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
山间针松挂雪,漫天一片素白,硕鼠通体绿毛在明亮月光下无处可匿,姜秦挟着风紧随其后震落雾凇,又闯入一片谷底密林。
入鞘蛇刃只在煤烟中有极强隐蔽性,而近来落雪十日压下铺天烟尘,又有密林绿瘴拦路,他还是不可避免暴露行踪。
“黛尔兰北部亚宁山脉绵延千里,横跨三个城邦四个公国,开采发掘程度不深,林中有此浓度绿瘴似乎倒也说得过去。”
姜秦向东边一片藏于群山中的阔地高原望去,那是黛尔兰伯爵的自留庄园,也是贵族城堡密集处,面积相当于小半个黛尔兰城区。
这处谷底密林与城堡群已经有些距离,只是理论存在于黛尔兰城邦版图,但超出管控极限。
那硕鼠分明察觉到了自己,但还把自己往这里引,显然有恃无恐。
姜秦无心强势暴露自己的存在,他只对那铜壶感兴趣。
至于这处谷底密林瘴气密布,绝非主场,应当日后准备充分再来刺探。
而蛇刃也通过杂乱的肺部疼痛向自己表达了危险。
谷底密林极深处盘踞之物,绝非第一鳞槽力量可以对抗。
眼看硕鼠要完全扎入密林深处,姜秦知道自己不能再拖,立刻锁定一头北亚宁山脉特有的雪地黑鬃红蹄野马。
随后暴怒恶魔面具绽出硫磺火,蛇刃刀鞘外层亚麻布竟被改造成锁链如蛇般攀向野马将其死死缠绕。
野马肉体皮毛遇火则焚,却独独保留骨架。
它被拖链牵引操纵奔向姜秦,姜秦翻身跃上马背。
这是姜秦近日摆弄研究恶魔面具新发掘的能力。
硫磺火拥有改造一切活物死物化为己用的能力,例如将蛇刃包裹成蛇杖,将野马暂时驯化为坐骑,又或者接管一艘双桅帆船。
虽然死斗的爆发能力远远比不上第一鳞槽,但胜在花样多,全面好用。
更重要的是安全。
在当前黛尔兰,蛇神及其力量显然非常敏感,容易招惹一些意想不到的敌人。
姜秦在有意识地克制蛇刃出鞘次数,不到万不得已不动用。
骷髅化的硫磺野马速度极快,那硕鼠虽大,但托着沉重铜壶速度不够,仅在十秒左右就被姜秦追上。
马背上姜秦横过蛇刃,刀鞘横击于硕鼠,将它砸在一颗针松树,铜壶滚落于雪地。
硕鼠的吱叫刺耳痛苦,它拼命晃动四肢向谷底爬去,但被姜秦一脚踩住动弹不得。
此时夜间漆黑的谷底深处突然惊动一群雪鸮,几声沉重拍击地动山摇,惊得姜秦连连后撤。
在姜秦双瞳中,谷底深处显然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而且极为巨大,那碧绿的瘴气已经彻底实质化。
不过那巨物好像走不出谷底中央,暂时不必担心。
“之前根据戴查与安查的实力水平判断黛尔兰神秘等级并不高,现在看来绝非如此,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站在黛尔兰对立面。”
脚下又传来轻微震颤,这一次并非来自谷底怪物,而是那只硕鼠。
它体内能量急剧收缩,即将爆炸。
于是姜秦指尖窜出一缕硫磺火将硕鼠点燃。
硕鼠体内瘴气顷刻间感染成硫磺火,但它无法像野马那样被驯化,最后被焚成一摊硫磺粉。
“这只老鼠可以被硫磺火感染,这是否说明瘴气其实是和白银疫病,硫磺火一个档次,都远逊于煤蛇与肺病?”
黛尔兰仅凭一城之力就可抵挡席卷整个旧大陆的瘟疫,似乎可以佐证这一点。
黛尔兰本身似乎也充满秘密。
姜秦捡起铜壶,壶中火本身将熄未熄,但当它接触到姜秦的一瞬间猛地旺盛复燃,浓浓煤烟升腾而出灌入鼻腔。
姜秦颇有闲情雅致地把掏出伯顿给的新式烟叶熏烤在铜壶上,暂时没能搞清楚它的功效。
刚才苟斯特将这铜壶在戴查身上绕了一圈,显然是在找什么。
莫不是这铜壶具有探测功效?
……
谷底密林中,皮肉干枯的男人惊醒,忌惮地看向密林外的硫磺色人影,烦躁道:
“倒十字密会的恶魔?他们为什么会在黛尔兰,教会果然不如当年了,对这样浓烈的恶魔气息都不为所动。”
“不像是普通恶魔,那硫磺火是我见过最浓烈的,没有畸变气息,不像是常规吞服体系,就像是地狱来的真正恶魔。”
“恶魔出没,需要向霍曼耶夫大人汇报了,黛尔兰这颗明珠暗中觊觎的人实在太多。”
“可惜铜壶丢了,也只有七蛇群岛圣殿里的铜壶能探查到蛇神圣物,那枚蛇神逆鳞到底在哪儿?”
……
庞克街226号。
虽然阿加莎是第一次来到姜秦家中,但她却比在此住了数日的琳要轻松自在太多。
做完今日的第七次祈祷后,阿加莎靠在软绒沙发眯着眼,舒服地呻吟。
在黛尔兰,这种新式沙发可是个好东西。
马鬃禽羽的填充物和外皮天鹅绒蒙皮都是昂贵的东西,修道院那种艰苦的地方是肯定没有的。
“阿加莎,你的形象。”琳小心翼翼提醒道。
阿加莎交织两条长腿交织在沙发上,懒散道:
“不在修道院的话,其实偶尔放纵并非大的亵渎,之后努力祈祷就可以脱罪。”
琳贴心地帮阿加莎把滑到腿根的裙摆拉至脚踝遮住整条腿,对修女自欺欺人的行为不置可否。
“在担心姜秦?”阿加莎看透了琳的忧虑。
“嗯,自从路灯报被封杀后,我们好像就被迫卷入很不得了的漩涡,而姜秦还要面对那些传说中的怪物。”琳看向窗外,落雪丝毫没有减小的痕迹。
雪天地滑,夜晚的山路将很难走。
“可惜我什么也做不了。”琳心中默默祈祷雪能小一些,风能柔一些,不要把姜秦冻着。
“那要试一试信奉主吗?说不定在需要的时候,祂会赐予你力量。”阿加莎抚摸胸口十字,认真问道。
琳轻轻摇头,蛇坠摇动,拒绝:
“不,唯独这一点不行。我是无信者,我对神灵并无敬畏,我也不觉得虚幻之物可以带给我什么。”
“我们的世界没有无信者,但凡是人,就会有信仰,这是最底层的规则。”阿加莎手指点在她的蛇坠,洞悉道,
“你其实也信主,但你眼中的主其实是一条蛇,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