嘴边。

两人再没说话,沉默着喝着药汤,时间被山涧的小风裹挟着流过身体。

“你先陪如意歇息会,我出去找匹马。哦,我养了只小鸟,它的目力极好的,昨夜如此混乱应有逸散的马儿在林中该是。”宁呛呛感受着少年的胳膊从脑后抽离,好似抽走了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看着少年走出洞口,昏暗的视线与沉重的眼皮骤然降临,长叹了口气软倒在白狐狸身上,好似一具没有生气的泥塑。

戾~~李清吹着口哨将矛隼唤到了手上,轻轻给它瘙痒,舒服的吉祥瞳膜不断翻滚,“去,牵匹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