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学生定当引以为戒
透过窗,可见跟随徐炳天而来的还有一黑一红两道流光。
两道流光停下,缓缓浮现两名修士的身影。
其中一名是身着赤红宫装、眉间含煞的中年美妇,另一名则是相貌普通、神态沉静的黑衣青年。
这青年虽相貌普通,却一身磅礴如海的气息,领肩绘有两道金色塔纹,那是道庭军方专属的兵马塔标志,代表着其筑基修为,也代表着征战万族的军方身份,显然是城内守卫军统领。
而那美妇,宫装左袖则绣着两柄降魔杵图案,显然是应对人族内部魔修的降魔处高层。
从窗外眺望,三人浮空而立,周身均都散发出澎湃的各色灵气,构成防护罩阻绝异毒。
那美妇取出一道罗盘灵宝,掷于高空,那金黄罗盘缓缓变大,在她头顶飞速转动。
她闭目探知半晌,道:“无魔气,非魔修所为。”
那黑衣青年则伸手握住一把飘落的紫雪,沉吟片刻后,散开神识覆盖整片城东区域,数息后也道:“没有阎族或其他种族潜入。”
徐炳天神情放松了些:“那就是普通的二级灵灾,无碍,二位清理干净需要多久?”
黑衣青年道:“这紫雪内异毒虽然稀薄,但以我等施展祛毒术的清理速度,也需至少一月。”
徐炳天眉头皱紧:“太慢了,学子课业耽误不得这么久,黑羽城道院历届综合成绩本就在大清府七十二城中排名末尾,若停课一月还了得?年终考核怕是连飞鸿城都会赶超!”
那美妇冷冷讽刺:“你若能请来一位祭师,不消片刻即可净化干净,我们也不必多事。”
徐炳天沉默片刻,苦笑起来,“薛处长何必说笑?祭师是何等人物,一府中有一位坐镇就不错了,岂会有闲心管理黑羽城道院这区区二级灵灾。”
黑衣青年却饶有深意道:“以徐副院的背景,请一位恐怕不难吧?”
徐炳天面色微沉:“这种话当不得明面讲,张统领莫要僭越,还是先护送学子们撤离再说罢!”
三人交流一番后,大袖一甩,纷纷爆发出浩瀚灵气,编织成一道黑、红、青三色结界,将整个道院笼罩在内。
外界紫雪落在结界上,受到阻绝,结界荡起一道道波纹,摇摇欲坠,似坚持不了多久。
高空传来徐炳天沉稳威严的声音,如雷霆震响,落入整座道院每个人耳中。
“道院暴发紫雪异毒,全院封锁戒严,停课一月!”
“修为低于炼气三层者,无法抵御这场异毒,我等已布置结界,一炷香内可保你们安全离开,尔等自行返回家中,在家莫要落下修行!”
“炼气三层以上者无需离开,留在道院展开统一集训!”
“不必恐慌,此番所降异毒并不严重,道院所在地偏僻,此场紫雪不会波及到凡人区,尔等无需担忧家人......”
......
交代完毕后,徐炳天身影一动便消失原地。
片刻后,便有一道道教员化作的流光飞向高空,指挥一众修为低于炼气三层的学子离开道院。
一时之间,人山人海,四处撤离行动如火如荼。
那黑衣青年和宫装美妇,则落足于高空两栋对立的楼顶,盘膝而坐,掌心不断掐诀爆发灵气,维持结界的存续。
副院长居所位于教员楼最顶层第十五楼,落地窗上似布置了阵法,屏蔽外界一众目光,没人能看到其内光景,也没人能看到楚渝。
他站在窗边瞧着外界景象,在听徐炳天说紫雪不会波及家人后,松了口气。
向下望去,可以俯瞰到各处阁楼廊道上,齐刷刷探出众多面貌各异的学子头颅,纷纷目瞪口呆望着结界外狂飞的紫雪,有人惊恐,有人震骇,人流涌动,纷纷随着教员撤离,场面蔚为壮观。
也有修为达到炼气三层以上的,闲庭信步走出室内,体外凝聚出灵气防护罩,站在雪地中的假山凉亭附近,姿态如游山玩水。
他们在教员指引下汇聚在一处,等待着集训安排,正是公孙扬、赵誊非等人。
一众撤离的学子,临走前投去艳羡的目光。
他们知道,有资格留在道院集训的,都是风云榜上有名的天才,年终会晋升入府道院的苗子。
未来与他们,将是天差地别。
一刻钟后,徐炳天已安排好一众事宜,俊朗的眉宇间有几分疲惫之色,面色苍白,带着一身霜寒之气落于室内。
等候已久的楚渝,连忙恭敬俯身:“学生拜见院长。”
徐炳天看见楚渝后,愣了一下,似乎才想起方才还留下一个学子。
他不拘小节地摆了摆手,坐回办公桌前,抿了一口茶水。
本欲开口问询楚渝几句,只是目光扫向案上一侧话本时,神色微僵。
他若无其事将话本拿起,放于抽屉中藏好,淡淡道:
“总有学子不认真上课,私底下看些闲书耽误修行,不少教员向我反馈,这都是他们没收后送来的。”
他又品了一口茶,“你身边可曾出现过这种现象?”
他自是不会承认,他堂堂筑基院长,当初随手一翻这些凡俗之物,竟看入了迷。
一直不舍得丢掉,就放在了手边,闲来无事时观摩一番,有事没事瞅两眼......
楚渝摇头:“学生并不知晓。”
“不知为好,要引以为戒。”
楚渝恭敬道:“学生定当引以为戒。”
徐炳天见楚渝态度良好,微微点头,露出满意神色。
道院三届学生,每届数千学子,唯独炼气三层以上的学子才可能得到他的关注,他自然对楚渝没印象。
感知到楚渝资质和修为后,不禁皱眉,“你入道院修习多久了?”
楚渝老实道:“已有两年半。”
徐炳天眉头皱紧,显示着对楚渝修为的不满意。
却也知资质低下者很难两年内突破炼气一层,道院之所以招收他们入内,也只是为道庭培养底层修士罢了,以期他们数十年后能发挥作用,于是没多说什么,只道:
“原来是三年生,今日并不双休,按理说你应在课业楼听课,为何站在雪里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