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窃取仙神赐福开始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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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血风异毒

飞鸿城位于大清府极北三城最北,与其他两城鼎立,以盛产麟石为名,经济命脉被官方垄断,城中大量凡人从事开采麟石相关工作。

而青石镇位于飞鸿城外城偏远之地,落脚于一处依山傍水的原野,在这里生存的人以放牧为生,简单质朴。

十日前爆发一场血风异毒,全部镇民无人生还,放牧的牛羊马驹死伤遍地,此地化为禁区。

若异毒爆发在城道院这等紧要之地,自然会有一众官方势力立刻介入,倾尽全力清理异毒。

但青石镇所在原野过于偏远,即便爆发了异毒,官方也很难迅速调动警备拯救。

一众生灵泯灭后,便又不值得再去救,于是此地被官方放弃,没有驻守,异毒浓郁本就让修士避之不及。

如此青石镇所在的青石原,便成为荒凉废地。

楚渝施展起皇息匿影,戴上面具,御着赤铃剑飞行,一路从白鹤城赶来此地。

虽然此地偏僻荒凉,但半空也会偶遇几个飞行的修士。

虽然楚渝修为低下,行驶速度很慢,但其他修士却纷纷投来忌惮的目光。

皇息匿影,不知是何种等级的功法,能让同境之人无法窥探自身修为。

正常来说,无法窥探修为的,只有修为比自己高深许多的人。

想必路过的修士是把楚渝当成深不可测的炼气高层修士对待了,自然不敢招惹。

毕竟,即便同处于炼气期,每增加一层,实力便是极大沟壑。

若无什么能够跨越境界、威力巨大的法器或功法道术,单纯拼灵力,十个炼气一层,都不是一个炼气二层的对手。

一路行来倒也安然无恙。

下方景物变幻,从繁华闹市变得满目凄凉。

从半空下望,可见青石原所在大地一片血红,像是血水浇铸而成。

地面上旋刮着一道道残存的通红飓风,将视野涂成赤色,视线所及之处,仿佛被血雾笼罩,宛如永不散去的阴霾,将镇上的一切湮没于猩红的血海。

传言大清府南域有城池一夜之间山崩地裂,城中之人尽数坠入地底深渊,死伤无数,一整座城池化为禁区。但不久后便有许多修士结伴而来,结扎在死城附近,组队进去探险寻宝。

毕竟城内有官宦人家、商贾人家、修士遗迹,在里面或许能发现宝贝。

但青石镇百姓放牧为生,原本就贫苦不堪,自然没人认为遗迹中有什么宝物,冒险进入并不值当。

四周不见任何人迹,想必根本没人愿来此地。

楚渝已然站在镇口残败石碑前,眼前一片暗红景象,不远处是一处处低矮石房、牧房废墟,其内血风肆虐缭绕,散发着腥臭窒息的气味。

果然,心脏处祭坛发出雀跃呼唤,指引着他深入此地。

“看来,血风异毒也能用于修炼……”

楚渝捏着下巴沉吟半晌,没在血风外围多做停留,一路朝着血风中飞奔。

深入镇子,在满目猩红的废墟中行走,身侧血风呼啸,纷纷朝着他奔涌而来,祭坛疯狂跳动,心跳声从未如此清晰可闻。

祭坛不通人性,只有享受到异毒的欢喜。

可放眼望去,明明是死气缭绕,满目疮痍。

血风鼓荡进楚渝体内,将灰衣衣摆染红,他看见很多镇民都倒在街道上。

年纪各异、奇形怪状的尸首密密麻麻、拥挤在一处,街口处尤甚,纷纷呈现奔跑姿势,身体朝向都是镇外方向,看得出在灾难爆发之时,都很想逃出去。

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诡异的紫红色,面孔失去光彩,唯独眼底惊恐之色还未散去,永恒凝固定格于此。

无人为他们收尸。

目睹之令人心生悲戚。

也有尸体,被绞肉机似的暴烈血风刮得不成人形,唯独剩下红紫斑驳的几块骨骼跌落路边。

一些稀烂零碎的血肉,衣袄棉絮、在风吹之中,将树枝挂满,寒冬树木就这样披红纳彩了起来,血肉模糊,淋漓四散,令人恐怖作呕。

楚渝叹息一声,路过墙角一位形容枯槁、乞丐扮相的母亲。

她披头散发垂首,望着怀中气息断绝、躯体青紫扭曲的婴儿,眼角有一道干涸的血泪,不知是异毒所致,还是悲伤所致。

楚渝望见一处破烂不堪、露天的牧房里,一位蹒跚白发老人正依偎着自己唯一的财产——一头老得不能再老的黄牛,与他的牛共同死去。

那头老黄牛闭着眼,将老人保护在身下充满苍老褶皱的肚皮中,让老人的尸身得以保存完好,而牛身却满是血风划破的伤痕,鼓起密密麻麻的腐烂脓包,没有一处完好,触目惊心。

再往里走,一座齐整的石房门口,趴着一位牧民青年的尸体,头的方向是冲着房里。

他好像是发觉到不对,急冲冲赶回家,可惜被一道摔落的房梁砸断背脊。垂死前,他的手臂无力伸向门内,里面有他新婚不久的妻子。

楚渝沉默着走过一具具惨绝人寰的尸体、一处处不避风雨的废墟。

七年前,那场黑雨席卷云山镇的回忆,被勾起。

血风涌入体内,带来令人舒爽的力量感,让他身轻如燕。

但他行走的脚底,格外沉重。

镇子占地数十里,越往里行走,血风呼啸愈烈。

楚渝微微蹙眉,发现祭坛的震动,渐渐慢了下来。

朝深处更多居处废墟行走,祭坛震动逐渐消停,显示着异毒越来越淡薄,四周也没有血风,看来并未刮到此处。

只是,放眼望着附近更多聚集成堆的尸首,数量之多远超过镇子外围,楚渝不由瞳孔微缩。

那这些镇民,是怎么死的?

他有些头皮发麻。

退出此地,祭坛又重新跳动起来,指引着他来到镇子背靠着的一片湖泊。

湖泊大小数百丈,原本十米深的湖水是清澈见底的,即使寒冬表面结了一层冰镜,也能够倒映出日月、万千星辰;如今却冰碎水浊,化为一片血湖,如同满池浓郁血浆,森寒可怖。

楚渝来到湖边,凝望片刻,没有任何迟疑,纵身一跃,跳入湖中。

轰隆一声,稠腻的湖面溅起沉重血花,显示着有重物下坠,翻涌片刻后,便沉凝下来,如凝固了的血浆。

楚渝稳稳地落在湖底淤泥之中,盘腿而坐,四周被深红色的粘稠液体包围,恶臭难耐,宛如无数细小生物紧紧附着在肌肤上,让人毛骨悚然。

他面容平静,闭目合掌,指尖微曲,开始修行。